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林奚夏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才這麼點分數？不是吧？才第七名？年紀才一百名？要不要這麼垃圾。
所有人都對她的成績很滿意，除了林奚夏自己。
上課時蔡忌看著低頭的林奚夏, 忍不住嘆息一聲, 看學習的壓力把這孩子逼得，這都逼成什麼樣了？82分都不滿意, 反正不管別人怎麼說, 他這個老師是十分滿意了。
因為她是童星自帶知名度, 其他班的老師們已經把她試卷拿過來看過一輪了, 別的不說, 林奚夏的字寫的是真好, 只是奇怪, 她的字看起來不像是高中生寫的字, 反而像是工作多年，有了社會閱歷的人寫的字。
「這學生字寫的真不錯，看得出是個沉得住氣的。」
「看了這卷子, 我對她有些改觀了。」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忽然奮起直追了？」
「我聽說她父母收養了兩個孩子，她不會是因為有了危機感，才好好學習的吧？」
這話說完, 姜中來先皺了眉頭, 他只看到學生成績進步，卻沒深究其背後的原因，如果林奚夏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好好學習，那這孩子得多難受, 得多隱忍才能從家長的忽視中強大起來，這樣想著，他漸漸心疼起來。
蔡忌聽別人誇自己的學生，當即笑著點點頭，說著說著還謙虛了起來，「這小孩就是要好，她考82分，我覺得已經很好了嘛，可她偏偏還不知足，聽說自己的分數后，差點委屈地要哭了，站在那眼睛都紅了，我一看那樣子……哎呦喂，趕緊鼓勵她，生怕她真的哭起來，沒想到這小孩對自己要求還挺高的。」
「……」這越說越得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其他老師莫名有些酸，他們怎麼沒遇到那種從8分考到82分，還對成績不滿意的學生呢？要是每個學生都像林奚夏這樣要好，那他們還用得著這麼辛苦嗎？
「82分很好了！」
「就是！我就沒見過最後一個考場的學生，數學能考82的。」
正說著，一聲「報告」傳來，眾老師回頭望去，就見他們議論的焦點——林奚夏正拎著試卷站在門口，幾個老師咳了咳，不再討論她，林奚夏站在辦公室中間，看向蔡老師。
「怎麼了？」蔡忌笑問。
林奚夏扶扶眼鏡，低聲道：「我覺得我分數有點問題。」
蔡忌挑眉，瞥了其他老師一眼，意思說「你們看吧，就是對分數不滿意」，他呵呵一笑，「哪裡有問題？你覺得分數低了，咱們下次再考！」
林奚夏搖頭，冷靜開口：「不是，我覺得這題大題目被改錯了，這13分不應該扣。」
這話說完，蔡忌臉色有些不對勁，他是知道林奚夏自我要求高，可是高到計較的地步，那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他們好些老師都看過林奚夏的試卷，沒人發現不對勁，怎麼可能改錯呢？
「那題你計算錯誤，我已經看過了。」
「我沒有計算錯誤，」林奚夏說完，瞥了眼辦公室後面的黑板，這個辦公室是教室改造的，所以前後都有黑板，她拿起老師桌子上的粉筆，在黑板上寫起來，「你們正確答案用的是書上學過的公式，但我用的是別的公式，你們看……」
等她寫完，幾個老師都是一愣，他們都是理科出生，自然學過這些知識的，可因為改卷時都是按照正確答案改的，而職高學生底子差，沒那麼多觸類旁通的答案，所以他們並沒多想，看到解題思路不對，就直接打了叉，卻沒想到，林奚夏竟然是用職高沒教過的知識來解題。
這就等於小學時候，老師問直角三角形，一條邊是3厘米，一條邊是4厘米，量量斜邊幾厘米，那時候大家都用尺子量，可後來學到勾股定理，直接就能得出答案，林奚夏的解題方式很簡單，不像正確答案那麼迂迴，可她分明是對的。
