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從浴室出來, 林奚夏打開歌的頁面一看，裡面一片歡騰, 她職高兄弟姐妹差點把這個app給攻陷了, 各種彩虹屁吹得她面色發紅，差點沒臉見人。其實林奚夏寫的校歌填的詞也就是普通水平, 她也就是看在獎金的份上去的, 但比起身邊同學的歌詞, 她又覺得自己的很不錯, 次日孟夢早自習都在聽她的歌。


  「你們職高的學生真講義氣, 昨晚你發給我鏈接, 我沒看到, 今早起來一看, 你這歌都有幾千票了，下面留言也很熱鬧，搞得跟熱搜似的, 沒想到咱們海新也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林奚夏笑笑, 「你的詞呢？」


  「聽完你的歌我決定把票投給你，我這個太垃圾了了。」


  「別這麼說，重在參與, 再說我也是隨便寫寫, 不一定就好。」


  在孟夢聽來這純屬是謙虛，她也從林奚夏身上意識到能混娛樂圈的人都不是凡人，以前她還有偏見，覺得娛樂圈的明星都是成績不好才去的, 如今想想，那些學習不好的人也就是學習不好，其他方面都很成功，不然娛樂圈也不能每年都有好幾個跨界綜藝，什麼明星去配音，當運動員，去跳舞，去唱歌，去開店，這些成績不好的明星就算不當藝人做別的，也不會混得很差。


  像林奚夏這種會寫歌的童星，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不過你這次遇到對手了。」


  「嗯？」


  「林又晴也參加了，寫的歌也很好，但就是好過頭了，很多人都不相信那是她寫的。」


  「那大家怎麼相信我的歌就是我寫的？」


  孟夢愣了一下，「怎麼說呢，你的歌就沒那麼完美，但是觸動人心，就好像一個離開社會很多年的人寫的，有種酸澀感，很真實，但她的歌就是韻律歌詞都完美到不像這個年紀寫的。」


  孟夢的手機上網方便，給林奚夏播放了一次。


  孟夢說的沒錯，林又晴的歌太完美了點，完美到不真實，完美到毫無感情，聽著就覺得空空蕩蕩的，沒有一點人生感悟。


  不過林又晴畢竟是女神級別的，她所在的重點班同學對寫歌詞都不太感興趣，林又晴在班上人緣不錯，風評也極好，全班人都給她拉票，除此外周嘉澤發動一切關係給她投票，因而現在林奚夏的票和她差不多，都有六千多票。


  海新的這個投票是實打實的，因為參與者必須要註冊，所以能投票的都是真愛，林奚夏有五六千票已經很滿意了。次日，林奚夏到學校時就見很多同學幫她拉票，按照孟夢的說法，人家職高生都當她是娘家人，各種喊票轉發，沒道理海新的同學就袖手旁觀。


  「我們班都投給你了，一定不能讓重點班得去，尤其是林又晴！這是事關班級榮譽的事，現在群里都在給你拉票，你一定要爭氣啊！」


  林奚夏勾唇，「大家心意到就行。」


  「那可不行，我今天把我爸我媽我哥我堂姐的號都要來給你投票了。」


  林奚夏很感動，看到大家對她這麼好，似乎得不得那兩千塊錢也無所謂了。


  當天下午，林又晴的票忽然漲了1萬，遙遙領先，11班同學氣壞了。


  「肯定刷票了！」


  「就是！就欺負我們錢少！」


  「咱們抓緊轉發啊，回去親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的手機註冊起來！」


  大家各種拉票，甚至把老師的手機都要來了，以至於蔡忌下課後被學生追著跑跑。


  「蔡老師！必須投給林奚夏，不許投給別人哦！」


  把蔡忌追得汗都下來了，本來頭上就沒幾根毛，被這一追，滿頭大汗，頭上油光鋥亮的，「我手機註冊過了！」


  「那你投給奚夏了嗎？」


  「就是啊，蔡老師，你必須幫我們拉票，你不是還教7班嘛，號召7班學生也給林奚夏投票唄！」


  蔡忌被追得哭笑不得，直到同學們追到了7班，當著7班同學的面拉票，把7班的老師同學唬得一愣一愣的，都答應給林奚夏投票后，同學們才心滿意足地回來。


  蔡忌去了辦公室，把這事一講：「藺老師，你們班學生最近很團結嘛。」


  藺如蘭也被逗得一笑，「有那麼誇張嗎？」


  「怎麼沒有？都追到7班去了！你看把我衣服給扯得！哎呦喂，這也幸好大家都看到了，要是去人少的地方，我都害怕！」


  辦公室同事們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蔡老師，你也有今天啊！」


  「我還以為學生們都很怕你呢。」


  「蔡老師不是號稱魔鬼老師的嗎？」


  蔡忌的外號很多，他一向嚴肅，教數學的又愛布置作業，折磨學生，時間長了這名氣也就大了，蔡忌憋著嘴，各界學生都很怕他，這是不爭的事實，他雖然有心做慈愛的老師，但是慈愛可鎮不住這幫猴孩子，再說教數學的你一慈愛，學生蹬鼻子上臉，成績不好，影響高考，最後家長不買賬，學生不滿意，沒把學生送入高等學府，你再慈愛也沒用，所以他並不介意同學們喊他魔鬼老師。


