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大旺出手
第159章大旺出手
雖然公安局斷定潘士農不是普通社員報復公安,而是有安排的,可他死活不承認,那麼公安除非找到那人,否則也不能直接定罪。
林嵐建議他們,「潘士農很孝順,他干這事兒肯定早就安排好退路,不可能不管他娘的死活。」
她知道韓青松為人正直不屑於用老婆子威脅潘士農,可她覺得只要辦法好用就行,不必計較那麼多,而且也沒怎麼老婆子,只是利用一下而已。比如把潘家的糧食悄悄偷走,讓老太太沒飯吃,看看有沒有人關心她,是眼睜睜看她餓死還是冒險給她送糧食?
如果他們要餓死她,那潘士農也該看清現實吧。他除了老娘,現在也沒什麼好牽挂的。
讓她不解的是:按照劇情,他們對韓青松出手應該是來年,這一世為什麼提前了幾個月,還是說不止這一次?想到有人在暗處虎視眈眈,林嵐就有些不踏實,想讓韓青松早點把那些人繩之以法。
她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些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躲在暗處大家不知道,要大海撈針太難。一旦能打開缺口,找到一條線,就可以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打盡。
畢竟一個民間黑社會,又不是專業的間諜機構,沒有強大的背景靠山,他能有多牛逼?說他牛逼只是因為大家之前沒留意而已,如果公安局全力以赴,他們自然沒那麼逍遙。
潘士農現在就是藤。潘士農肯定不能放,縣城沒關人的地方,韓青松決定派人將他押送山水農場讓張黑驢親自盯著,不許接觸任何人,不許擅離農場。至於期限,直到從這條藤摸到大瓜為止。
潘士農倒沒想那麼多,他篤定只要自己咬死不想殺人,純粹嚇唬一下穿制服的公安就不會有危險。按理說教育下就可以把他放回去,因為對方是副局,所以要把他多關一陣子。他尋思兩個月頂多半年?家裡糧食足夠,有堂兄弟們照顧,老母親不會有麻煩。所以,他並沒有太當回事。
他甚至想再看一眼那個女人,誰知道她拒絕見他。
張書記員為自己那天為潘士農的故事流淚同情他特別自責,自己怎麼能同情他呢?他聽潘士農還想見林嵐,冷冷道:「你要殺的可是林幹事的男人,你好意思見人家?人家欠你的啊?要是我先給你倆巴掌。」
潘士農默然片刻,老實地走了。
韓青松還讓羅海成親自帶隊去嘉山大隊調查。
潘士農的形象和祁鳳波說的差不多,普通社員覺得他不錯,幹部大多對他印象不好,但是都一致認為他孝順、能幹。
他們決定採納林嵐的計劃,利用一下潘士農的老娘。
羅海成摩拳擦掌,抓賊多年終於可以當一回賊,「韓局,晚上我去潘家把糧食給偷出來。」
韓青松卻不想這樣簡單,他搖頭,「不用你。你跟劉劍雲借幾個得力的,分明暗兩撥蹲點盯梢。」
明的觀察村裡什麼人去潘家,暗的查找私底下和潘家接觸的人。
潘士農被抓,那些人肯定不會再露面。假使放潘士農回家,不管他們放不放心,肯定不敢隨便露面聯絡,所以韓青松把潘士農關起來不許人接近,那些人會擔心他是不是說了什麼。
有所懷疑就會心神難安,難免行差踏錯,韓青松就要用計刺激他們錯得快一點。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嵐還想好好問問韓青松,讓他多注意安全,想知道他們怎麼摸瓜,結果他根本不給她擔心的餘地。反而一副生怕她會丟了的架勢痴纏著她,老夫老妻的她都不好意思。也許越緊張這樣反而可以放鬆?她也就任他去,好在他倒是體貼,並不會讓她招架不住。
雖然睡得晚韓青松第二日依舊準時起身,出屋的時候大旺也起來。
大旺看了他一眼,期待他繼續和自己喂招,不需要手下留情。
韓青松讀懂了他受虐的眼神,示意去老地方。
李副局這幾天心裡有事,晚上睡不好,早上醒得早,氣得他天不亮就爬起來出來遛彎。走到革委會後面那片小廣場的時候,聽見有人打架,拳來腳往的,氣勢洶洶。他好奇之下走過去看看,不到五點半,影影綽綽也約莫能看清楚。
他看到韓青松跟大旺在那裡打架,嗯,喂招,要說這是訓練打死他也不信。他娘的,誰家訓練這樣訓練?還是親父子呢,那架勢倒像是在搏命。他看著韓青松一腳踹在自己兒子胸口上將人踹出去,那小子倒是厲害,並沒有倒地反而身形後仰卸掉大半力道,又順勢一個掃堂腿狠狠地掠出去。
