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可真不是人
晨光下，她露出來的肩上，手臂上，滿滿的青紫。
陸沉舟的目光一滯，仍是淡淡地，“葉海凝，等我玩夠了，自然會放開你。到時，你想和誰在一起都可以。”
她慢慢地動了一下，無神地望著他，然後將自己的身體蜷了起來，她的手，抱住自己的肩。
葉海凝很冷……
頭很暈，身體到處，都疼極了。
可是，她不會求他。
他說了，她是他買來的女人，隻配得到這樣的對待。
她很痛，可是她卻是……心安的。
他不喜歡她，這樣很好。
她不想，再背上感情的債了。
因為，那樣很累……
葉海凝緩緩地合上眼，眼淚從眼角流出來。
她才二十歲，可是她的生命，卻是有著那樣多的身不由已。
這次，她是真的，累了……
……高阿姨接了陸沉舟的電話，到了夏城這裏，開門一看就呆住了。
“怎麽舍得下這樣的狠手呢！”高阿姨不停地說著，心裏都是顫抖的。
她小心地扶著葉海凝去泡了個澡，替她洗幹淨。
到處……弄得都是。
高阿姨想也知道葉海凝是受了什麽樣的對待——
男人狠起來，可真不是人！
葉海凝一直沒有開口，她隻是不斷地用水清洗著自己。
高阿姨是過來人，細心地找來了藥膏讓葉海凝自己抹了抹，等一切都忙定，她還是說了句，“阿姨說句不當說的，還是多順著些，不要自己找苦吃。”
葉海凝躺著，長發鋪在雪白的枕間，床單什麽的高阿姨已經換掉了。
她就躺在這張充滿了陸沉舟氣息的床上，一閉上眼，就是昨晚黑暗中他如野獸般掠奪的眼，還有他暴、虐的手段。
她更是記得，他那樣對待她時，她無數次地和他一起……
那種羞恥的感覺，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我去熬點粥，好歹吃一點。”高阿姨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年紀這樣小就跟著陸先生，陸先生怎麽舍得的！？
以前乖乖寶寶地疼著，這翻臉不認人了……高阿姨一邊做事，一邊想著。
她端著熬好的粥去房間裏，葉海凝已經睡著了。
即使是睡著，她仍是抱著自己的身體，有著極度地不安全感。
高阿姨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將粥端了出去。
是累壞了吧！
高阿姨很是心疼，但也沒有辦法。
總歸自己是下人，更是外人，陸先生的事情她按理說是不能多嘴的。
葉海凝睡了好久，一直到暮色升起又落下……
深夜，她輕輕地坐起身。
仍是很痛，但是那種痛又帶著一抹清涼，她低頭一看，身上有些青紫的地方抹了綠色的藥膏。
肚子很餓，但是她寧願坐在黑暗中……
許久以後，她猛地一驚……看著這四周。
陸沉舟不在！
想到他，她的身體一顫，情不自禁地顫抖著。
伸手打開燈，臥室亮起……豪華的象牙色的大床對麵牆壁上，有一麵圓形的巨大鏡子，她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失神的樣子。
她喜歡誰，不喜歡誰，從來由不得自己。
葉海凝輕輕地抬手，輕輕地撫著自己的唇……
她記得，他是怎麽……
微微地喘著，半閉著眼……身體像是暴風雨下的樹枝一樣，顫抖搖擺。
一天沒有吃東西，她的頭有些暈，撐著自己到了外麵。
高阿姨早就離開了，不過還是貼心地為她準備了吃的，隻要熱一下就可以吃。
葉海凝熱好，坐在桌邊發了一下呆，然後低頭吃東西。
但是吃著吃著她就哭了……
手胡亂地抹著自己的眼睛，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
葉海凝，不要哭！
當你決定將自己賣給陸沉舟時，就應該會想到有今天。
會有這樣的對待方式……
她咬著自己的唇，咬得唇幾乎破了。
昨晚，是她一輩子的惡夢。
她縮在沙發上，給葉青山的病房打電話，小護士體貼地將電話放在葉青山的耳邊……
“爸爸，今天有點忙，我不能來了。”葉海凝的聲音小小的。
葉青山隻能長長地嗯一聲表示知道……
葉海凝聽著那聲音，本來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她伸手抹了一下冰冷的淚，擠出一抹笑，像是葉青山能看到一樣。
“爸，你要乖乖的，過兩天我去看你。”她像是哄孩子一樣哄著他。
隻有和他說話，葉海凝才能找到一點溫暖，才能暫時地忘了昨晚的屈辱。
葉青山在那兒聽著，包滿了紗布的老臉老淚橫飛，他心裏知道，但是嘴裏說不出來……
他又發出一聲長長地嗚嗚聲……
葉海凝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會哭出來。
她的眼睛，因為流了太多的淚而有些澀，有些疼……
她閉著眼，緩和了一陣後，飛快地開口：“爸，就這樣，早點睡。”
她掛了手機，身體慢慢地蜷著，兩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深深地埋了進去。
燈慢慢地暗著，她一個人，獨自待在漆黑的廳裏……
就這樣，到天亮。
次日清早，門被敲響。
葉海凝抬眼，那雙無神的眼裏，有著某種驚恐，她一直盯著門看……
門仍是在響，一次一次，不厭其煩。
終於，葉海凝赤著腳走過去，打開門，外麵是一個快遞員。
“這裏有一份陸先生的快遞。”外麵的年輕男人將東西取出來，“陸先生在嗎？”
葉海凝有些遲疑，仍是接了過來，“他不在，我代收吧！”
快遞員倒是同意了，一邊簽收一邊隨口問：“請問，您是陸先生的……”
葉海凝猛地抬眼，望住那個年輕男人，後者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隻是已經收不回話了。
葉海凝硬生生地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簽名的地方，輕聲說：“我是這兒的鍾點工！”
年輕男人哦了一聲，笑了笑就離開了。
葉海凝拿著那份快遞，指間都是涼的，仔細地看了一下，是個急件，上麵寫著文件兩個字。
她看著，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撥了陸沉舟的電話。
長長的幾聲響鈴之後，他接了電話，聲音很是淡漠：“有事？”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如果不是必要，葉海凝是不敢招惹他的。
她垂了眼睫，輕聲說：“有一份文件……寄到了這裏。”
她沒有用‘家裏’，而是用‘這裏’。
陸沉舟輕易就捕捉到了。
“將文件拆開，用手機拍了給我！”他平淡地吩咐，之後就掛了電話。
葉海凝的小嘴抿了一下，拆開文件，仔細地拍了後，想傳給他，這才發現她沒有他的社交賬號。
她怔住，還是撥了電話給他，這一次，不是他接的。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找總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