  平常大家跟他不親近，都怕他，這還是第一次沒大沒小的，老師也是人，他又氣又好笑，當下也忍不住笑了：「這就要問藺老師了，怎麼學生們忽然變這麼團結？」


  藺如蘭笑了起來，她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在班上掀起這麼大的波浪，一般來說，寫歌詞這種事就是走個過場，哪怕最後學生的歌詞沒選中，學校也會有別的辦法，難不成學生們寫不好，學校就不選不唱校歌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平常這種賽事同學們都沒多大興趣，卻不料，因為林奚夏的參加，大家忽然變這麼積極，再加上林又晴又高票領先，這讓原本鬆散的11班團結了起來，一致對外，算是意外收穫。


  昨晚林奚夏把歌發到群里，她已經睡著了今早才看到，學生群聊了上千條消息，都是給她拉票用的，她很少在這個群說話，因為老師一旦愛說教學生就會不耐煩，同學們聊天她向來當不知道，省得大家還要為了避開她另開小群，因為她從不拿群里的事說話，以至於群里聊天尺度還挺大，這幫熊孩子根本沒把她這個老師當回事。


  她早上刷牙時聽了歌，這一聽耳朵就被抓住了。


  晨光透著玻璃近來，帶著新鮮的質感，配著這略帶傷感，底子卻溫暖的校歌，心中情感涌動，特別想回到年少時再體驗一次高中生活。


  她在聽完10次后，才想起來給林奚夏投票。


  「不過你們班林奚夏的歌真好聽，娛樂圈的人果然多才多藝。」


  「是啊，一個過氣的童星都會寫歌，娛樂圈的人才可真多啊。」


  「你們聽了多少次？不瞞你們說，今早我差點聽哭了。」


  「不多，也就20次吧，昨晚和今早都在聽。」


  「我也就聽了30次左右，喏，我現在手機還停留在學校頁面上，正在聽歌呢，這歌安靜不吵人，邊聽邊改作業，特別好。」


  「蔡老師，你聽了多少次？」


  蔡忌不自然地咳兩聲，「不多，也就幾次吧。」其實他也聽了幾十次，但這種話他怎麼好意思跟同事們講呢，一個小屁孩寫的歌不知怎的就把他給感動到了，他一早就給林奚夏投票了，還號召老婆女兒兒子都投了，所以11班這幫小子找他要票，他哪來的票給林奚夏嘛。


  當然，這種事也不能讓小孩知道，一知道就要翻天了，老師的臉面還要不要？

  「寫的真不錯，都想重讀高中了，那個林又晴的歌也很好聽，旋律抓耳，可就是少了點什麼。」


  「是啊，有點乾巴巴，無病呻吟。」


  「確實，我還是喜歡林奚夏的。」


  「不論如何，這一屆的高中生真是人才輩出，我當了一輩子老師，第一次遇到這麼有才的學生。」


  大家議論幾句，上課鈴打響，該上課的上課，該改作業的改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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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林奚夏剛回到家，就見傅宛如站在門口，神色不自然。


  「怎麼了？」


  「我找你有點事。」


  林奚夏已經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傅宛如了，怎麼說呢，很沒有鬥志，但也很平和，而她們母女已經很久沒這麼心平氣和說過話了。


  有些彆扭。


  總覺得吵架更適合她們。


  「有事就說，我還有寫作業。」


  傅宛如被噎了一下，又略顯心虛，「夏夏，媽媽聽說你們學校紮起徵求校歌，這首校歌是你寫的嗎？」


  林奚夏蹙眉，「什麼意思？」


  「就是又晴之前上的熱搜，你知道的，效果不太好，我們就想挽回一下，所以這次校歌評選我們這邊肯定會下血本，你……」


  傅宛如嘆了口氣，今天林振濤來找她，神色溫和，她一開始是激動的，畢竟這是丈夫第一次對她求和，可冷靜下來才明白林振濤自始至終都是為了林又晴，她心裡也喜歡這個養女，指望養女賺大錢給她養老，卻又怕他藏著別的心思。