李副局瞅著都疼。
父子兩人出拳都又沉又猛,又快又狠,讓李副局眼花繚亂,他娘的,還配合著腿,他眼睛都看不過來。
這時候大旺一拳以刁鑽的角度由下向上擊向韓青松的下頜,韓青松一掌推在他的肘部,然後打了個手勢兩人停下來。
韓青松點評了兩句,最後道:「不用在招數上耍花招,再花哨的招式也是拳頭打出來的,而你的拳頭受制於你的肩膀和手肘。」
手臂長度有限,不管如何用力都會被對方識破。
「快准狠是格鬥的唯一追求。只要足夠快准狠,不需要任何招式。」韓青松道。
大旺點點頭,「記住了。」
「再來。」韓青松說了一聲,兩人又斗在一起,端的是越快越狠,如狼似虎。
李副局站那裡一邊吐槽一邊看得入迷,等父子兩人停下來的時候,他數著自己看這會兒,父子倆已經你踹我一腳我給你一拳的,差不過各有四五下,他都覺得疼。
當然,他不知道人家父子倆都是收了力的,出拳猛如虎,落地三分力,這本來就是訓練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
如果只會發力不會收力,那就是訓練失敗。
韓青松面色如常,大旺卻有些氣息紊亂。
這兩次韓青松都挺兇猛,逼得他挺狠,幾次都要招架不住,可韓青松還是一個勁地逼他,倒也把他的潛力逼出來讓他終於突破瓶頸,知道自己還可以更厲害的。
韓青松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不錯。」再要多一個字也不可能的。
大旺扭頭看向一側,過了五點半,太陽依然沒有出來的跡象,但是東方天空熹光微微,晦暗的光線里能看到李副局的輪廓。
李副局咳嗽一聲,「晨練啊,真早哈。」他打著哈哈走了。
待他走後,韓青松對大旺道:「公安局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大旺神色一凜,立正,嚴肅地看著韓青松,「請吩咐。」
韓青松:「小時候學的那些還記得嗎?」
大旺一下子就明白爹的意思,他點點頭,「記得,他們都有自己的套路和標記。踩點下記號,翻牆撬門順手牽羊,做起來無聲無息。」
「那你去做一票。」韓青松跟說吃飯那麼輕鬆。
大旺:「!」公安局這是知法犯法?他還能拒絕嗎?「好。」他道。
韓青松:「晌午來革委會吃飯,我送你去。」
「嗯。」
韓青松說完就走了。
大旺看著韓青松挺拔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激動得雙手有點微微發顫。
他這是被肯定了嗎?以前給公安局幫忙都是跟著劉劍雲,韓青松從來沒主動讓他幹什麼。
雖然被韓青松逼得狠身體上略微有點累,大旺精神卻亢奮得停不下來。他雙手握拳,強迫自己冷靜,可從心底、大腦到整個身體都很興奮,很想……干點什麼。
打架或者干點什麼都行,能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打架也是一種幸運,可以打得酣暢淋漓,不用擔心對方接不住自己的招式。
這時候高凌抱著籃球跑過來,「韓旺國,來兩局。」
大旺對著他笑了笑,點點頭,「來吧。」
他再跟韓青松打下去吃不消,可不代表應付不了別人,高凌這樣的來幾個都不怕。
高凌:卧槽,卧槽,你對我笑什麼?怎麼這麼瘮人?
本來以為自己打籃球挺不錯的高凌被大旺虐得差點趴地上哭。
他看著大旺跟獵豹一樣敏捷地一躍而起,身形矯健,修長的手臂高高地舉起,手腕帶動五指壓下去,那球「哐哐」地就被兇狠地拍進去。
他么的,這是不是人啊。
他是不是受了委屈拿自己撒氣呢?
「韓旺國,你個子高,籃板太佔優勢了,來線外球吧。」
三分球,看你還有那麼厲害不成?
三分球看的是準頭和對力道的把握,他就不信韓旺國還能百發百中。
大旺砰砰砰地拍著球,淡淡道:「三分球閉著眼就能進。」
他甩飛刀、練習打靶,講究的就是準頭以及對力道的控制,打籃球真的是勝之不武。
高凌冷笑,你就吹吧!你吹破天我也不服氣,「我攔你,看你多厲害。」
他拿了球運球,結果好好的球眼睛一花就到了大旺手上。
卧槽!
他趕緊擺好姿勢去斷球,大旺兩手交互拍球,動作快得高凌眼睛直花,以為他要往左邊去,自己便防守,結果大旺已經從右邊滑過去,同時起跳,整個身體陡然拔高,雙腿、修長的身體、雙臂、筆直成線,手腕毫不費力地前壓。
高凌就看著那籃球劃過一條優美的曲線,「噗」地落入了籃筐,都沒碰到籃板和球框!如果不是那破網在寒風裡晃悠,他都懷疑有沒有進球!
