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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抓住&使壞

  第164章抓住使壞


  柳浩哲一直非常配合,臉色陰鬱一聲不響,心裡卻在冷笑。既然他不行,亂搞男女關係的爛帽子也扣不到他頭上!


  因為醫院查出柳浩哲不行,那韓金玉借種生子的事兒就是板上釘釘的。


  韓青松聽劉劍雲彙報以後也沉默了一瞬,難道柳浩哲真的沒有問題?他檢討是不是自己每次先入為主,假定某人有罪再去找尋證據的方法不對。


  他之前假定柳浩哲不是個正經人,又和老六有勾當,所以才四處尋找證據來佐證。


  那麼有沒有可能,柳浩哲真的沒有問題,是大家冤枉了他?

  晌午林嵐來找他回家,看他坐在位子上眉頭緊鎖,知道是遇到難題了。


  「三哥~~眉頭能夾死蒼蠅啦。」她上前站在他背後給他揉了揉眉心,指了指桌上的照片,笑道:「你天天面對著這麼可愛的孩子這麼好的媳婦兒,還皺眉頭,你是什麼意思呢?不滿意我們還是咋的?」


  韓青松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拿起那份報告給她看,楊晗的字寫得很清楚,不像某些大夫的那麼難辨認。


  林嵐瞅了一眼,開始沒當回事,隨即眼睛都瞪圓,卧槽——柳浩哲不行?


  那她一直誤會他亂搞男女關係來著。隨即她又湧上一陣憤怒,「這個柳浩哲相當噁心的,這不是騙婚嗎?」不行的男人不先治病,結果和人家結婚,這不是騙婚是什麼?

  等等。


  難道韓金玉和老六是真的借種生子,柳浩哲跟老六沒關係?

  沒關係才怪!

  林嵐才不信,當時她聽到柳浩哲說什麼「當著老六的面別這樣」,分明就是他們很熟悉親近,他對老六好,韓金玉對老六壞。


  但是這還有一個解釋,也可能是:柳浩哲說服韓金玉借種生子,韓金玉不樂意,最後被迫和老六生了。


  然後柳浩哲就和老六因為結成了兄弟之交?特么的這都是些什麼破爛事兒啊。


  她突然想到倆人,「三哥,要不把那母女倆叫來問問?」


  柳浩哲之前和那母女倆關係不正常,他不但不憎恨,反而還幫助她們。這麼說,他們真的是純潔的幫助關係,沒有亂搞?也可能沒有亂搞的工具。


  韓青松:「讓羅海成去辦。」他隔著窗戶敲敲,讓人叫羅海成來。


  這時候公安局找人問話沒有那麼麻煩,只要與案子有關,帶著工作證就可以去提人。


  除了那母女倆,韓青松還讓人把柳浩哲幾個關係好的朋友也找來詢問,比如當初替他迎親的李兆龍、柳大車以及紡織廠其他和他關係好的男女,又派人去找紡織廠的同事、領導等人了解情況。


  柳浩哲人緣的確很好,紡織廠的幹部、職工好些給他求情。他們覺得這樣勤懇工作脾氣又好的男人,老婆給戴綠帽子,他還那麼大度能忍,不但好好養著孩子媳婦兒,還想私下裡和男人解決問題,真的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


  詢問那些男男女女的時候,韓青松梳理出一個微妙的現象:明明沒多大關係的人,為什麼表現出一種共同點?他們對柳浩哲一邊倒的誇、感激,說他各種好,倒像是訓練有素。


  他立刻把羅海成叫來,「提審老六的三個情人。」


  他們不能只盯著柳浩哲的人,還應該從老六身上發掘。


  之前他們盯梢老六,深挖掘發現他有三個固定女人,一個男人常年不在家,一個男人被關去勞改農場,一個黑五類家屬。那個黑五類家屬,名叫孫嘉艷,長得最漂亮,老六去得也最頻繁,每次還給錢和糧票。


  羅海成帶人將三個女人提來分別問話。


  韓青松在外面旁聽三個人的口供,決定主攻孫嘉艷。黑五類家屬沒人撐腰,日常過得戰戰兢兢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很容易被攻克。


  在羅海成和書記員問話的時候,韓青松推門而入。


  孫嘉艷坐在裡面,看到進來一個比門框還高的公安,他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眼神犀利得有些嚇人。


