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兔死狐悲
楚琪睿隻覺得胸口好難受,好糾結,堂堂的一個皇子,如今落到這樣的地方,要不是他還有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抱著一副幹屍,他們是親兄弟,雖然,他們做了很多錯事。
可是,他不該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對待他們,他們是手足,曾經,曾經,按一段出獄之後,得知父皇已經駕崩,他,他真的心中悲涼,根本就沒有想到,最後,最好變成這樣,讓她真的很難受。
所有的一切的,都不該如此,偏偏,他就是這樣做了,從來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點的後退的機會。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玩弄他們,把他們一個,一個的送到地獄裏。
楚琪睿冰冷的心,真的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的兄弟之間的情誼。
果真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楚簡,果真是皇後的最後一枚棋子,她把所有的心思都壓在未來,即便他孫妃如何一手遮天,都無法讓人家動了根基。
相反,這一招,釜底抽薪,讓他們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搶占相機的可能。
偏偏自己還真的以為,自己能,自己可以,隻要蟄伏,就能成功,哈哈哈,等自己意識到自己蟄伏期的時候,所有的毒已經無法挽回。
自己再也跟那個寶座無緣了,這跟楚慕寒當年的毒又不一樣,這種看似軟綿綿的毒,真正的發起威來,讓人痛不欲生,並且,這種毒,還甚是常見,常見到你根本就無法意識到自己那一天中的毒,也許在監獄,也許在家中,不管在哪裏,反正不是在皇宮。
這種毒讓自己徹底跟他沒有任何公平的競爭力。
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
昔日的仇敵,突然之間,沒有了以往的拔刀相見,也沒有了往日的陰謀,有的隻是憐惜。
同情,談不上,畢竟,一個瘋子,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同情,而他,不需要,其實,當兵變失敗的那一刻,自己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隻不過,當他把自己放出來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思莫名的就動了動。
人生何其短,自己又何必一定要去強求。
奈何,暗中的消息傳送給自己的時候,看到那一幕的那一刻,他的心在窒息,有一種假死的狀態,是的,昔日的‘太子’竟然用那種慘狀活著,這種惡心,讓他三天都沒有吃下東西,過來之後,才開始了行動,順其自然的發現自己的腳足上的病變。
是的,楚琪睿隻覺得自己的眼前都是一種殘破。
而懷中的楚子晉明顯不舒服,卻不敢動彈。
他茫然的視線裏都是空洞,這一次,真的,真的癡傻了,他整個人再也沒有任何好隱瞞的,也沒有任何的秘密,隻是一副軀幹而已。
屋裏的人也許感到寂靜,偷偷探出了頭,依然破爛不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女人,陪著他走到了今天,是不是該好好的感謝一番,她不知道的,隻知道,自己快要解脫了。
生命如螻蟻,她連螻蟻都不如。
看著門外的楚琪睿,她甚至不敢相信,他會過來抱著那個人。
她目光遲鈍,甚至有些驚慌;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
他們一天隻有一頓飯,如今偌大的相王府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後院,她不敢去了,除了幹屍,就是各種動物,她隻知道,還不能死,至於為何,心中也不清楚。
她用幹澀的嘴唇舔了舔舌頭,隻覺得自己的舌頭都麻麻的。
楚琪睿衝著她說道:“我帶你們去我們那裏,要不然,不用過年,你們就凍死在這裏了。”
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淒慘的笑。
他還能作甚?看著他們,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未來比他們也許更慘。
還能奢望什麽?他,他真的不知道。
自保,根本就不需要了,如何自保?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屋裏的人,用手打了打自己早就鏽在一起的幹枯的頭發。
也許,還想維係一下自己的情緒,可一看腳,就什麽都不想做了。
那雙凍得烏紫烏紫的腳,已經腫的就像穿了一雙棉靴一般。
好像已經失去了知覺,可站起來,依然很疼。
“把我的棉靴穿上。”楚琪睿豁的站起來,快速的把自己的靴子脫下來。
女人,悄悄的走過去,看著楚琪睿腳上的棉襪,不知道該不該穿。
“快點穿上,要不然,怎麽走路?”楚琪睿的眼眸一暗,嚇得女人生怕他拋棄他們,快速的把靴子穿上,然後,雙手抄著,慢慢的往前挪著。
楚琪睿一把拉起楚子晉,朝門外走過去。
不知道何時,大門口竟然圍了一群百姓,看著他們出來,原本還想泄憤的東西,拿在手中,不知道該不該扔,昔日的王爺,竟然這幅德行,就算那個白色棉衣的王爺,也很慘,連靴子都沒有穿。
雪花還未全部融化,腳踩在上麵,頃刻間就把襪子給打濕了,楚琪睿,一手攙扶著楚子晉,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著。
腳上鑽心的疼,讓他也一陣陣的抽搐,可他卻要強忍著,沒有辦法,自己不能倒下,自己也不能讓皇宮的人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
越是如此,他們之間的暗鬥才能越精彩,楚琪睿看著百姓手中的東西,知道這是準備拋給他們的。
楚琪睿長歎了一口氣,深深的給他們鞠了一躬。
“多謝父老鄉親,這些東西,還是留下你們食用吧?我們兄弟兩個的壽命都不久了,這是昔日的湘王,後麵是她的王妃;我是魏王,你們一定認為,我們是皇室,餓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可你們卻沒有看到我們的王府,如今都是什麽?也許,你們心中,我們是罪有應得,是的,我們的確如此,可兄弟到了這個份上,如果,我還不拉一把,我就不能稱之為人,不管你們如何看待我,總之,在湘王的有生之年,我一定竭盡全力,救治他。”
他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也被他們的慘象給驚呆了。
的確,他們可是皇室中人啊?
怎麽也不能活成這樣?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誰派來的,卻也是楚琪睿最好的一個平台。
他就是讓皇宮的那個人看到,他們兄弟在他的統領下,有多慘,親兄弟尚且如此,不要所其他的人。
原本,他就想如何才能把皇帝襲擊他們眼中的戰神楚慕寒,偷襲他們心中那個女神雲驚瀾,該什麽樣的心態,不知道他們知道如今的楚慕寒又成了一個傻子一般的人物,不知道心中如何評價皇帝。
“也許你們不相信我,可我的魏王府,從今天開始,打開,任由你們監督,我們是親兄弟,就算打斷筋骨還連著筋,是不是,說實在的,我們兄弟兩個臨死的時候,能在一起,我們的父皇看到一定很欣慰,他老人家一直都希望我們能想起相愛,可一切不懂,人啊,都是在失去之後,才明白——”
“阿嚏——”湘王妃很不客氣的打了幾個噴嚏。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位皇嫂,衣服太單薄了,我說道做到,希望大家監督——”
“哼,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又拿那種事情啊親情牌,有意思嗎?”
“可不是,當年你們為了搶占那個位置,把我家的小子送走了兩個,你們這兩個混蛋,就是該死,對不對?”
“對,打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