卧槽了!
高凌差點跪下抱大腿,他好歹管住自己,把最後的理智和尊嚴拎起來,強迫自己站住,「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啊。」
之前在球場看大旺打球,也沒這麼猛啊。
大旺:「不想騙你。」
以前打球他都收著呢,畢竟滿場同學都在,他不可能自己太出風頭,那樣會沒朋友的。
今天被訓練得很興奮,想收也收不住,想找個事情發泄一下,正好高凌送了球來。
高凌:「朋友謝謝你的坦誠。」
他坐在冰冷的地上,「哎,你畢業真想去當兵?」
大旺點點頭:「是的。」
「你倒是不用怕苦。」自己就在這裡找苦吃呢,高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一種向往來,他也想和韓旺國一起去當兵。
他被自己這腦殼壞掉的想法嚇了一跳,他不是沒去部隊看過,沒關係的義務兵就是被碾壓的好吧。就算他有點關係,可新兵蛋子入伍,那也是……不行,老子堅持不下來啊。
可是,好想和他一起當戰友怎麼辦呢?
要是自己也有他這麼厲害,韓麥穗看見自己還不得樂滋滋啊。
哎,韓麥穗,你這輩子找不到男朋友了!同齡人有幾個比你哥厲害的?
大旺把球丟給高凌,「跑步去了。」
高凌:「還晨練啊。」
大旺:「照舊。」
他感覺身體里還有無盡的力量需要揮霍一下,否則那股興奮憋在身體里,不利於健康。
等大旺領著弟弟妹妹們早操完畢,回家的時候,林嵐和韓青松已經做好早飯。
吃早飯之前,三旺還和小旺表演了一小段他們正在排練的節目。
這時候的節目有個特點,那就是特別拿腔調,好人就是光偉正,壞人就無比猥瑣。但是小哥倆演得特別好,小旺可愛軟萌,三旺一副機靈模樣,看得人捧腹不斷。
等表演完,大家鼓鼓掌,開始吃飯。
吃過飯大旺對林嵐道:「娘,我晚上不回來吃飯。」
林嵐驚訝道:「哎呀,大兒子這是找著媳婦兒,去丈母娘家吃飯?」
大旺:「!」他無奈地看了韓青松一眼。
韓青松解釋道:「讓他幫公安局辦點事。」
林嵐微微蹙眉,「有危險沒?」
韓青松:「沒有,我跟著。」
林嵐點點頭,「那好吧。安全第一啊,你倆都注意。」
大旺上午去上課,晌午就來找韓青松和林嵐一起吃飯。
吃過飯韓青松帶著大旺去武器庫準備一下,大旺一直隨身帶著他的兩把匕首,另外的他看了看,拿了幾樣小玩意兒。然後兩人出發去嘉山大隊,從縣城過去差不多六十里路,早點出發可以準備一下。一路上,韓青松實地指點不少東西,如何觀察地形、天氣等等,大旺都牢牢記住。
韓青松先帶著大旺去當地公社吃晚飯,等五點左右天黑的時候才去嘉山大隊。
羅海成看到韓青松和大旺,又愣了一下,他可沒想到韓青松的秘密武器居然是大旺?