  羅海成立刻給他讓座。


  韓青松掃了孫嘉艷一眼,「孫嘉艷,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黨的政策,知道吧?」


  孫嘉艷之前還跟羅海成打馬虎眼,放放電,調戲調戲公安,順便看書記員臊得滿臉通紅。這會兒面對韓青松竟然不敢造次,立刻規規矩矩地坐好。


  「知道。」


  「交代一下你的營生吧。」韓青松眼神鋒利卻沒有任何鄙夷譴責的意思,但是咬重了營生兩字,孫嘉艷自然懂。


  孫嘉艷心裡想否認,但在他眼神下感覺自己無所遁形一樣難受,她用力吞咽一口唾沫,猶豫交代自己和老六是情人還是交易。


  韓青松坐在椅子上,身體筆直,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叩著。


  「篤篤篤」的聲音,一下下敲在孫嘉艷的神經上。


  韓青松提醒她,「日常什麼人去你家,左鄰右舍都知道。」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並沒有因為孫嘉艷的職業就歧視她。


  孫嘉艷心裡湧上一陣感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樣強壯俊朗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生出一種自卑感。而這個優秀的男人沒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沒用暗娼、娼妓之類的詞來羞辱她,給她留了體面。


  活了這些年,她第一次感覺到有男人用尊重女人的方式來尊重自己。


  想想有些人總是羞辱她「你就一個出來賣的,老子沒錢也照樣睡你」「賣一個也是賣,幹嘛不多賣幾個?」「給誰睡不是睡?也不差我一個」


  眼前這男人,坐在自己對面規規矩矩的,沒有一點要佔她便宜的意思,甚至眼神冷肅就和看著別人沒有區別,她覺得真的很難得了。


  她鄰居為什麼不舉報她,當然是想著佔便宜。


  這樣出色的男人並不屬於她,想想自己的不甘和掙扎,她捂著臉,嗚咽起來,「公安同志,我、我也不想的啊。這世上有誰是天生樂意墮落的?誰不想和自己男人好好過日子?可也得有機會啊?我男人前些年被打死,我想改嫁都沒人敢娶。那些臭男人,一個個佔便宜的時候嘴上說得好聽,等真讓他干點什麼跑得比狗還快。我能怎麼辦?誰想賣啊?可不賣也少不了被糟踐,那我幹什麼不換點錢和糧票過日子?我有錯嗎?」


  她現在以掃馬路為生,工資很少,根本養不活自己,所以……她就暗中操持皮肉生意,換點糧票和錢。


  日常總有人騷擾她,為了不被批,她也得討好他們某些人。既然願意不願意都得做,那她幹嘛不做的好點?

  「說說你如何認識老六的。」


  「有一次紡織廠聯歡會,我……去,認識的。」


  「說清楚點。」


  「就是紡織廠聯歡會,柳會計組織一幫人,也讓我去,我在那裡認識老六,我……」


  韓青松微微挑眉:「柳浩哲?」


  「是的,柳會計。」


  「怎麼認識的?」


  「就是紡織廠聯歡認識的。……後來他會……會給、給介紹客人。」


  羅海成一拍桌子,激動得站起來,「特么的,終於抓著他的狐狸尾巴了!」


  按照孫嘉艷的口供,柳浩哲不但介紹優質客人給她,還會對她進行培訓,教她如何勾住男人。


  有孫嘉艷的供詞,再審其他人就容易得多,很快拼湊出一個更全面的柳浩哲來。


  羅海成看著書記員記得密密麻麻的口供資料,簡直說不出話來。


  「韓局,還有這樣的呢?」他真的見識少,沒聽說過。


  柳浩哲居然有一種本事,可以教女人如何取悅男人,還能讓女人迷上他臣服於他。他幫這些女人訓練技能、介紹客人,從中抽成,同時也負責為他們掩護,甚至還包括介紹大夫幫她們治病、結紮等。


  羅海成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他看著韓青松,「韓局,你聽說過嗎?」


  韓青松面色如常:「繼續審問。」


  一旦有了突破口,後面就不是問題,最後再分別提審柳浩哲和韓金玉。


  劉劍雲看了韓金玉一眼,「韓青杉,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柳浩哲的事情我們已經清楚。」


