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殘忍的幫助
我驚慌失措，不知道孔季到底是怎麽了。我扶住孔季，問他怎麽了，他沒辦法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呢喃著讓我快走。
走，我又何嚐不想這樣，可是我做不到。
我看著孔季，完全不知道孔季突然是怎麽了。
現在聶靜不在這裏，這裏又沒有其他的人，沒有煩人的聲音為什麽孔季會突然這個樣子。我什麽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麽。
這個時候南平在我的耳邊說道:“是聲音，應該就是那個女的之前念的東西，你聽不到聲音是因為你不是鬼，但是我聽的到。就算你一次次的將他喚醒，那個女人也有辦法讓他變成厲鬼！”
我的腦袋好像是被撞了一下，有點不理解發生的事情。就在剛才我還覺得我有希望了，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絕望。
“啊——”孔季痛苦的喊叫著，聽得我心驚不已。
他憑借著最後的力氣，一下子把我推開。
我想要再度的靠近卻被他喊住了。
我看著孔季，他是那樣的痛苦，可是我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他就要變成厲鬼了，就算我再一次的喚醒他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是我真的隻能這樣了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孔季變成厲鬼，然後把我給殺了麽？
不，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麽要這樣，我不明白，什麽都不明白。
我已經很努力了，孔季也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麽最後的結果還是這樣的，為什麽非要如此對待我們。我十分的困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覺得心很痛很痛，痛的難以承受，卻又是那樣的無力。
“簡靈，快殺了我！”
孔季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可是我隻是搖頭，我做不到。就算我想這麽做，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孔季艱難的說道：“在我還沒變成厲鬼之前殺了我，不然的話你會死的！”
我突然就笑了，“死就死唄，如果你以後還能恢複記憶的話，你要記住，你殺了我這件事情不是你所希望的，那個不是你，你不會想要殺我的。雖然或許你再也恢複不了了。”
是啊，我的確是沒辦法反抗了，那就隻能這樣了，靜靜的麵對死亡吧。希望到時候孔季動手的時候幹淨利落一點，這樣的話我還能少一點痛苦。要知道我這個人還是非常怕疼的，要是太疼的話我可能會恨他的。
孔季吼道:“你在說什麽傻話，你一定要活下去！”
活著，我為了活著也是努力過了，可是好像有太多的人或鬼希望我死。我不殺人不放火，不結仇，可就是沒有辦法避免自己被人追殺，我覺得那些經曆太過不真實了，恍恍惚惚，就好像是一場夢。如果這是一場夢，或許我再也沒辦法清醒。
“天地玄黃，無量於傷，冥冥之怒，悠悠之怨，蒼天渡人，一念殺佛！”
我突然之間就念出了這些，我知道不是我自己在念，肯定是簡啟。我的身體裏的確是有兩個魂魄，但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就隻有簡啟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念的這些到底是什麽，不過我能感覺得到他這是想要殺了孔季。
我殺不了孔季，但是簡啟完全能夠做到。
我想吼一句，可是就算是聲音也完全的被簡啟控製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說了什麽就隻能複述。
孔季這個時候看了我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顯得非常的平和。
鬼的死亡就是灰飛煙滅，這樣的場景我已經見過一次了，我不想再看到了。我無法控製簡啟，無法讓他停下，我完全失去了我身體的控製權，隻能任由簡啟去做。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樣，不能這麽對孔季。就讓我死不就好了，我還能輪回轉世，可是孔季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在我的生命裏出現了，他在我有危險的時候出現幫助我，他雖然喜歡調侃我，可是他還是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我。他已經為了我差一點灰飛煙滅了，為什麽還要來這麽一次，為什麽一定要他離開。
我的心中在咆哮，可是我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口中說出來的都是簡啟說的話。他是那麽強大的一個法師，我知道孔季這一次在劫難逃了。
我也閉上了眼睛，我不想看到孔季在我的麵前消失，我知道我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我已經承受得太多了，我不覺得我是個心理非常強大的人，我會因為很多的事情崩潰，此時此刻，如果孔季在我的麵前消失的話，我一定會崩潰的。
“再見了，我的主人！”孔季的話語還是那樣的溫柔，此刻卻顯得非常的絕望。