韓青松:「有情況嗎?」
羅海成:「有幾個村民,沒什麼異常。」
韓青松:「讓明面的人撤退。」暗中的人自然還要埋伏好不要被人發現。
羅海成立刻去村裡讓負責排查的公安們大張旗鼓地撤退,騎著自行車、開著手電筒,連夜回縣城去。
然後他則悄悄地帶著大旺熟悉村裡環境,指明潘家位置。這時候普通人家生活不富裕,基本沒什麼養狗的,村裡就算有兩條基本都在大隊保管員那裡看倉庫呢。
勘察之後三人帶了幾個刑警隊的躲在村外隱秘處,韓青松讓大旺裹著毯子打個盹,十二點多的時候拍醒他。
大旺入睡快醒得也快,他搓搓臉抬眼看看天色,月上中天雲彩漫漫,光芒並不太亮。人在十二點半以後,凌晨一兩點是最睏乏的時候。過了三點,就會漸漸蘇醒。尤其年紀大的女人,四五點鐘有些人就睡不著。
潘母因為兒子不回家,肯定擔心,但是已經過了幾天,第一天第二天可能擔心的睡不著,現在是一定會睡過去的。
大旺將一個黑頭套套在頭上,露出眼睛和口鼻,他朝著兩人打了個手勢,飛快地朝著村裡奔去。
夜色茫茫,他的身影非常迅捷,雙腳落地幾乎沒多少動靜,經過大隊的時候都沒引起狗叫。他摸黑找到潘家衚衕,先留神聽了聽,心裡默念著當一回「翻高頭」也不需要助跑,直接一躍一翻上了牆頭。他沒有在牆頭停留,而是直接輕盈地躍下地,蹲在牆根聽了聽附近的動靜。
北方的屋子沒有辦法如南方那般爬上屋頂去掀瓦片,因為瓦片下面還有秫秸、黃泥,掀開什麼都看不到,所以不必開天窗,只能「撬排塞」。
他也不急著動,而是略偵查一番,之前羅海成來調查過潘家三間正房,東間睡人,西間空著當倉庫。
他小心地摸了一下木板門,裡面有門閂插門,他掏出匕首輕輕一撥就把門閂打開。鄉下木板門打開以後會發出吱呀聲音,所以他沒推門,而是直接把門扇卸下來靠在牆邊。
兩扇門全卸下來也不過幾秒鐘的事兒,這是那個組織團伙作案的慣用手法。
他先去把潘母睡覺的東間給綁上,這種兩扇對開的小木板門都有兩個鐵環,直接綁起來即可。目的是怕主人家聽見動靜出來阻攔,抓著自己不好,打了主人不好。他們是入室竊賊,不是搶劫,不傷人。
他去了西間,手電筒打開掃了一眼心中有數,然後來到院子里,將手電筒朝上方閃了兩下。外面的羅海成和韓青松收到信號,帶著人翻牆而入,順便打開院門。
……
此時縣城集市邊上的小院里,六把頭和幾個人在商量。
「潘刀子咋回事?怎麼不但沒放回來,還給押送勞改農場去了?」
「是啊,不是說韓青松治沒辦法頂罪,關兩天就給放出來嗎?」
老六:「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有事就是槍斃,不用去勞改農場。
「六爺,你說他是不是想釣大魚?」現在這裡最大的大魚就是老六。
老六:「別胡說,我看他是想引蛇出洞。」他這條毒蛇,要被逼急就能把韓青松咬死,哼!「讓農場的人看看咋回事,爭取和潘刀子接上頭,搭搭信兒。」
「不成的,公安盯著緊呢,要是搭話可把咱們人暴露了。」
「六爺,還得去潘家看看,讓老太太老實點呢。可公安還瞅著呢,你說咋整?」
「老太太沒問題,她心裡明白咋回事,不敢亂說的。」知道那就更不敢說,除非不要她兒子的命。
老太太也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嗅覺靈敏,肯定能知道點什麼。但是他們和潘士農聯繫都是晚上,潘母沒正面見過,所以潘母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公安也問不出什麼。
「潘刀子剛被抓,公安肯定盯著他家,咱們以靜制動,不要慌,什麼都不要管,絕對不要靠近潘家。」
「那公安要是撤了呢?」
「撤了也不去,不安全!」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就這晚上潘家遭了賊!
潘母第二天起來一看,家裡所有糧食都被搬空了!
「天殺的賊啊,俺的口糧啊,粗糧細糧一共有小一千斤啊。」不但留著過年的麥子,日常吃的玉米、高粱不見了,連地瓜、地瓜干都沒了。
她大聲哭喊著,社員和幹部們都跑過來看怎麼回事。
社員們紛紛道:「咋的公安一走,就遭賊了,真是太壞了。」
「快去報警!」
於是公社的公安特派員又被喊來,隨來的還有羅海成,他們看了一下,立刻斷定是趁夜入室盜竊。
「手法老辣,起碼得五六年的老手。這麼多糧食,一人扛不完,至少五個人。」羅海成煞有介事地偵查著,還讓人不要破壞證據。
被卸掉的門,綁在門環上已經被匕首割斷的麻繩,都是那個組織流傳出來的,外人看了不會留意,只有他們自己人才懂怎麼回事。
潘母看到那麻繩結,臉色突然就變了,因為兒子平時打結也是這個手法。
難道?難道兒子有危險,那些人來警告自己不能亂說話?潘母心裡嘀咕著,這幾天公安來了好幾趟,她什麼都沒說,反正她身體不好,耳聾眼花別人也不能如何她。
羅海成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卻心裡有數。他們記了筆錄,說在附近查查看,大半夜推著糧食出去肯定會有蛛絲馬跡的。
可這樣一來,潘母可沒糧食吃啦!
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附近村的社員們都來看熱鬧,很快就傳到小院。
天殺的,他們就是賊,滿縣他們就是最大的賊幫,他們沒動手,哪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到底是哪個蟊賊乾的?我不下命令,敢私自下貨?抓出來必須剁一根手指頭以示懲罰!」老六氣急敗壞。
竟然敢藐視他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