  韓金玉髮絲散亂,無精打採的,眼睛熬得通紅,「知道還問我什麼?」


  「現在我再問你,柳浩哲和老六、老五是不是一起鬨搶公糧。」


  「反正我沒看見,就算有我也不知道,你不用問我。」


  劉劍雲低頭看了一眼筆錄,盡量聲音平淡地把柳浩哲的情況複述一遍,「你有什麼要說的?」


  韓金玉:「他就是幫她們解決麻煩,沒有什麼不對的!」


  劉劍云:「……他這叫組織賣淫。」


  韓金玉不服氣道:「這叫互相幫助,怎麼能說得那麼難聽?她們吃不起飯,要餓死,柳浩哲幫忙找個男人,可以給她們換口糧,這叫犯罪?他們不偷不搶,難道活該餓死?」


  「這是觸犯法律的犯罪行為。我們縣自從1949年11月到1951年徹底消滅了妓院、暗門子,此後再不允許有賣淫行為存在!」


  自從1949年11月21日,新中國打響「消滅妓院制度戰役」之後,全國各地陸續關閉所有妓院,並且將罪大惡極者依法懲處,妓女、茶房、跟媽、夥計等一律遣散參加勞動。


  差不多到1951年,基本全國範圍內取締賣淫活動,沒想到這會兒又開始死灰復燃。


  韓金玉陰沉著臉不說話。


  劉劍云:「如果柳浩哲有教唆、控制你……」


  「你混蛋!」韓金玉臉色一變,她和那些女人怎麼能一樣!她是二嫂!她想撓劉劍雲,可因為上一次的事情劉劍雲給她朝後銬起來。她氣得用身體撞桌子,發泄自己的憤怒。


  劉劍雲摁住桌面,「韓青杉,你真是執迷不悟啊。」


  他也不想再跟她羅嗦,反正有其他人的供詞也能定柳浩哲的罪。


  那邊韓青松和書記員在提審柳浩哲。


  柳浩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好長時間沒被提審,能聽到外面雜亂的聲音,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他坐在韓青松對面,臉色陰鬱,一言不發。


  韓青松看了他一眼,面色冷淡如常,沒有多餘的一丁點情緒。


  柳浩哲笑了一下,「韓局,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啊。」他想問林嵐,不過怕韓青松會毫不客氣地揍他,明智地忍住。


  韓青松冷冷地看著他,「我的冷酷只對敵人。」


  「哈哈哈。」柳浩哲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慵懶,「終於不用裝了。」


  「既然如此,那就說說領你入門的人吧,你不可能憑空學會這麼多旁門左道。」


  「嗯,你們不是查過嗎。十幾歲吧,被關在監獄那一年,認識的師父。」


  「他是誰?」


  「那我不知道,他從來不說自己的名字,也不說哪裡人,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逼迫我也沒用。」


  「他說話的口音?」


  「他會說好幾個地方的方言,聽著像當地又像省城那邊,我不能確定。」


  「相貌特徵?」


  「嗯,中等個子吧,駝背,瘦,哈哈,這時候也沒幾個胖子。對了,他有一雙不大的眼睛,招風耳朵。他從不說自己多大年紀,我估計得六十來歲吧。」


  「說說你們組織吧,三把頭這些人,你們都分別做什麼。」


  「三把頭我沒看到過臉,中等個子吧,是個左撇子,嗯,他好像從來不碰女人。當然,也可能不入他的眼?」他朝著韓青松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韓青松不理睬。


  「其他么,就差不多是你們知道的。老六管竊門,老五是行騙的行當,我是老四,管……就是暗門子。至於一二不太清楚,老三管賭錢的。」


  韓青松:「老六有一次管你叫二哥。」


  「哦,那是因為我在家裡叔伯兄弟行二嘛,就跟韓局也被叫三哥一樣。」


  韓青松看了一眼書記員記錄的,指了幾處修改一下,又問:「盜竊、哄搶公糧,你也有份。」


  「韓局,我做過的事不否認,可沒做過的也不能栽贓嘛。那是老五老六乾的。我並不擅長那些,你知道的,我只擅長女人的事兒。其實你們誤會了,我這個真的不是賣淫。我的本意是為了促進夫妻之間的情趣,讓他們夫妻生活更盡興。有人學去非要干別的,我也沒辦法啊。」


