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不敢面對
管家跟聖女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不是隨意說捨棄就捨棄的,如果能,他真的想讓自己抽身離去,正由於這麼多年的相處,讓他感到他們之間的帶著親情,友情,說不出的陪伴之情。
曾經,他還想,至少自己百年之後,有聖女在身邊,也算死得其所。
這一生,不知道服務了多少個聖女,只有迦敏的性格軟弱,有家人的牽絆,有太多的害怕跟隨者她,讓她不得不接受這一切,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自己,即便如此,她內心深處拒絕著自己的貧窮,小時候的痕迹讓她無法忘記。
當然,也正由於如此,才讓管家不得不對她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般呵護。
可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仇。
民間的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說的我都懂,我明白,我想好好歇息一下,也許,也許明日一早,我就還是以前的那個我。」聖女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一句到底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管家。
管家也知道,這種事,不能逼的太緊。
正如她所說,明日一大清早,一切都恢復如常了,祭祀大典讓人都筋疲力竭了,何必一定要她看清楚自己的內心,給自己一個說法。
「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會好的。」管家終於嘆了一口氣。
命運的齒輪不會因為某個人的追逐就變得為她改變軌跡。
很多時候,她也深感疲憊,並不是聖女殿就無所不能的。
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事情,早晚也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管家的離去,迦敏不由苦笑,這個世界對自己太殘忍了,自己一旦踏出去這一步,就會對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利,可自己是一個正常人,不是一個無所欲的人,可這一切,其他人能否理解。
誰能理解。
管家回到自己的寢宮,偌大的一個宮殿,樸實卻顯得高貴。
他看著自己侍奉過的幾個聖女的畫像,不由把手撫摸在迦蓮的畫像上。
所有的聖女中,就她一個人成功的脫離了那個枷鎖,可卻依然沒有逃開聖女的詛咒。
這就是聖女的悲哀,所有的人都以為聖女的純潔無暇,善良無比,帶著一種崇仰的目光仰視著他們,可他們哪裡知道,這聖女從踏入聖女殿時,就被烙上了古老的詛咒。
他們勢必要用一生來為這個使命效忠,作為管家,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掌控烙下這一個的主宰著,他們永遠都是暗黑系中,最保持沉默的那個人。
「你們怎麼會知道,你們的靈魂就在這一刻,就交了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不要說我是劊子手,同樣的,我們每一代的管家也一樣,被冠帶上無法磨滅的烙印,這種痕迹會伴隨著我們的生命的離去而消失,曾經也有管家在擁有了自己認為多的財富,能力,甚至擁有了很多他人無法左右的所謂的權利時,就被私慾霸佔住了頭腦,以至於靈魂終身被禁錮。」師父的話時刻在他腦海中響起。
以前,她總以為,自己都是聖女殿的代表,看似依附聖女,其實,所有的實權都牢牢的在自己的手中,可經歷過那件事之後,她才意識到。
自己的權利只是依附這聖女殿的存在而存在,如果,沒有了聖女殿,自己什麼都沒有?
「迦蓮,你的靈魂是否也在經受著折磨是不是也在想著如何才能讓自己早一點的托生,雖然我不知道,是否經歷上百年的錘鍊,可我卻知道,你一定日日夜夜的飽受摧殘,為何,為何當年遇上這樣的事情,不及時告訴我,不及時的講,以至於發生了讓自己命喪黃泉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害的可憐局面,雖然你的靈魂依然在遭受煎熬,可我依然希望你能早日脫離苦海。」
管家無奈的說道,心中也無比的悲涼,也許當年自己沒有鼓動,為了讓自己早日接到皇家的使命,有皇宮內的消息,慢慢的發展自己的網路,也不會鋌而走險,或者說,讓自己配合皇后,讓迦蓮故意去皇宮多走動,也不會遇上那麼的際遇,毀掉她的一生。
早在迦蓮出事的消息轉過來的時候,他其實就該派人去找,也許,自己憑藉對聖女的特殊味道,自己就能找到他,可自己卻錯過了,生怕皇家會找自己的麻煩,或者說,把迦蓮找回來,會給自己一個*,放在自己的眼前。
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益,自己放棄了尋找聖女的職責,並且為了掩飾其他,卻讓自己找到了那個髒兮兮的迦敏,為了掩飾曾經的錯誤,就拿另一個錯誤來掩蓋,只是沒想到,卻演變成如今這樣的情況,讓自己也都有些不敢置信。
夜幕垂下,寂靜一片。
一個黑衣包裹著一抹身影,縹緲的行蹤,他人無法撲捉到。
「你來了。」管家的宮殿突然漆黑一片,她就知道,對方來了,永遠都如此強大的氣息,令自己無法迴避,自己跟人家無法比擬,強大的壓力,令人帶著一種窒息感。
這種感知,讓他有一些無法反抗,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機會反抗。
很多的事情,她也想讓自己留一手,可在人家的面前,她根本就毫無暴留,什麼都被人家識破,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是誰?為何這麼多年,依然這樣的形態,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管家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或者多大歲數,她甚至是不是該讓自己能知道他哪怕一點點消息的知情權,可沒有,從他把這個管家從師父手中接到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他的強大。
伴隨著自己的修為的增進,他的內力,跟出神入化,無法讓自己的猜忌。
「記得你的職責,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尤其是那些不該從你嘴巴中說出去的同情,但凡不聖潔的靈魂,就要承受百年的錘鍊,不要試圖竊喜,即便她不是聖女最佳的骨科,可她已經承擔了這個聖女的職責二十年,你以為,就能抹殺掉,她不是聖女的事實,事實大於樣式,只要她抬起腿,走了不該走的路,下場一樣的,這種鞭策才能達到你們管家職責的素養,該以大義為主,還是依照個人的恩恩怨怨為主,我不介意你賭一把。」對方沙啞的聲音,咄咄逼人,氣勢更是壓的管家說不出話來。
管家甚至覺得有些可笑,自己說的話,如果每一個人都願意聽從,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好辦多了,就是因為不好辦,才會造成無法讓自己的繼續的兩難地步。
如今,她也來教育自己,管家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也只有點頭,才能讓自己知道一點痕迹,才能讓自己從對方的話語中推測出什麼?
「知道,知道了。」管家稱道,這個時候,她除了稱讚,沒有任何的辦法。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壓力小一點。
他從來都是幾句話來解釋一切的,這是唯一一次,可是開天慌的一次,說了這麼多,卻讓子撲捉到,她甚至想讓聖女出事,為什麼?
難道聖女出事,就意味她的靈魂也要受到譴責,或者說,只有有罪的靈魂才是他的目的。
想到這了,她不有一身冷汗。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他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想過,想到迦蓮,他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呼氣都有些重了,天啊,他到底是什麼人?
惡魔嗎?來自地獄的嗎?還是來自那個世界的人?
他怎麼會對有罪的靈魂感興趣。
這讓管家整個人都猶如處在萬年的冰窟中,無法讓自己呼吸,動彈,或者說暫時休克狀態。
靜止,讓一切都處於一個無法理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