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賭約
第四十四章 賭約
「乳臭未乾的小子，你說什麼？」
陳師行面如寒冰，語氣更是陰沉無比。
他一代藥師，醫過不少疑難雜症，藥到病除，可以說是川省當之無愧的首席聖手，除開他的師傅之外，醫術無人能夠勝過他。
在川省這片地頭，人人見了他都是恭敬非常，就算是位列川省第一的寒家家主，也要對他點頭哈腰，矮身賠笑，但現在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卻說他醫不好寒道儒？
「我說的不過是事實，你需要動氣嗎？」
葉辰淡漠道：「你的醫術的確有幾分造詣，但他父親的病，並非醫術專精就能治好！」
陳師行根本就懶得再跟葉辰多說半句，直接轉向了寒風。
「寒家主，這小子是誰？是你寒家人嗎？」
寒風有些尷尬，搖了搖頭：「陳藥師，這位是葉辰葉先生，我寒家的貴客，我女兒小苑的救命恩人！」
陳師行聞言，冷笑出聲：「哈哈，先生？難道現在什麼毛頭小子都有資格被稱為先生了嗎？」
「有大能著，先人之學，育人之師，方才能夠被稱為先生，寒家主，你掌管寒家也有六七個年頭了，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
陳師行語氣不滿，直接停住了腳步。
「我看在與你寒家還有幾分交情的份上，這才隨你下山，來救治你的父親，否則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請到我陳師行？」
「可當到你寒家，就有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冒出來對我大放狂言，出言不遜，我看這救人的事，不做也罷，你另請高明吧！」
陳師行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寒風嚇了一跳，趕忙快步攔在了他身前，俯身懇求。
「陳藥師，葉先生不是那個意思，還請您寬宏大量，救我父親一命啊！」
「哼！」陳師行冷哼一聲，直指葉辰。
「讓我救人也可以，但這個小子，我不管他是不是你們寒家的恩人，我現在就要他滾出寒家，如果他在寒家半步，我絕不出手救人！」
「這」
寒風當場呆住，左右為難。
此刻他要救父親的性命，當然不能讓陳師行離去，但葉辰卻是今天寒家親自宴請的貴客，還是寒苑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他也不可能將葉辰趕出寒家。
寒風表情掙扎，不知所措之際，葉辰卻是突然開口。
「堂堂中醫聖手，就這點心胸氣度？」
「你也不用為難寒家主，既然你覺得我大放狂言，是在看不起你，那不如我們賭一把！」
「如果你能治好寒家主的父親，我任你處置，如果你治不好」
葉辰指向了陳師行胸口所掛的一塊玉墜。
「把這個東西給我，如何？」
陳師行驀然轉頭，臉上笑容越發猙獰。
「你想跟我賭？」
他大笑出聲，而後重重點頭，面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好，小子，我就跟你賭，希望到時候我要你從我胯下爬過去的時候，你不會當場反悔！」
葉辰聳了聳肩：「有寒家主作證，還擔心這個嗎？」
陳師行大袖一擺，低喝道：「寒家主，帶路！」
他語氣中充滿了霸氣，心中把握十足。
他跟隨師父學藝二十幾年，藝成後行醫治病十多年，任何疑難雜症他都見過，便是當今世上存活率最低的癌症，他也能有七成把握救治，可以說便是扁鵲在世，華佗重生，也不過如此。
葉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質疑他的醫術，說他治不好人，這不只是在侮辱他，更是在貶低傳授醫術給他的恩師，讓他如何能忍？
他要將寒道儒治好，然後將葉辰踐踏得體無完膚。
寒風引著陳師行來到了寒道儒所在的房間，葉辰則是跟在兩人身後。
寒道儒渾身冰冷，面上覆蓋著淡淡寒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連意識也模糊不清。
寒苑在一旁輕輕擦淚，寒雲也是眼眶泛紅，十分擔憂，看到陳師行前來，兩人趕忙迎上。
「陳藥師，您終於來了，請您快救救我爺爺吧！」
寒苑見過陳師行一次，自然記得他的樣貌，唉聲懇求道。
「寒苑小姐！」看到光彩奪目、青春靚麗的寒苑，陳師行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熾熱的慾望。
「放心吧，寒老爺子，我會治好的！」
他伸出粗糙的手掌，假意扶起寒苑，卻趁機在寒苑的玉手上輕輕搓拿，讓寒苑觸電般的將手抽回。
她這才想起川省內部關於陳師行的作風傳聞，許多人都說，陳師行醫術無雙，能醫百病，但卻是個好色之徒，最是貪戀年輕女子的美貌，被他趁機佔過便宜的大有人在。
寒風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發話，他們寒家現在有求於陳師行，剛才陳師行願意隨他下山，就是因為寒風許諾，將寒道儒老爺子治好治好，就把寒苑許配給陳師行，所以陳師行才願意親自出山。
女兒雖然重要，但寒道儒對於整個寒家的意義顯然更重，分量更足，由不得他不答應。