  但思來想去還是來了。


  林奚夏微頓，笑得嘲諷，「你的意思是叫我甘心當陪襯？」


  傅宛如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又晴已經簽了大公司，接了個綜藝，以後會正式出道的，公司肯定會在投票上幫她，你就算再拉票也沒用。」


  傅宛如見她不說話，又道：「人家公司有的是錢，也不缺錢，你同學再多，票再多，能有人家錢多嗎？我就想勸你別費事了，又晴這次肯定要拿冠軍的，反正……你別抱太大希望。」


  林奚夏蹙眉，眸色微寒，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她跟傅宛如最多不過是成為路人，相安無事也就算了，可誰知這對父母的操作越來越極品，竟然逼著她跟他們反目成仇，一次次試探她的底線。


  她笑意漸冷，「真是我的好媽媽。」


  傅宛如眸光閃動，「你也別怪我，我也沒辦法的，家裡多餘的錢都花在林又晴身上，我培養她這麼久，沒道理她現在要賺錢了我卻不幫她，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嗎？奚夏，你要懂事一點，別跟姐姐爭，也別讓爸媽為難好嗎？我好歹也是你媽，養你這麼久，你不至於連起碼的孝順都沒有吧？」


  林奚夏面無表情地推推眼鏡，「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不用對我抱太大希望。」


  傅宛如愣了片刻，眉頭緊鎖。


  「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鬧那麼難看嗎？不就是一次比賽嗎？你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再說了獎金也就2000塊錢，你要是為了錢，這錢我給你還不行嗎？」


  林奚夏被她噁心到了，她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以前留在這個家是為了給那對賤人下藥，現在想想，這裡她是待不下去了。


  「出去，把門帶上！」


  傅宛如皺眉，「奚夏，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只是次小比賽……」


  「出去！」


  林奚夏目前有3萬多票，而林又晴則有7萬多，一夜間就多了好幾萬，可見她公司真是下血本了，還沒出道就開始花錢暗箱操作了。


  她雖然不甘心，可傅宛如說得對，人家公司不缺錢，而她缺的就是錢，真要這樣下去，她肯定輸定了，看來學校這2000塊錢也不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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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奕辰打開頁面看了一下，當即罵娘：「這林又晴刷票了吧？一夜間多了好幾萬！咱們奚夏又被壓了！」


  「刷票？」嚴申宇湊過來，「一個小小的學校校歌比賽，用得著刷票？」


  「這你就不懂了，雖然比賽事小，可這比賽足以拿來發新聞上熱搜，林又晴簽了公司，她公司會這樣操作也不奇怪。」


  季號就不理解了，為什麼有些人就喜歡以錢壓人。


  欺負誰沒錢呢。


  別的不說，「咱們賀總有的是錢，賀總，拿錢搞它！」


  「對啊，賀總，快找人刷票！」


  「人家刷我們也刷！」


  「比錢多，我們賀總就沒輸過！」


  賀行之從浴室出來，懶懶擦著頭髮，片刻后他附身撐在桌子上看著電腦頁面，「差了幾萬票。」


  「可不是，所以說刷票刷的太嚴重了。」單奕辰擦著莫須有的眼淚，都要哭了，「太感人了，第一次遇到以錢壓人的！」


  賀行之懶得理他，只道：「刷票這種事一旦被查出來，是很丟人的。」


  單奕辰一聽他竟然不準備用錢砸人，氣得差點摔鍵盤，「怎麼丟人了？錢多就刷咯，沒道理我們刷不過別人吧！你不刷我去給奚夏刷！又不是我們要把行情搞壞，是林又晴耍賴。」


  「二傻子！」


  「傻！真傻！」倆位好友評價。


  單奕辰一愣，後知後覺地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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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奚夏果然比不過林又晴，在投票停止的那一天，林奚夏總共5玩票，但林又晴足足有12萬票，遙遙領先，11班落敗，同學們都說不出的失落。


  但不忘安慰林奚夏：


  「沒事，咱們寫的比她好，是她耍賴。」


  「在我們心裡你就是第一名。」


  「校歌算個毛，我宣布你這首歌是我們班歌！全班人都來學都來唱！」


  林奚夏心裡暖暖的，一向面無表情的她勾著唇笑了。


  林又晴獲獎后，公司果然給她炒作，說她是才女，參加校歌比賽得了第一，有才情有內涵，又是學霸，是難得的優質偶像。


  採訪不斷，甚至有媒體跟到學校來。


  這種情況下，學校名氣大漲，校長也接到不少採訪，可他卻開心不起來。


  事實上，他業餘愛好是寫歌寫詞，年輕時崇拜海子，幻想能寫出有哲理的詩詞來，這次徵求校歌，他也興緻勃勃地填了一首詞，他寫的詞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