這或許是孔季最後的一點意識了，他用了最初的口吻。
他沉睡了幾百年，當他蘇醒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我這個廢柴。他用了一個非常搞笑的口吻說這樣的話，那個時候或許隻覺得搞笑，此刻卻成了利劍穿透了我的心。
我無法阻止簡啟，我也沒辦法麵對孔季的離開，我是那麽的軟弱，那樣的無助。
我突然感到我的眼前有光，那些光是不是證明了孔季正在一點點的消失。可就算如此，我還是不敢睜開眼睛，我真的害怕看到那些。
然後，光芒突然之間完全的收斂，四周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沒有了聲息，四周一點聲息都沒有了，似乎也在暗示著什麽事情已經發生了。
孔季他，真的消失了。
這一次是徹底的消失，不會再存在了。
他不會像夙夜一樣的再次的出現在我的麵前了，在未來的曆史中不會再有這個人了，不管是人還是鬼。
一個人或者一個鬼的消失對這個世界或許並沒有什麽影響，但是那些關心他們的人是一定能夠感覺到的。
我閉著眼睛，始終不敢睜開。
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表達我現在的心情，然後我流下來了眼淚。
或許此時此刻，隻有眼淚是不受簡啟控製的。
當一個人你在乎的人離開你的時候你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我想是會不斷的回想過去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壞的，隻要是跟這個人有關的你都會想到，然後用這些回憶不斷的折磨自己。
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我也不例外。就算知道這樣做隻會是讓自己越發的痛苦，可就是停不下來。
孔季真的消失了，就算我多麽的希望他能夠再出現，他也已經消失了。
以後再也沒有誰會叫我主人了，沒有誰會在我的呼喚下出現，然後給我幫助。
我覺得我的心很好受，想要發泄，可是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簡啟一直控製著我，他好像想要我將所有的情感都封閉才開心。
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可能是他認為最好的選擇，可是這絕對不會是我的選擇。
“睜開你的眼睛！”
是簡啟的聲音，但是我不敢睜開眼睛，似乎隻要不睜開眼睛我還能騙自己說孔季就在那裏站著，可是一旦我睜開了眼睛就會發現孔季已經不見了，永遠的消失了，我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我寧願這樣一直閉著眼睛自欺欺人。
“我讓你睜開眼睛！”簡啟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他這麽一說我就更生氣了，我吼道：“你說讓我睜開眼睛我就要睜開眼睛麽，你以為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替我做出決定，這是我的身體，是我的自己的命，沒有人能夠有資格來控製我。我情願死的你知道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簡啟非常生氣的吼道：“你就這麽想死麽？”
我冷笑，“我是不想死，可是我沒有選擇。”
簡啟說道：“你其實有選擇。”
我苦笑，選擇，我的選擇就是犧牲掉孔季麽。是不是下一次我還能犧牲掉夙夜，真是可笑的理論。
反正現在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不管是什麽樣的選擇都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再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呢。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感知著我的自己的悲傷，我隻是想要將孔季烙印在我的心上。
我會死去，但是今生今世，我不會忘記孔季。
簡啟沒有放棄，繼續說道：“睜開眼睛，我會證明給你看，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難過的說道：“為什麽你非要證明給我看呢，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也知道你能夠輕易的控製我，既然這樣還需要什麽證明呢，一點都不需要。”
簡啟非常肯定的說道：“我要你活著，是要讓你帶著希望活著，而不是帶著絕望活著。”
希望，我現在有希望麽？恐怕是有的吧，不就是死了一個孔季麽，有什麽重要的，還會有其他的鬼啊怪的出現的，到那個時候我可能就忘掉孔季是誰了。既然這樣我為什麽還要管這些呢，不如全部忘掉算了。
可是我真的能忘掉麽？不過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相信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此刻簡啟的語氣有點不一樣。然後我就睜開了眼睛，似乎是為了相信他一次，相信他說的話都是對的。
一睜開眼睛，我發現我並不是在之前的那個地方，而是在簡啟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我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