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商議
“所以你是打算接受朕的提議了嗎?”
她點了點頭,“等到我身份公布那一天,父皇想必也會置辦家宴吧,到時候太長公主也會出現的吧?”
原來她想的是這件事啊,婁簫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是無口厚非的,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已然成婚多年了,自然是要為楚慕寒多做考慮的,而且若證實了楚慕寒的身份,在天月的話想要在欺負他們倆恐怕也是不容易的了。
畢竟他倆對中州來說可是無比尊貴的人,楚慕寒就算再不得承啟帝的寵愛,將來他倆遇上事了,這些人也需得看著這邊的態度才行。
婁簫越想越覺得這麽做的其實是百利無害的,“你說得沒錯,那朕便挑個日子吧,順道再邀請太長公主一道進宮來,到時候讓慕寒去見見她,想必是真是假她一眼便能瞧出來了。”
雲驚瀾聽到他這麽說自然也是喜不自勝,連忙跪地同他謝恩道:“多謝父皇!”
“快起來快起來,朕應該多謝你才是。”說著這話的婁簫連忙伸手來將她拉了起來,雲驚瀾卻覺得有些奇怪。
“謝我?”
“是啊。”他點了點頭,眺目看向了遠方,“多謝你還在這個世上,也多謝你能夠給父皇一個贖罪的機會,是朕對不起你的母親,也是朕對不起你,若是這件事不說出來,即便到了陰曹地府,朕恐怕也無法去同你母親交代。”
雲驚瀾雖然不知道伽蓮到底是怎麽想的,甚至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也從未感受過她的愛,可是從這些寫回憶的片段中,她卻能深深的感受到那個人對於婁簫的愛,她至死都從未怨恨過他的。
她搖了搖頭,“母親她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父皇也無需太過自責,若真要討論到底是誰是錯,那錯的也大約是命運吧,是命運讓母親成為了聖女,也是命運讓父皇你成為了中州王不是嗎?”
婁簫聽得心裏發酸,正是因為他知道伽蓮從來都沒有怪過他,甚至從不讓他知道雲驚瀾的存在,她這麽多完全隻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他卻誤會了她這麽多年,他無法去原諒自己,“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朕去挑了個時間,再擰定好奏折,知道這件事公布之前,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明白了嗎?”
連他都知道有人會對她不利,先要維護他名聲的人何其之多,他不能去怪他們,要怪也就隻能怪自己無知犯錯罷了,但雲驚瀾是他和伽蓮唯一的女兒,他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
“父皇你放心吧,這段時間我都會呆在偏殿裏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婁簫也稍微鬆了口氣。
雲驚瀾走後,他便叫人進來選好了日子,有鋪開聖旨將其寫好,蓋下玉璽的時候,他心裏的一塊大石似乎也跟著一塊兒落下了。
坐在椅子上時防護見還能見到那個人一身白衣站在他身旁,安靜的看著他揮灑筆墨的模樣,她眼中的冷清和專注曾讓他那般迷戀,但如今這一切卻又成了他無數次驚醒的夢魘。
伽蓮,我們的女兒回來了,我會好好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傷害的。他在心裏堅定無比的述說到,那白衣的幻影似乎還朝他笑了笑,他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但觸碰到了卻始終隻有虛無的空氣。
他終於還是失望了,這個人已離開他二十年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隨後幾日楚慕寒都拿著令牌早出晚歸,他到了中州楚景鑠的事情便提上日程,多番打聽之下也的確又了些消息,他的生意做得不小,在中州已經打出名號,但他畢竟是天月的犯人,做事不能拋頭露麵,況且這人行事素來謹慎,想要找到他本人隻怕也是不易。
楚慕寒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個人並不好對付,隻好安慰自己還是先多了解下情況再說吧。
雲驚瀾見他整日愁眉苦臉也知他還是在為楚景鑠的事兒感到發愁,對於這個人她更是感到厭惡至極,本也不願再去提起,故而便同他說起了那晚之事。
她這麽一說楚慕寒倒是想起來了,他光顧著去找楚景鑠,差點忘記了去拜會一下溧陽長公主組,那位太長公主大約也不會輕易來見他的,但聽雲驚瀾說起了那晚之事,他也就冷靜下來了,該說的溧陽長公主也說明白了,他實在沒有必要再跑一趟去惹得人家厭煩才是。
“你不是說皇上已經決定公布你的身份了麽?”隻是後來雲驚瀾去找婁簫之事他還並不清楚,他們回來後婁簫讓他們出去後同雲驚瀾說過這件事,他倒是有印象的。
雲驚瀾點了點頭,“恩,第二天我又去提了一下,並且將太長公主這件事同他說過了,皇上也大意了會請她前來參加宴會,這幾日他去挑選時間了,想必很快也就有記過了,到時候便能見到外祖母了,你開心嗎?”
她拉著他的手笑眯眯的看著他,聽到外祖母三個字,楚慕寒的心情有些奇怪,他長這麽大,印象中從未喚過外祖母這個稱呼,每每同錦妃提起,她也總是目光深邃的看著遠方,隻說外祖母和舅舅,姨娘都在很遠的地方。
他也很想去見見母親的親人,可是錦妃卻隻是搖了搖頭,她說她做了一件事讓外祖母很生氣,她不敢回去。
那時候他還小並不懂她這些話的意思,如今明白了卻也有些晚了,他隻是擔心這位太長公主會不會如同錦妃所言,做這麽多年了她還在生氣,還不肯原諒她呢。
他底下了頭,心裏有些酸楚,“我不知道。”
“啊?”
“我不隻知道她見到我會不會開心,當初,母妃是離家出走的。”
“傻瓜,這世上怎麽會有生自己孩子氣的父母呢。”雲驚瀾笑了笑,伸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楚慕寒卻深感無奈,“怎麽沒有,父皇不就是麽?從小到大他對我何曾有過憐憫呢。”
他這麽一說雲驚瀾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了,“既然他不在乎我們,那我們也不在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