也就是說她這13分確實不應該扣，如此一來……
蔡忌拿過試卷看了很久，忽而一笑，「你這小孩！老師都沒看出來你竟然學的那麼深，這13分不扣的話，那你就是95分了！姜老師，你來幫她算算看，如果改過來的話，林奚夏的名次應該很高吧？」
姜中來還沒從這驚喜中回過神，要把分數輸入電腦才能排出名次來，他拿著林奚夏的試卷往主任辦公室走，想重新打出新的名次表來。
林奚夏吁了口氣，一回頭，就是所有老師齊刷刷盯著自己。
見她回頭，老師們又齊刷刷別過頭，裝作沒在看她。
林奚夏笑著鞠了個躬，轉身走了。
她一走，有個女老師訥訥道：「都說林奚夏長殘了，可我怎麼覺得她長得還行。」
「對明星來說長殘的顏值，在素人里也是高水平了，我倒覺得這孩子挺耐看的，也有禮貌。」
「是啊，她換了這個髮型感覺漂亮多了。」
「剛才拿粉筆在黑板上寫字時的樣子也很帥氣呢。」
十分鐘后，姜中來笑著走進教室，環視一周，他笑道：「同學們，出了個烏龍，我們班林奚夏同學的數學分少加了13分，加上這13分以後，林奚夏同學這次考分位列班級第一，年級29名。」
「哇……」
同學們傻眼了，大家愣愣地看向姜中來，一副「你別驢我」「別欺負我見識少」「咱能不能說點人話」的表情，孫格格第一個反應過來，她回頭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奚夏，驚道：
「奚夏，你穿越了嗎？怎麼考這麼高？」
「……」
第一次考第一名，林奚夏是驚喜的，當然她面上依舊沒多大反應，只是眼睛發亮，低著頭有些無所適從，老師的贊眼與肯定，同學的驚訝和佩服，這些她已經很久沒看到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班級第一都得了，年級第一還會遠嗎？
「叮咚，學霸變美系統上線，恭喜系統獲得班級第一，榮獲小V臉獎勵，小V臉，獲得此技能的宿主可擁有自己想要的完美臉型，可將顴骨內推，大腮幫子磨小，小腮幫子磨沒，宿主想要什麼臉型就能擁有什麼臉型，當然，系統也會針對宿主的臉型，給出最完美的調整方案，點亮此項技能，可讓宿主在不開刀的情況下，無痛變美。」
林奚夏激動萬分，努力學習了這麼久，獲得了班級第一，本就夠讓人高興了，結果在學校好的同學竟然還能變美，無痛不花錢，她已經按捺不住想要一個最完美最上鏡的臉型了。
但她很快清醒起來，臉型的改變是不可逆的，一旦貪心難免會整容過度，就好像有的人明明長得很漂亮，卻把自己整成錐子臉，削的毫無稜角，跟蛇精一樣的臉型是林奚夏無法欣賞的，她不貪心，只希望能適當內推顴骨，適當瘦一點下頜骨，適當變美，得到一個既有辨識度又上鏡，又有觀眾緣的臉型，當然，完美不等於適合，最終還要適合自己才行。
系統感知她的想法，立刻道：「宿主不貪心是好的，為了不讓旁人察覺，我們的小V臉技能會在不知不覺中讓您改變，每天改變一點點，您可以隨時叫停。」
林奚夏這才勾唇，「這當然好，那麼就請給出最佳調整方案，等我覺得好的那天，我會喊停。」
「點亮小V臉技能，點亮者林奚夏。」下一秒，林奚夏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似乎眼花了一下，因為鏡子中的自己的臉忽然小了一些，像是用美顏相機對準自己卻忽然卡了一下，能明顯看見瘦臉前瘦臉后，但因為她劉海遮面，那一點變化乍看之下並不很突出。
別說，臉小後人一下子就精緻了，明明五官沒變，卻有不一樣的組合效果，人也洋氣不少，哪怕戴著老古董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卻也別有韻味。
林奚夏不敢相信地摸著自己的臉，真的小了，不是幻覺，用手摸也明顯能感覺到顴骨平了，下頜角收了，而她真的沒有任何痛感，就跟活在美顏相機中一樣。
考了年級第一，有一張小V臉，她重生后第一次心情這般好。
今天又是偷偷變美的一天。
林奚夏滿意地把鏡子收起來。