  他看著韓青松,笑得很是意味深長,「要不信,你們可以學學試試嘛。韓局回去和……」


  「我勸你閉嘴!」韓青松冷冷道。他對柳浩哲的供詞並不全信。


  書記員臉都紅透了,低著頭一個勁地寫。其實他很好奇既然柳浩哲不行,那他是怎麼學會這些的?而且還有人那麼迷戀他,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居然可以讓女人把賣,當成享受,卧槽!書記員腦子裡已經被各種廢料和花邊塞滿。


  旁邊的韓青松卻沒有異樣,「今天到此為止,簽字畫押吧。」


  這邊因為證據確鑿,柳浩哲自然也沒有什麼否認的,但他不承認自己是違法賣淫,他覺得自己是造福夫妻生活。


  公安局開會討論關於柳浩哲的罪刑。


  李副局堅決不同意槍斃,「柳浩哲的行為和舊社會的妓院是有很大區別的。他調教婦女,介紹他們認識,可他沒逼著他們賣淫。要是我介紹倆人認識,他倆發生了金錢之間的男女關係,難道也能說我教唆賣淫?」


  革委會幾個主任對此也有疑惑,他們只好向地委申請。


  很快地委有指示下來,柳浩哲行為不端,好在沒有引起惡劣的社會影響,罪不至死。加上投機倒把罪等,數罪併罰,勞動改造十年。至於他幾個手下分別判了七年、五年、三年不等。


  柳浩哲等人依法處置,押赴勞改農場。原本大家以為兩人會離婚,結果韓金玉居然決定帶著孩子跟他去勞改農場!

  雖然韓金玉人緣不好,又背上一個借種的臭名,可她是為給柳家生兒子,輿論似乎也沒如何,不少人甚至還理解她。


  這讓人很不理解,有些人沒幹什麼,卻被掛上破鞋的臭名各種罵、孤立、斗。韓金玉真幹了,還有一個孩子當證據,反而沒什麼事兒?甚至還有人同情、佩服韓金玉,覺得她為了生兒子,一切都情有可原,是一個好媳婦兒!

  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六和王國安被擊斃以後,縣城的治安管轄權一半落入韓青鬆手中。整個縣的治安為之一清,原本大家埋怨的小偷小摸、入室盜竊、順手牽羊,突然一夜之間消失。社員和市民們都額手相慶,紛紛說公安局有作為辦實事,壞人打擊得好,大家終於可以過個安心年。


  區委大力表彰縣公安局,韓青松在公安局、革委會的聲望空前高漲。


  林嵐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這些壞分子被打擊,縣內的治安不再如原劇情那麼糟亂,韓青松前世的危險應該解除大半。


  轉眼春節,林嵐和韓青松帶孩子們回鄉下過年。


  當春風吹融寒冰、吹綠大地、吹紅杏花枝頭,社員們開始春耕春種。山咀村大隊因為有拖拉機,早早就投入到忙碌中,不但要耕自己大隊的地,還要去給其他大隊幫忙,可以賺大隊收入的。


  有拖拉機幫忙,社員們也不需要再幫忙拉縴耕地,可以輕快很多,一個個格外開心。


  然而縣革委會的工作近來卻有些折騰,實在是朝令夕改,一天一個政策一會兒一個運動,讓大家有些吃不消。後來革委會商量,各公社該種地種地,運動就歸宣傳辦搞,這樣兩不耽誤。


  畢竟,再也沒有百姓願意跟著耽誤種莊稼來折騰批這個批那個。


  轉眼進入四月,林嵐正忙著寶石研究室的進度,所以也沒去管宣傳那塊。


  吳工和李工高興地把幾塊小拇指肚大的透亮藍寶石交給林嵐:「組長,成了。」


  林嵐拿起來瞅瞅,哎呀,真是可愛的藍精靈!

  「我這就去給區委打電話。」林嵐把那幾塊寶石用絨布包起來,歡喜道:「兩位老師和師傅們可以休息兩天。之前實在是累壞啦。」


  這些技術員和工匠,工作起來刻苦負責,鑽進去就不肯休息,真的是勤勤懇懇。


  「這還不是咱們應該做的嘛。」在這裡累死,也比在五七幹校、勞改農場被斗死強一百倍啊,更何況在這裡有吃有喝有人照顧,好得很呢。


  林嵐騎自行車回革委會打電話,宣傳辦正在用大喇叭各種念中央下來的文件,這個批那個斗的,其他辦公室就各自辦公。只是大喇叭的音質太差,實在是有點擾人。


  電話撥過去,是方主任接的。


  林嵐給他報喜,「方主任,成了。咱們可以開始想辦法推廣。」


  方主任聲音頗有點沉重,「林嵐同志,此事……咱們暫緩。當然,你放心,研究室花銷沒多少,還繼續研究。只是成果你們先保留,務必不要隨意交給別人。」


  林嵐想了想,「方主任,是有什麼麻煩嗎?要是實在麻煩,咱們先關閉辦公室也沒什麼的。」


  方主任:「你不要擔心,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只管做自己的事情,要堅信,風雨過後就是彩虹啊。」