陳師行貪婪地看著寒苑，直到看得寒苑渾身發毛，他這才走近病床，去查探寒道儒的病症。
他雙目微閉，宛如出世高人，將手搭在了寒道儒的手腕上，號脈之後，他當即睜開眼睛，神色充滿自信。
「寒家主，寒老爺子，這是寒毒入體！」
寒風、寒雲、寒苑三人，都是大喜，陳師行只是短短的十多秒，就已經找到病因，比這些老牌醫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而陳師行醫術通神，能夠知道病因，那肯定是有辦法救治了。
「陳藥師，請您出手救我父親，需要任何材料，您儘管開口，我這就差人去收集！」
寒風躬身道。
陳師行輕輕擺手，成竹在胸。
「不用這麼麻煩，要救寒老爺子，只需要我手中銀針一落，他便會病症全消！」
他說完，目光轉向了葉辰。
「小子，你還記得剛才你說過的話吧？」
這一瞬，寒風也是看向葉辰，心頭微微不滿。
他本以為葉辰至少也應該有些本領，卻沒想到，葉辰空有其表，空口白話，甚至還阻攔他帶陳師行前來，差點耽誤了父親的醫治。
他暗暗打算，這次宴請葉辰之後，從此將此人拉入寒家黑名單，之前所計劃交好拉攏的想法，紛紛被他推翻。
陳師行目光凜然，擺明了吃定葉辰，但葉辰卻是不慌不忙，坐在一旁翹起了二郎腿。
「等你醫好再說吧！」
陳師行面帶冷笑，再不廢話，腰間行醫箱一放，手掌一拍，箱子自動打開，其手中已經出了一摞灰布。
灰布打開，裡面是粗細長短各不相同的銀針，陳師行雙指一夾，已經抽出了其中一根。
而後他拿出蠟燭，嚓火點燃，接著打開一瓶藥酒，其中酒水傾倒而出，被他單手一拉，酒水接觸蠟燭之火，頃刻間拉出一道火條。
他手中銀針刺出，從火條之上劃過，而後豎點而下，銀針已刺入寒道儒的胸腹處。
他這一頓操作，僅在幾十秒之間，手法駁雜，令人眼花繚亂。
看到他這一針落下，旁邊的幾位老資歷的中醫，紛紛變色。
「這這是三神奇骨針？」
一位年紀最大，頭髮花白的老中醫，眼神熾熱，宛如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嘴唇不住哆嗦。
「吳醫生，您說什麼？什麼是三神奇骨針？」
寒苑在一旁聽見，忍不住問道。
吳醫生滿臉欽佩，語帶驚嘆：「所謂三神奇骨針，那是針灸當中的一種奇門手法，可以說是冠絕當世，無第二種針灸手法能出其右！」
「這手法是古時的神農氏所創，以火御針，入骨三分，任何疑難雜症，只需三針！」
「傳說之中，若是三神奇骨針施展到極致，生死人肉白骨都有可能發生，真想不到，今天我竟然能夠見到這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針！」
聽完吳醫生所說，寒家眾人，更是驚喜無比，陳師行擁有如此強大的醫術技法，那寒道儒的病自然是手到擒來。
陳師行聽到有人認出三神奇骨針，面帶傲色，而後凝神靜氣，又是兩針點下，手指輕輕捻動，幾分鐘后，他收針回布，站了起來。
「寒老爺子已經沒事了，最近多給他準備些清淡的食物，早中晚各食用一次新鮮果蔬，一周之後，就可元氣盡復！」
寒風三人，趕忙上前觀看，果不其然，寒道儒老爺子身上的寒霜盡除，面色也開始轉為紅潤，看上去神情安詳，沒有任何痛苦，脈搏心跳也趨於正常水平。
「神了，真是神了！」
幾名老醫師，趕忙對著陳師行彎腰行禮，視其為神人，他們絞盡腦汁都無法處理的難症，竟然在陳師行手中三針併除，這不是神人又是什麼？
「多謝陳藥師救我父親，陳藥師大恩大德，我寒家一定不敢或忘，請受我一拜！」
寒風說著，就要向陳師行拜下，陳師行卻是手掌一抬，拉住了他。
「寒家主不必如此，只要答應我之前提的條件，便當做是我治病的報酬了！」
寒風聞言，面色一僵，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寒家立足川省，當然不可出言無信，他打算等時后找寒苑好好商量一番。
陳師行被無數的讚譽聲淹沒，面上傲氣盡顯，尤其是想到事後他能夠迎娶寒苑，可以跟這樣千嬌百媚的清純美人翻雲覆雨，更是如墜雲端。
在眾人的簇擁下，他轉過頭來，直視葉辰，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
「小子，寒老爺子的病，我已經治好，現在，我要你從我胯下鑽過去，然後一路滾出寒家！」
「如果你想反悔，那不要怪我陳師行不講輩分，對你辣手無情！」
他眼中寒芒閃爍，猙獰無比，就算是寒苑等人，都感覺到一股冷意透徹心扉。
寒風在一旁沉默，方才葉辰自己提出的賭約，條件也都是他自己定下，現在陳師行讓葉辰照辦，他根本無從干涉。
葉辰靠坐在椅子上，面上仍舊是波瀾不驚。
「你說你治好了？」
他輕笑出聲，搖了搖頭，指向了病床上的寒道儒。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陳師行順著葉辰所指，轉過身來，頓時目光一凝。
本是面色恢復紅潤，身體寒霜消失的寒道儒，忽而面容鐵青一片，體表的寒霜再度凝結，而且比之前更加厚了三倍，幾近將寒道儒凍成一個冰人。
看到此情此景，寒家眾人，一個個驚恐萬狀，嚇得當場呆住。
而之前無比傲然，神采飛揚的陳師行，卻是面如死灰，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