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宋鈺柏在信中還說惦記三妹去年給他做的醬肉餅。


  這話把高氏給生疼的喲,國公府的嫡長子饞肉吃,邊疆的日子該有多辛苦,高氏就操心著想給兒子準備點吃食。


  宋金豐訓斥道:「你就慣著他吧。」


  高氏嘀咕,「這哪裡算慣著鈺柏,他在邊關多辛苦,給他送點吃食又怎麼樣?」


  還是姝姝笑著說:「伯母,我來個大兄準備吧,就準備些醬肉,烘乾后容易儲存。」


  「那多謝姝姝了。」高氏笑眯眯的,「鈺柏就饞你做的醬肉餅,不過現在天熱麵餅容易壞,煮些醬肉就好。」


  姝姝都開了口,宋金豐也不好多說。


  回到沁華院,姝姝親自煮了一大鍋的醬肉,她廚藝還是不錯,這些農家吃食她都會做。


  醬肉她也會做,用好幾種香料熬成的,姝姝乾脆做了一大鍋,裡面加了甘露,滿院子的肉香,都飄到大房跟三房那邊去了。


  醬肉用的都是後腿五花肉做的,熬了一個時辰,把油脂都熬了出來,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姝姝讓丫鬟們給各房都送了兩塊過去,剩餘的全部在用灶火烘乾,這樣天氣炎熱的情況下也能存儲三四日。


  醬肉送到各房去,只需讓廚房切好塊,就這麼吃。


  入口肥而不膩,香味四溢,盛氏跟老國公爺都吃了好幾塊,還是嬤嬤們擔心他們吃太多不克化,剩餘的都給端走了。


  次日,姝姝把止血藥同參丸的配方寫下,連同烘乾的醬肉還有前些日子配的葯全都交給祖父。


  高氏也叨叨絮絮給兒子寫了很長一封信,宋金豐只是信中囑咐兩句,讓長子小心些,戰場無情,等待他凱旋那日。


  梁昭昭也給夫君寫了封信。


  宋昌德託人把這些東西送去邊城。


  他托的是以前的老部下,快馬加鞭不過三日就把東西都送到宋鈺柏手中。


  宋鈺柏收到東西,將三妹給的藥方連同這次的葯都交給軍醫院使大人,王彥林很激動的跟宋鈺柏道謝。


  宋鈺柏挑眉道:「信中我三妹言,這藥方給你們,但是怕你們配出來的藥性不同,這可就不能怪我三妹了。」


  王彥林當即道:「宋將士還請放心,各人配藥手法不同,藥性不同,老夫還是知道的,宋將士三妹能把藥方獻出,老夫已是感激不盡。」


  「那成,我就是跟你說聲。」宋鈺柏急著回軍營。


  回到軍營,他先把妻子寫給他的信反反覆復看過幾遍,昭昭在信中說,她和孩子都安好,三妹經常幫她診脈,訴說她的思念之情,最後囑咐宋鈺柏一定要注意安全,她等他回去。


  宋鈺柏看了好幾遍,最後小心翼翼把妻子寫給她的家書貼身收好。


  然後是母親的信,也是叨叨絮絮說家裡的事兒,最後同樣囑咐他戰場上小心些。


  剩下一大包密封的東西,宋鈺柏打開一看,全是烘乾的醬肉,打開后聞見濃郁的肉香味,給宋鈺柏饞的,抱著啃了口。


  醬肉很有嚼勁,滿嘴生香,宋鈺柏很快啃完一塊,心滿意足,剩餘的他打算留著晚上跟軍營的將士們一塊吃,不過先給蜀王送了塊過去,他還一直記著蜀王的救命之恩。


  當初第一場仗,要不是蜀王,他都被敵軍刺穿胸膛了。


  所以家裡寄了什麼好東西,他都想著蜀王。


  蜀王是軍營主帥,不是將士可以隨意見的,那塊醬肉被送到蜀王身邊的副將手中。


  兩名副將也有些饞肉人,邊關的日子是真的辛苦,雖後續軍餉送到,但只是糧食,頓頓吃糧食,或者一些乾菜,好些日子沒嘗到肉味。


  等蜀王回到軍帳中,副將道:「殿下,這是定國公府那小子送來的,說是他家三妹給做的,惦記著殿下您的救命之恩,特意送了塊給殿下你嘗嘗。」


  蜀王目光落在盤中那塊醬肉上,醬肉不算大,約莫兩個拳頭大小,整個帳中都能聞見肉香。


  是姝姝送來的嗎?蜀王眸子輕垂,慢慢道:「晚上讓廚子炒了吧,大家一起吃。」


  「好嘞,屬下這就去吩咐廚子。」


  晚上這塊醬肉被廚子摻著幾個芥菜頭燉了,燉的時候就滿屋子香味。


  一塊醬肉摻芥菜頭燉了一大鍋,味道香的很,菜頭吸收了醬肉的湯汁,入口即化。


  幾位副將吃的滿頭大汗,口中還贊道:「這定國公府的三姑娘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人物,會配藥還會做飯,這醬肉簡直一絕。」


