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商議
林簡瞪大了眼睛,「你說她……」
「今日太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你既然知道你母親已經不在這個事實了,也好做些心裡準備,明日待我夫君來后,我再將事情的經過全部都告訴你。」
楚慕寒明日便到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同林簡說這個事,別說他,就算是她也都不能去理解李皇后的行為。只希望他能看在她已經去世的份上給死人留有一點餘地罷了。
林簡失魂落魄的從阿悄手中接過了被子,隨後被領到了一件客房,可今夜對他來說註定是個無眠之夜,小宅雖小,他周遭也是呼嚕聲此起彼伏,但對於習慣了四下流離的他來說,這待遇已經很好了。
他蓋著被子,輾轉反側。
而門外的芙蓉卻也同樣是難以入睡,再次確定他還在小宅,她這才緩緩走到了院中,望著天上的明月緩緩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找到了真太子,他日即便去了地府她也可以同李皇后交代了,對她來說,李皇后,是她全家的救命恩人,同樣也是她的師父,母親。
早年她也像如今的林簡一般帶著生病的父母四下流離,後來是李皇后的人找到了她,告訴她,她是她的故友之女,隨後李皇後為她的養父母找來了住宿,也請了大夫給他們看病,直到後來養父養母去世,李皇后卻也不敢將她接進宮裡去,正因為她知道皇宮這個地方有著多麼的陰暗。她寧可她在宮外自由自在的生活。
怕她被人欺負才請了有名的劍客來教她功夫,也找了夫子來教她讀書畫畫,雖然她常出宮來,一年到頭也只能見到她那麼一兩次,但對芙蓉來說卻已經是莫大鼓勵。
一開始她也並不相信李皇后,心存戒備之下也曾做過不少傷害她的事來,所以發現林簡對她的防備時她其實一點都沒有怪過他,正因為她也很清楚那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
李皇后死是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信任的人,只好將真太子託付給了她,那時候李皇后還萬分自責,不該將她拉入這趟渾水中,可是她卻覺得很高興,真的,很高興的。
能幫助到她真是太好了。
她仰頭看著天上的月,彷彿還能看見那人對她慈愛微笑的模樣。
起床來上茅廁的雲驚瀾拉開門就看見了芙蓉站在院子里,雖然有些看不真切,但她那胳膊被吊起來的模樣還是十分明顯的,她拉開門走了出來,聽見腳步聲的芙蓉擦了擦眼角站起身來轉身向她恭敬的行禮,「冥王妃。」
「你在這兒做什麼?」
「太高興了,睡不著。」
雲驚瀾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你對李皇后不僅僅是忠心吧?她是你的誰啊?」
芙蓉被她問得一愣,她有這麼明顯么?
「曾經我也同林簡一樣,皇後娘娘大約便是冥王妃這個身份吧,這些年娘娘待我很好,她在宮裡我不能為她做些什麼,現在能讓我保護林簡我也覺得很開心。」
想不到連芙蓉也有這樣一段辛酸的往事,她只知道她叫芙蓉,卻從不知曉她的姓氏,想必芙蓉的生身父母也應是有罪之人吧,所以連姓都不敢冠於,雲驚瀾伸手來拍了拍她的肩頭,「你很幸運啊,至少還能讓你找到活蹦亂跳的林簡,以後不止是你我也會照顧好他的,你應該相信我才是便,不僅是因他是皇后兒子的緣故,對我來說,皇後娘娘也是我的恩人。」
芙蓉點了點頭,想起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這時倒是有些羞愧了,「白天,是芙蓉衝動了,沒能注意到王妃的良苦用心,在此同王妃賠禮道歉。」說著她便又要下跪。
雲驚瀾連忙將人一拉,「這就不用了,你既然也同他身世一邊,便應該清楚,不到刀架脖子上的時候他是不會相信我們的,更何況,你也不想想他是誰同誰的兒子,哪裡是這麼容易打發的。」
芙蓉的頭就低得更加厲害了。
「你今日也受傷了,還是快回去歇息吧,放心吧,我這小宅還是很安全的,至於別的等明日王爺來了再說,林簡我們也會送到陛下面前的,只是這樣的他身份不明,恐怕是無法繼承天月了,這點你也應該清楚。」
「芙蓉明白。」
她原本就想出來上茅房的,同芙蓉說了這麼一通,一股涼風吹來倒是讓她有點受不住了,匆忙打發芙蓉去睡后便急忙去了茅房。
林簡則是天快亮時候才睡了過去。
楚慕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個時候林簡還沒醒來,他在雲驚瀾的帶領下推了門,仔細看了一眼林簡的臉,骨子裡留著同樣血液的楚慕寒看到他不自覺的有一絲親切,沖門口的人點了點頭后,他輕手輕腳的將門合上以後走了出來。
雲驚瀾有些擔憂的看著,「我昨日不小心說漏嘴了,這孩子怕是天快亮時才睡著的吧,接下來怎麼辦?應該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么?」
「你先別急,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同我說說再考慮這件事吧。」說著他伸手過來拉住了她的手,雲驚瀾看了一眼茯苓等人,又隨著他入了書房,怕他舟車勞頓,阿悄端來了茶水后又自覺的退了出去,貼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畢竟他們也是許久沒見了,想必還有許多相思要訴吧。
而宅子外一堆登門求醫的人見大門張貼告示說,神醫今日仍是不適,便不開門診斷了,這些人一大清早便等在此處少不得要埋怨幾句的。
雲驚瀾也不在乎,楚慕寒喝了口茶水,雙眼緊緊的盯著她,正巧雲驚瀾也有許多話想同他時候,從到平城的第一天開始,以及她遇見那對父子到後來偽裝成老大夫為人看病,到林簡出現后被他懷疑,最後說道了昨夜寺廟的驚心動魄,楚慕寒聽得很認真,只是偶爾點頭來回應她表示自己並沒發獃。
雲驚瀾滔滔不絕的將這些話說完,當著芙蓉的面也就算,現在她可有不少委屈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