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這是最好的結果
陸沉舟盯著她的眼，聲音仍是冷的，“是嗎？對於你來說，是真的很好，對嗎？”
葉海凝望進他的眼裏，“陸沉舟，這是最好的結果。”
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瞪著她。
今晚，他和她做過，也吻過她……
但是現在，她對他說，他和別的女人相親是最好的結果。
許久，他才淡淡地開口：“你回去吧！”
原本，他的心裏是抱著一抹希望的……
他朝著主宅走去，心裏一片涼意。
葉海凝站在那兒，站在冬夜裏，嗬出的氣息都變成了一片白霧。
她看著他穿黑色大衣的背影……她想多看幾眼，以後他屬於別人了，她就再也不能這樣地看著他，連那偷偷摸摸的擁抱、偷偷摸摸的回應也不能有了。
陸沉舟拾階而上，忽然又止住了。
他掉過頭來，看著葉海凝，“這個月十六號是我的生日。那晚，會有一個宴會。”
她的身體顫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
宴會是假，選妃是真的……到時會有那麽多美好的女孩子能讓他挑選。
她沒有說話，隻是淺淺地笑了一下……
陸沉舟，你不會知道，今晚能來這裏，我已經很開心。
我看到了你對我的心意，即使是曾經，即使這份愛無法維持到永遠，可是我，會好好地守著你對我的愛……
她的眼，很明亮……
陸沉舟定定地看了她許久，這才走進主宅，透明的玻璃大門應聲而關——
將他們分隔成兩個世界。
看不到他，葉海凝忽然覺得很冷，可是她舍不得就此離開。
她想多賴一下……
現在，這裏還沒有女主人，她還是能偷偷地想象一下，這仍是屬於她的地方。
就像是陸沉舟，現在還是她的。
她的手臂抱著自己，又緩緩張開，微微地仰起頭，閉上眼睛。
她感覺到了那些花盛開的聲音，感覺到了那些小蟲子在草蟲中叫，感覺到了那草的芬芳……這一切，太美妙，這輩子她已經擁有過。
她出身不好，而陸沉舟已經補償給她。
他給了她獨一無二的愛。
她的嘴角微微地揚起，有些壞心地想著，也許陸沉舟永遠沒有像是愛她那樣愛別人，不會叫別人寶寶，不會親自地喂飯給那個女孩子吃……
即使他整個人都是別人的，可是她擁有過完整的他。
她足夠了……
她流著淚，慢慢張開眼睛。
葉海凝，夢都是會醒的……
這樣的美夢，一次就好。
她仰望著麵前的那幢別墅，聲音很輕，“陸沉舟，我將你的安穩人生還給你……對不起。”
還有，我愛你。
她朝著門口走，每走一步，都是走出他的生命。
每走一步，都是她愛他。
二樓的落地窗前，陸沉舟站著，漠然地看著她離開的樣子——
他緩緩地喝掉杯子裏的酒，合了合眼。
他真的很想弄死她，看見她，比看不到她，還要讓他痛苦……
所以，他給了她一個期限……
葉海凝，如果你不願意到我身邊來，如果你的心裏，隻有海波。
那麽，我會離開。
十二月十六號。
葉氏總經理辦公室。
葉海凝呆呆地看著日曆，手指輕輕地撫著那上麵的數字。
十六號了……陸沉舟的生日。
好一會兒，她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裏麵是一對鑽石的袖扣，葉海凝有生以來買過最貴的東西。
他戴著一定很好看，可是，未必有這樣的機會戴上。
葉海凝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又合上……
她垂著眼，苦澀一笑。
曉雯進來，看著葉海凝，“葉總，一會兒的會議要開始了，是不是……”
“我馬上就過來。”葉海凝點頭，等曉雯離開，她才起身。
離開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地又看了一眼。
會議一直開到了九點……
而且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葉總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沒有人提醒，最近葉氏的高層們日子也不太好過，眼看著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現在變得犀利，這日子能好過才怪。
以前老葉在的時候，還能上班打渾，現在休想。
他們這幫老骨頭，現在還在舔著臉去外麵求爺爺拜奶奶地，想想就有些鬱悶。
這會兒，葉總在發呆，他們就當是打發時間了，隨便說兩句應付一下！
會議結束時，葉海凝幾乎是不知道今天都說了什麽。
或許，她本來就是逃避吧！
她沒有回夏城，而是去看了張海波。
從她和陸沉舟分開以後，她沒有看過海波……
但今天，她特別地想去看他，因為回到夏城，她會想哭的。
因為，那邊滿滿的都是陸沉舟的氣息……
夜已深沉。
葉海凝緩緩走在療養院的過道裏，四周都是植物，在昏暗的燈光下，影子叢叢，有些陰森可怕。
推開門進去，小護士抬眼，輕聲說：“葉小姐？”
葉海凝點頭：“我看著吧！”
護士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護士站。
葉海凝去擰了一條熱毛巾過來，輕輕地替張海波將臉和手臂擦了一下。
“海波，現在是冬天了，你那裏冷不冷？”葉海凝坐在他身邊，“天海市還沒有下過雪，要是以往，大概已經下了兩場厚雪了。”
不管她說什麽，張海波仍是靜靜地躺著……
“海波，陸沉舟今天生日，我們給他唱生日歌好不好？”葉海凝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輕輕地唱著生日歌，唱著唱著，已經淚流滿麵。
他那裏，一定很熱鬧！
身邊一定圍繞著很多的女孩子。
“海波，你知道嗎，我以前有天真地想過，如果哪一天，我嫁給了陸沉舟，我會好好照顧你，就像是我自己的表弟一樣。”
她握住他的手，“雖然說，你比我還大兩歲，我天真吧？”
她本來是笑著說的，但是笑著笑著她就流淚了……
海波，是我太貪心了，我真的以為，有一天我也能得到祝福，也能好好地嫁給陸沉舟!
“你好起來好不好，好起來，努力地幸福給我看，找一個好女孩，就像是陸沉舟那樣，永遠地幸福。”她握著他的手掌，眼淚染濕了張海波的手掌心。
濕濕熱熱的，他的手掌微微地動了一下……
可是葉海凝沒有發現，她閉著眼，“海波，如果是這樣，那天不如是我！”
她對他說了一晚的話，可是張海波仍是躺著，蒼白著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