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命相抵
彪爺看看著他道：“哦？我為什麽不能殺了你，或者說，你有銀子還？”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穆申想起之前他也是這樣，被逼到牆角，當時他隻欠了一千兩，要被斷手或者斷腳，可那時候，穆淵有幫他。
他不應該再來的，當時他就想過，要是還了賭債，他不會再去賭了，不能去賭了，那時候的絕望，他現在還能記起來。
可是這會兒，比那時候還要絕望，因為清楚的知道，穆淵是真的不管他，彪爺又是心狠手辣的主，他，死定了。
“我……我……”一萬兩，他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了，更何況一萬兩，要是有，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沒有吧，既然如此……那就拿命來抵債吧，放心，我下手很快的，不會讓你感覺到痛苦。”
彪爺說著，就提著刀朝他走過去，穆申害怕的抬頭，看向光子，大聲喊道：“光子，救救我，救救我，你忘了，我給過你銀子，每次從我弟那裏拿來的銀子，我都有給你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到他的話，光子攤了攤手道：“穆申，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也沒有一萬兩銀子啊，你是每次都給我銀子，可那幾百兩銀子有什麽用，你欠的可不是幾百兩，而是一萬多兩，我愛莫能助啊。”
“你……”穆申這一刻才明白，什麽狗屁朋友沒錢的時候，什麽都不是。
“每次都是你給我出主意讓我找我弟拿錢，給你錢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不要呢，如今我落難，你就是這麽對待我的嗎？”
他不敢相信，道如今卻又不得不信，所謂的朋友，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而且，這個人還是彪爺的手下。
“穆申，話不能這麽說，你給我幾百兩，我也沒有一萬兩啊。”
光子理所當然的說來。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有，可是讓他拿出來救他，簡直就是做夢。
穆申張了張嘴，沒再說話了，因為說的再多，好像都沒什麽用，彪爺提著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反正都要死了，他看向彪爺道：“彪爺，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遺言嗎？”
彪爺挑眉說來，穆申自嘲一下道：“算是吧。”
“行，看在你要死了的份兒上，我就好心聽聽。”
似乎一條人命在他眼裏，根本就不值什麽，穆申說道：“請你保和堂送個信，讓他們跟我爹說，這輩子，我無法孝敬他了，若是來世，我一定好好孝敬他。”
人之將死，忽然好像就看開了一般，彪爺聽到他這話，呸了一聲道：“估計你爹下輩子不想要你這糟心的兒子，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受死吧。”
“說完了。”
彪爺舉起刀來，直接朝他脖子抹過去。
“哎，等等，等等……”
原本閉上眼睛的穆申，突然睜開眼睛喊道，彪爺舉著刀的手停了一下道：“又幹什麽？”
“我，我……”
雖然已經做好要死的準備，可他還是不想死啊。
“沒事就死吧，或者說你有銀子給，我也能夠放你一條生路。”
“我……”
見他我了半天沒我出和名堂，彪爺已經沒有耐心了，他舉起刀，麻利的朝他砍下去，穆申緊緊的閉著眼睛大喊：“不要啊……”
錚！
哐當！
又是一顆石子，將彪爺的刀直接打落在地，穆淵和程白汐兩人從胡同外麵走進來。
彪爺轉過頭看向他們二人，看到穆淵，皺著眉頭道：“又是你們。”
穆淵看向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頭的穆申，他冷冷的叫道：“哥，起來吧。”
程白汐則對著彪爺道：“彪爺，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可不好啊。”
彪爺不悅的看向程白汐道：“怎麽，你是要替他還這個錢，還是想通了，答應做我的小妾……”
聽到這話，穆淵一個冷刀子朝彪爺看去，彪爺隻感覺後背一涼，就看到穆淵那要殺人的眼神。
他雖心狠手辣，可也是怕官爺的，正巧，穆淵就是捕頭，他縮了一下脖子，不是讓他嚇唬嚇唬人嘛，他也就是圖個嘴癮，有必要這麽認真？
“兄長的銀子，我們出了，不想蹲大牢，拿著銀票就滾。”
穆淵有些生氣，將一萬兩的銀票拿出來給他，彪爺哪敢說個不字，不過表麵還是得裝裝才行。
他傲慢的抬起頭看向穆申道：“穆申，算你今天走運，姑且放過你了，你可是有個好弟弟啊，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拿著銀票直接就走了，他是開賭坊的不假，也是真的心狠手辣，但卻沒有真的冷血到殺人的地步。
欠錢多了不還的，他也有打斷人的腿或者手，但卻從不會真的殺人，這麽說也是嚇唬他們。
他不是什麽好人，今日若非穆淵夫婦找到他，讓他幫忙，除了這一萬兩，另外給了兩萬兩銀子就為了讓他嚇唬嚇唬穆申。
白賺的銀子，焉有拒絕的道理，想都沒想直接應下，反正他就是惡人，穆申欠他的錢，他理所當然的將他抓起來，演了這麽一出，所以他才會說，他是真的有個好弟弟。
等彪爺他們離開之後，就剩下穆淵他們三人，看到穆申還坐在地上，他開口道：“還不走？”
“我，我腿軟……起，起不來了……”
雖然很丟人，可是還好，沒丟命，小命兒還在。
程白汐：……
穆淵：……
他還知道害怕，他們以為他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麽寫呢。
穆淵麵無表情的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他是真的腿軟，基本上整個人都掛在穆淵身上，就是心都在砰砰砰的，跳的很快。
回到醫館，穆淵將他扔到椅子上坐下，他冷眼看向穆申道：“過完年就跟我去順天府，做捕快。”
“什麽？哎喲……”他聽到穆淵的話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這麽久了，他的腿還是酸軟的，可見今天他被嚇的有多慘。
“沒得商量。”穆淵扔下這幾個字，轉身就回屋裏去了。
程白汐看向穆申道：“不然你就把這半年來，從相公那裏拿走的銀子，交出來，那我們就不管了。”
“我哪有那麽多銀子。”加上這次，他少說拿了兩三萬兩銀子，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