  「是方主任,我們謹記。」


  掛了電話,林嵐想了想去找韓青松。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去公安局,門口幾株桃花開得正好,她略逗留才進去,正好碰到李副局摔門出來,他氣得臉色鐵青,悶著頭就往外沖,差點撞到林嵐。


  林嵐趕緊躲開。


  林嵐走到門口,把耳朵湊到門上聽了聽,裡面沒動靜啊,那李副局是為什麼氣成河豚的呢?夫妻倆可真像。


  這時候門從裡面開了,韓青松正好出來,林嵐的耳朵就聽到他肚子上。


  韓青松:「……」


  林嵐直起身來,笑道:「你們這是怎麼啦?」


  「沒事。」韓青鬆開門讓她進去。


  屋裡還有高衛東,也是一臉鐵青,看到林嵐他立刻擠出一絲笑來,「讓林幹事見笑啊。」


  林嵐一臉淡定:「高副局,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高衛東聳聳肩,「老局長要退休了。」


  喵~~林嵐表示了解。她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摻和,她對韓青松道:「韓局長,我和你說點事兒唄。」


  韓青松看了高衛東一眼。


  高衛東立刻起來,「正好我有事,先失陪。」


  看著高衛東離去的背影,林嵐抿嘴笑了笑,「三哥,剛才李副局是被你打了嗎?」


  韓青松:「我打他幹嘛?」


  「那他那樣?」


  「高衛東暫代局長職務。」


  「懂了。」李副局心心念念這麼些年,以前整天提防高衛東,後來針對韓青松,結果最後反而還是高衛東暫代局長。她笑道:「那現在你和他是副局,以後高局就是正的啦。」


  韓青松點點頭,從她頭髮里彈出幾片碎掉的桃花瓣。


  「那你剛才還那樣人家。」林嵐學了一下韓青松的表情,看了人家一眼,人家就走了,真是體貼的領導。


  韓青松看她,「你不是說有事?」


  林嵐就把方主任的話告訴他。


  「那沒什麼,還如從前。」


  「方主任說不能交給任何人,是不是代表有人可能會搶?」


  「現在也沒價值,搶去做什麼?」韓青松:「讓劉劍雲派倆人在那片巡邏。」


  「我就是這個意思。」林嵐笑起來。


  韓青松看她終於開心起來,心裡也鬆口氣。前陣子總理去世她是革委會最難過的,整整一星期不怎麼吃喝,過了年人還蔫蔫的。


  吃過晌飯,林嵐就去寫信,她如今已經和省地震台、地震隊聯繫上。


  最初是她閱讀省地震台發表的一些文章,發現一些不夠嚴謹的錯誤,寫信去諮詢,沒想到很快就收到回信,感謝她認真指正,之後就聯繫起來。她還把自己總結的一些經驗,以及學習的一些體會,也寫成文章寄給地震台,發表在他們的刊物上。


  目前她正在籌備一本地震常識的科普書,打算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把地震是怎麼回事跟老百姓普及一下,估計下過月即可付梓刊印。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省地震台,獲得了他們的大力支持。


  一下午她都在忙碌,等韓青松來找她才發現已經下午四點半。


  「今天穀雨,咱們回家做香椿煎蛋吃。」林嵐站起來,舒展一下身體。她把桌子收拾一下,該放好的文件書本都放好,免得被人不小心弄亂。


  韓青松把她的書包拎上,「走吧。」


  林嵐和韓青松家去,路上她嘀咕:「咱三兒子是不是要回家啦?」


  三旺過了年就回首都去訓練,三月份去日本參加一個亞洲的游泳比賽,現在已經回首都。如果接下來沒比賽,他應該會回家一趟的。


  韓青松只聽她說,很少發言,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參加什麼比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他們先到家,孩子們還沒回來,林嵐對韓青松道:「三哥,你把那一片香椿芽掐一掐。」院子里牆根上有幾棵香椿,他個子高,都不需要踩東西就能夠到。