晚自習下課，等教室里沒人時，一個人影偷偷進了教室，她來到林奚夏的座位上，掏出林奚夏的書，在看到林奚夏書上滿滿的標註時，她露出一絲苦笑。
腳步聲傳來，姜中來走進教室，「誰還沒走？王亞亞？」
王亞亞委屈地低頭，「姜老師。」
「你在林奚夏桌子前做什麼？」
「我……老師我沒做壞事，我就是覺得難受，本來我一直考第一的，可這次只考了第二，我就想看看林奚夏是不是真的努力學習了，所以我想看看她的書她的練習冊。」
姜中來聞言，心軟了一些，他知道王亞亞的家庭情況，王亞亞的父親在工地打工時高空墜落，自此癱瘓在床，王亞亞從小到大都靠鄰居親戚的接濟讀書生活，十分不易。原本成績很好的小孩，卻因為家裡沒錢，不得不來職高，他去過王亞亞家裡家訪，至今忘不了那破漏的瓦屋，以及癱瘓在床的男人。
「老師知道你心裡不平衡，但你要知道，你以後會遇到很多優秀的人，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經到了終點，有些人天生美的讓人仰望，還有的人聰明，不用學習就能取得好成績，有些人精通社交，有些人有畫畫天賦，而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凡人，會不舒服是肯定的，但要好好調整自己，人這一生，收穫一個對手比收穫一個敵人更快樂，不是嗎？」
王亞亞頓了片刻，似乎聽懂了，她點點頭，心裡的那點不甘漸漸淡去，她把林奚夏的練習冊展示給姜中來，「姜老師，林奚夏在做物理和化學試卷，她還看普高的書，她應該是想轉去普高。」
姜中來微微訝異，學校是自然不願意放學生走的，但作為老師，沒有誰不願意看到學生往高處走，「在林奚夏沒告訴我們之前，就當不知道吧？」
王亞亞點點頭，「我不該不經過她的同意翻她的書。」
「走吧！」姜中來跟她並肩走了幾步，又開導了幾句，王亞亞似乎想明白了，低著頭往宿舍走了。
姜中來也不免擔心，從前王亞亞考班級第一，獎學金是能拿到的，這次行之獎學金，他原本打算推薦王亞亞的，畢竟她最需要這筆錢，可如今林奚夏成績這麼好，倒讓他十分為難了。
林奚夏進門時，傅宛如正在做飯，因為高中放學晚，傅宛如晚上都會做點吃的，讓他們晚自習結束后吃，林又晨正在啃排骨，傅宛如一直給他夾菜，一旁的林又晴瞥了林奚夏一眼，笑著從包里掏出一疊紙，「叔叔阿姨，忘了告訴你們，我們月考結束了，我這次考了班級第22，年級42名。」
林又晴讀的是重點班，她成績一向不錯，傅宛如也因此一直想給她艹學霸人設。
果然，傅宛如驚喜道：「又晴你真厲害，我就說你是學習的好苗子。」
林又晴謙虛道：「我沒什麼啦，就隨便考考。」
「你天天跟我一起去劇組，還能考這麼高分，這足以證明你很聰明，你要什麼獎勵，阿姨去買給你。」傅宛如喜笑顏開。
林又晴謙虛了一下，「我住在這已經給你們添麻煩了，哪裡好意思找您要禮物呢。」
「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你不用跟我客氣。」
「是啊，」林振濤滿臉慈愛，「又晴，你直接跟你阿姨說，你現在不是要進娛樂圈了嗎？少不了護膚品化妝品，宛如，你給她買幾套，衣服也不能缺，要有點巨星的架勢。」
說完，林振濤瞥見對面的林奚夏，頓時沉著臉，「你看看人家又晴，次次考試都是高分，你知道海新的42名意味著什麼嗎？那是重本中的重本，再看看你自己，整天混日子，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
傅宛如給他使了個眼色，林又晴笑道：「奚夏，聽說你們職高也月考了，你這次考試考了幾分？」
林振濤冷聲道：「她能考幾分？我想都想得出來，肯定是倒數！」
林奚夏面無表情地從包里掏出三張試卷，拍在桌子上，隨即低著頭，旁若無人地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