第111章 手術室
書房裏很靜，他坐著，她半趴著，青絲拂麵——
這畫麵，美得像是一幅油畫一般。
陸沉舟不時會看她一眼，後來她寫得有些入神，他出去為她倒了杯水她也沒有察覺。
直到十點半葉海凝才寫完，抬眼，陸沉舟仍是在看書。
她有些訕訕地，“我好了。”
他靜靜地抬眼，望進她的眼裏……葉海凝有些不安，抿了抿唇。
“去洗澡睡覺！”他淡淡地說，然後就放下了書本朝著外麵走去。
葉海凝今晚一直是不安的，從浴室出來時，看到臥室裏的床頭燈熄掉了，她才鬆了口氣。
看來，他今晚沒有興致。
事實證明，葉海凝還是太天真了。
當她掀開被子想躺上去，身體被驀地抱了起來，下一秒，她在他身下了。
她低低地悶哼一聲，抬眼，在黑暗中看著上方那雙黑眸，身體抖了一下。
他的氣息整個地籠罩著她，身體也是，她的頭發壓在他的掌下……
她無路可逃，甚至是動一下都疼。她隻能小聲地求著，“我想睡覺了。”
明明他將燈關了……葉海凝的眼睛睜大，不太相信他竟然會捉弄自己。
不過她確實是被捉弄了，陸沉舟騰出一手，輕輕地碰了她的小臉，聲音有些低啞：“不想做？”
沒有人想和他做！
葉海凝不敢說，她隻是微微地閉了眼表示……大抵是這個意思。
然後就聽到他的輕笑聲，她有些驚訝地睜開眼，此時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她竟然能看清他的表情一點點……
他很高興？
葉海凝抿了抿小嘴，好一會兒才輕聲地叫了一聲：“哥哥。”
原本，陸沉舟也確實是打算她叫了，就放過她。
可是他還是高估了他自己！
當葉海凝像是小獸一樣躺在自己的身下，又這樣嬌軟地叫他哥哥時，他獸Ｘ了，血液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像是少年一樣無從控製地吻住她的小嘴……
葉海凝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哥哥’，他也沒有放過她。
一整晚，陸沉舟都沉浸在‘哥哥’的遊戲裏樂此不疲……
清早未醒，葉海凝的手機就響了。
她被驚醒，發現自己躺在陸沉舟的懷裏，想去接電話，身體被他困住。
葉海凝推了推他，聲音小小的：“我要接電話。”
陸沉舟仍是閉著眼，一探手，將她的手機拿了過來塞到她的手裏。
葉海凝想起來到外麵接電話，貓著腰想起來，但是小腰被他扣著，她隻能在床上，背對著他接了……
電話那邊意外地竟然是葉慕柔，聲音很急促，“葉海凝，快到醫院，爸爸不行了。”
葉海凝呆了呆，葉慕柔已經哭出來了，“你快來……爸爸進手術室了。”
說完，電話掛掉了，葉海凝機械般地看著手上的手機，喃喃地說：“爸爸……”
陸沉舟已然清醒，他看著葉海凝恍惚的表情，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拍了一下，聲音低沉，“海凝。”
葉海凝轉過頭，望住他，“陸沉舟，我要去醫院。”
他已經起身，徑自走到更衣室拿了兩套衣服過來，“換上。”
不到半個小時，他的車停在了市一院的停車場，一路上葉海凝沒有說話，她抿著小嘴，唇色淡得幾乎沒有顏色。
來到手術室那一層，雲清雅，葉慕柔……還有張海波站在手術室的門口。
葉海凝緩緩走過去，她的眼盯著雲清雅，“爸爸是怎麽又病了的？”
看著葉海凝那雙眼，雲清雅縮了一下，但很快又虛張聲勢：“你爸爸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正常的嗎？”
葉海凝沒有再說話了，她隻是死死地盯著雲清雅的眼，看了很久。
因為陸沉舟在一邊，所以雲清雅是不敢造次的，心裏強忍了好久。
葉海凝站在那兒，她看著手術室的門，一直看著，幾乎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她的眼裏，有種空洞的東西。
葉海凝的這二十年，生命裏，隻為了葉青山……
她不知道葉青山倒下以後，她的人生還剩下什麽。
她可以舍下任何的東西，張海波、還有她自己。
時間，很漫長，她就這樣地看著，眼睛很澀，可是她舍不得眨一下，她怕自己一眨……爸爸就沒有了。
醫生出來幾次，都是病危通知，要雲清雅簽字。
開始的時候，雲清雅也是有些淡定的，但是後來，她淡定不起來了。
簽字的手指都是抖的，不停地問醫生，“他……沒有事吧？”
“很難說。”醫生看了看雲清雅，“病人上次恢複的很好，反複說過了，不能受刺激，為什麽這次又這樣了？”
雲清雅的唇抖著，手指也是抖的，她收回手，沒有出聲。
一抬眼，她看到了葉海凝的眼睛……
雲清雅縮了一下，飛快地垂了眼。
前兩天，喬浩傑和她鬧得太厲害，她沒有辦法，偷偷地拿了葉青山的章，從葉氏的賬戶裏取了三千萬……
可是她也不知道，葉青山竟然不到兩天就知道了。
他和她大吵了一架，後來各自睡了，清早家裏的下人就看到葉青山歪在床上，嘴歪眼斜……
這事，絕不能讓葉海凝知道……
醫生歎口氣，又進了手術室……
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外麵的陽光早已經升起，但穿不透醫院的牆壁，伴隨著他們的，隻有那幾盞孤燈。
張海波站在窗邊，看到陸沉舟過來也沒有說話。
葉慕柔在一旁低低地哭著，雖然她總覺得葉青山偏心葉海凝，可是這時，他不能有事。
她馬上就要和海波結婚了，萬一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總歸不好。
而雲清雅想的卻是，葉青山萬一去了，她應該怎麽辦……
各人各打算，葉青山躺在手術室裏，更顯淒涼。
陸沉舟的手機響了，他走到窗邊，聲音有些啞，“什麽事？”
電話那邊，趙成舞有些意外，“總裁，今天上午有個會議……”
她遲疑了一下，“九點開始。”
陸沉舟沒有思索就說：“取消掉，今天上午的行程全部取消。”
趙成舞心中詫異，不過什麽也沒有說。
陸沉舟撥了一個電話給一院的院長，交待了幾句。
掛了電話走回到葉海凝身邊，輕歎一聲，將她帶到了窗邊，並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側，她的身體僵硬得不像話，就是靠著，她的眸子仍是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大概十分鍾後，又有兩三個醫生進了手術室，在門口時看了看陸沉舟。
陸沉舟沒有說什麽，隻是微點了下頭。
他懷裏的人輕輕動了動，他拍了拍她，聲音有些啞：“不會有事的。”
她的身體仍是僵著，閉了閉眼，“陸沉舟……我不能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