  蜀王也隨著大家一塊吃了不少。


  與王府精緻的美食不同,卻是他此生覺得最美味的一頓。


  ……


  姝姝不知她做的醬肉,連著蜀王都分到一些。


  翌日起床,崔氏給姝姝找的工匠來到沁華院,姝姝怕他們驚動白獅,就領著猞猁和白獅過去偏園,這幾日先讓兩隻住在園子里。


  姝姝書房隔壁是個暖閣,她早就打算把書房跟暖閣打通,暖閣做成藥堂,特意找來的木匠。


  書房幾個葯櫃已經不夠放姝姝的藥材,暖閣打通后便差不多了。


  斷斷續續花費了五六日,工匠把房間打通,暖閣裡面打上一排排的葯櫃。


  姝姝看著新打的葯櫃,心裏面也高興的很,等到六月底休沐的時,她趁著上午出門一趟,置辦些藥草。


  六月底,最悶熱的時候總算過去,白日里還有些熱,不過晚上涼爽許多,入睡時不必擺著冰盆。


  翌日早起,姝姝先起床鍛煉,說起來,她練這套掌法也有四五個月,好像的確有些不同,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就是她去看府衛練武時,總覺他們的動作很慢,破綻很多,只是姝姝沒把太當一回事,她練掌法也只是想著鍛煉身體。


  鍛煉后吃過早膳,姝姝領著玲瓏和杏兒出門。


  姝姝直接過去百草堂,這裡是京城最大的供藥商,抓藥比葯堂裡面便宜許多,就是不零賣。


  京城裡頭大多數葯堂也是從這裡拿貨的,姝姝經常從這兒買,跟百草堂的老闆都挺熟的。


  姝姝進到百草堂,這是個大宅子,都是自個進去挑選需要的草藥。


  進到宅子里,姝姝挑起院子里一袋袋的草藥聞了聞,草藥會因為炮製過程不同,炮製好的中藥材藥性也各不相同。


  說白了,就是連藥材也分上品和下品。


  姝姝每次挑選的都是最好的,她摸摸聞聞就能夠分辨出這味藥材炮製的如何。


  姝姝耗費了兩個時辰選了一百來種草藥,讓百草堂的活計幫她把藥材都送到定國公府去。


  百草堂的夥計們都認識做少年郎打扮的姝姝了。


  知道眼前這位可是被聖上封為寶福縣君的定國公府三姑娘。


  夥計們急忙應承下來,「三姑娘放心,我們一會兒就幫您把葯都送過去。」


  姝姝點頭道謝。


  正想離開,宅子門口忽然衝進來一三十來歲的漢子,穿著麻布衣,滿臉焦急,滿頭大汗,他衝進來直接扯住其中一位賣葯的夥計哀求起來,「這兒可有郎中?沒有郎中有沒有藥材,可以止血的葯,求求你們幫幫我,求求你們幫幫我啊。」


  姝姝本差不多走到宅子正門口,聽見那漢子的話,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賣葯夥計道:「大兄弟,我們這沒郎中,我們這裡不是葯堂,是百草堂,專門賣藥材的,我們老闆倒是懂醫術,但老闆現在人不在,你先慢慢說,要止什麼血?」


  漢子急的眼淚都出來了,跪在地上道:「是我婆娘,她生孩子,現在下面出了好多血,我沒法子,要怎麼辦,求求你們幫幫我吧,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姝姝一聽,當即轉身回到漢子身邊,「你先別慌,你妻子生孩子難產了嗎?」


  「是,是的,小公子,你是郎中嗎?」漢子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對,是位姑娘,小姑娘,是我妻子難產,求求姑娘幫幫忙。」


  「你家可是住在這附近?」姝姝問道。


  漢子點頭,雙目通紅,眼淚直流。


  姝姝當機立斷回頭在滿院子的藥材中挑了十來種藥材,最後取了根藥效十年左右的人蔘,她跟百草堂活計道:「這些待會兒再給你們結賬,敢問小哥兒,你們老闆的醫藥箱可在?」


  夥計知道這是救人命的事兒,不管耽誤,點頭道:「三姑娘稍等,我立刻進去拿。」


  藥箱裡面裝的都是郎中們救人命的工具,一些藥材還有針灸的銀針等等,姝姝今日出來來置辦東西的就沒帶藥箱,她有些後悔,往後不管出門幹什麼,都要把藥箱帶著才好,否則遇見這種急事,怕是要耽誤救人的。


  等活計把他們老闆的藥箱取出來,姝姝立刻背著藥箱抱著藥材跟那漢子道:「趕緊回去瞧瞧你妻子。」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漢子喜極而泣,從地上起來,領著姝姝離開百草堂。


  「你妻子懷孕多久了?怎麼難產的?平日可有瞧過郎中,懷相如何?」


  漢子摸了把眼淚道:「我婆娘懷孕七個多月,這是頭胎,懷孕期間是請郎中看過的,我早上離家時她還是好好的。」


  百草堂比較偏僻,附近葯堂都沒有,若是生病想找人看診還要穿過兩三條巷子才能尋到葯堂。


  這漢子叫李棚生,他與妻子蘇三娘才搬來京城沒多久,妻子懷孕,他就在碼頭做搬運工賺錢照顧妻子。


  妻子懷孕才七個多月,他早上去碼頭幫工,晌午回到家就看見妻子倒在地上,下半身的裙已被鮮血浸透。


  他嚇得臉色大變,趕緊把人抱上床榻,蘇三娘卻昏迷不醒。


  他只能出來喊人幫忙,就記得家附近這個百草堂是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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