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不許死……
張海波的車，離葉海凝就隻有兩米遠。
時間，像是靜止了……
她看著前麵的跑車側翻在地，車輪還在轉著，而車頭冒著煙……
葉海凝臉上的血色全無，她認出，那是張海波的車。
她想說話，聲音嘶啞著，隻能發出單字……
一片混亂中，不知道是誰的尖叫出聲：“叫救護車！”
她不知道，那是她的聲音！
四周的人群越來越多，圍著……看著葉海凝用力打開車門，車門碎裂得不成樣子，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掌，但是她不在乎，也不知道疼。
她跪在張海波身邊，嘶啞地叫他的名字：“張海波，你醒醒！醒醒。”
他一直閉著眼，身體是倒著的……
葉海凝看著四周，尖銳地叫著：“叫救護車啊……”
她又轉過頭，帶血的雙手捧著張海波的臉，“張海波，你撐著一點，你不能死，聽到沒有，你不能死！”
他的頭，不斷地流著血，成片成片地落下，擋住了他的眼睛。
葉海凝用手指幫他抹掉，顫抖著，一次又一次……
她的聲音幾乎啞得聽不清了，隻是重複著——
張海波，你不許死……
他的頭動了動，唇角也流出了大片的血，忽然，他緩而艱難地睜開眼，恍惚地望著她，然後嘴角就浮起一抹淺笑，聲音斷斷續續的：“葉海……凝，是……不是，我……不死……你就會……”
後麵，他無力再說，閉上眼，身體抽了抽……
葉海凝抱著他，閉眼哭喊，“是，是，隻要你不死，我就和你在一起。”
她的淚水滴落在他年輕的麵龐上，她的手捧著他的臉，“真的，海波，我保證，我保證。”
他似乎是聽到了，嘴角竟然微微彎起，麵孔痛苦，卻又浮起一抹滿足……
他閉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問：“能……親，我……一下……嗎？”
海凝，你不知道，當我看到沉舟哥親你時，我的心裏，很嫉妒！
我多想親你一次，就一次，都好！
葉海凝的唇貼上他的，沒有遲疑，她的額頭貼著他的，閉著眼，“海波，求你活下去……”
張海波的唇，微微彎了起來。
雖然嚐到的，都是血的味道，但是，這是她第一次吻他——
陸沉舟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模樣。
他的海凝，跪在地上，吻著海波。
心緊了一下，上前輕輕地將她抱到一旁，之後，救護人員和消防員小心地將海波抬出來，推到救護車裏，葉海凝和陸沉舟也坐在裏麵，而此時，張海波已經陷入了昏迷……
葉海凝的手捉住他的手，一直跪坐在他身邊。
她的目光，盯著張海波的麵孔，生怕錯過他一絲的微動。
醫生給掛上了補血袋，但是張海波流的血太多太多了，陸沉舟和他是同一血型，在路上，他就抽了500CC的血給張海波。
陸沉舟抽完血，臉色有些蒼白，他坐在葉海凝的身邊，忽然就握住了她的手。
他不需要問，就能猜出海波為什麽會撞車……
他緊緊地握住了葉海凝的手指，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隻是握著。
此時，沒有人的心情比陸沉舟複雜了。
一邊是他的海凝，一邊是海波、他的表弟，他不希望其中的一個受傷。
但是，他的表弟卻是為了海凝變成這樣……
張海波推進手術室，養和醫院的專家全進去了，漫長的手術最是熬人。
葉海凝眼神空洞地站在那兒，全身是血，陸沉舟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一手半抱著她，否則她早就倒下……
張家的人都來了，包括張知靜，在看到葉海凝一身是血時，都有些驚疑，但因為擔心張海波，也因為陸沉舟的原因，不方便問出口。
葉慕柔也住這間醫院，她的孩子倒是保住了，但是一醒來，就聽到張海波出車禍的消息……
她從病床上爬起來，衝到這兒來，就隻穿著病服，不顧懷孕的身體，嘶啞地哭著……
張海波的母親聽不過去，斥責著，“海波還沒有怎麽樣，哭什麽！”
葉慕柔止不住，她捂著唇，仍是在哭泣。
她的眼前，一片迷蒙，模模糊糊地看到葉海凝站在前麵，陸沉舟半抱著她。
忽然，葉慕柔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地跑過去，將葉海凝拽著側過身，揚起手就想扇過去……
陸沉舟迅速地捉住她，將她扔到一旁，正好跌落在一旁的雲清雅身上。
雲清雅是心虛的——
作孽啊！她明明要人撞的是葉海凝，為什麽海波會撞成這樣？
聽說那輛黑色房車裏的男子當場死亡……還好死了，不然她跳到黃河也洗不幹淨。
依著葉海凝那死丫頭的脾氣，她不死也會被扒掉一層皮。
雲清雅穩住了葉慕柔，小心地扶好，這才厲聲對著葉海凝開口，“你以前喜歡海波就算了，現在海波已經和慕柔結婚，你也有陸沉舟了，你還想怎麽樣？”
雲清雅使勁兒地演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阿姨知道對不起你，但是你的心腸怎麽這麽歹毒，海波這麽年輕，馬上要當爸爸了，竟然因為你變成這樣。”
葉海凝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仍是空洞地，全身像是沒有一絲生氣。
如果讓她選，她寧可那個被撞的人是自己……
她欠不起……張海波，不欠她的。
雲清雅在說什麽？
在說是她害的嗎？
葉海凝就那樣直勾勾地望著雲清雅，看得雲清雅的心裏一陣發麻。
這丫頭，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葉海凝緩緩從自己的衣袋裏拿出手機，手機上沾滿了血。
她就那樣地看著雲清雅，“張海波打了十多個電話給我，但是我在銀行裏見銀行經理，將手機調成靜音了。”
雲清雅心虛得縮了一下，不過立即又挺起身體，“那不是很正常嗎？你們一向眉來眼去，隻是可憐了我家葉慕柔。”
葉海凝沒有理會她的哀叫，聲音冷冷地，“他打了這麽多電話，又能找到我，說明他知道真相，而他能知道真相的人，隻有葉慕柔。”
葉慕柔和雲清雅呆住了，互相地看著，良久，雲清雅發出一聲淒厲的聲音：“葉海凝，你這個賤、種，血口噴人，我和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