  韓青松就去拿了簸萁來,開始掐香椿芽。


  林嵐又補充一句:「要嫩的啊,不要用力掐。」他力氣大,差不多的都能掐下來,有些就很老不好吃。


  韓青松看了她一眼,「輕一點是吧,懂。」他那語氣里總帶著點故意撩撥她的意思。


  林嵐:「三哥,對待純潔的女同志,你要純潔一點。」


  韓青松:「我不純潔了嗎?」


  林嵐呵呵,進屋去忙活,她把米袋子拿出來,晚上決定烀餅子加蒸大米。


  今年縣裡進了一些東北大米,顆粒飽滿,特別香。當地人吃不慣大米,說大米吃不飽,可便宜林嵐,他們不買她正好多買一些。


  她把大米淘洗一下,乳白色的淘米水也留著,然後把大米放在一個搪瓷盆里,裡面兌上一定比例的水,用手指量一下。再刮土豆、蘿蔔,晚上燉蘿蔔土豆塊吃,家裡還有臘肉,直接切塊丟進去就行。


  主食還有幾個發麵餅子,肯定不夠吃的,她就活燙麵再擀餅,抹上油鹽,撒上蔥花芝麻,直接捲起來,就是當地的揚子餅。


  一個鍋燉菜,上面蒸白米飯和揚子餅、鹹菜,另外一個鍋就炒香椿雞蛋。


  春天的香椿又嫩又香,摘下來洗凈,用細鹽揉一揉,然後把多餘的鹽分抖掉,可以切小段,或者直接在金黃色的雞蛋液里滾。蘸了蛋液的香椿芽倒在熱油里炸,很快就鼓起來,又香又鮮,大人孩子都愛吃。


  今年經濟條件更好,生產隊也送他們油,其他公社也送,每個人半個月還有小半斤油,現在她家不缺油。林嵐就多加兩勺,炸得蓬鬆金黃,特別有食慾。


  炸完香椿雞蛋,鍋底還有油,林嵐就讓韓青松割了一大把韭菜來,摘洗乾淨,切碎拌上雞蛋液,直接炒一小盆韭菜雞蛋。


  春天的韭菜鮮美無比,炒雞蛋非常好吃。


  正忙著,孩子們放學回來,一起來的還有沈遇。


  麥穗和二旺跑進來,「娘,你怎麼不等我們回來做飯啊。」


  林嵐笑道:「我和爹回來早,就先做了。」


  沈遇過來問好,把一包銀耳和百合放下,「工廠發的我也不會吃,還是給組長吧。」


  他不肯叫林嵐姨或者嬸子,又不想叫林幹事那麼生分,所以每次還是延續老稱呼,林嵐也無所謂。


  原本去年冬至月底工廠考試,後來因為有些事耽擱,又加上總理逝世,就拖到臘月。


  沈遇和燕燕都考上,沈遇更突出,考上就直接成為正式工,不需要當學徒。燕燕要先當半年到一年的學徒工,看成績,如果好就可以轉正。


  讓人驚訝的是菜花也考上,如今也是學徒工。


  沈遇進了廠里以後,很快就熟悉機械以及織布業務,幫忙改進紡織過程的一些小短板,比如容易斷線、機器卡等問題。他時常積極主動地幫廠里解決問題,提高效率,加上他有學問長得俊秀,為人寬厚謙和,如今取代柳浩哲成為紡織廠最受歡迎的青年。


  林嵐和他聊了幾句,順便問問燕燕,「怎麼不叫燕燕一起來玩?」


  沈遇:「她和朋友一起。」


  他是技術組,燕燕在生產組,他們不是天天在一起的。


  林嵐就沒多問。


  麥穗拿出一份報紙展開給林嵐看,「娘,你瞧!」


  林嵐一眼就看到韓麥穗的名字,眉眼彎彎,「我閨女又發表文章啦?」


  麥穗繼續翻,「看!」


  林嵐又看到韓旺軍的名字,誇道:「這姐弟倆,真不愧是一對雙兒呢,幹啥都一起,發表文章也一起。」


  麥穗笑了笑,又翻開一頁,「你瞧。」


  林嵐就看到沈遇的名字,他寫的是關於如何提高紡織生產力的文章,和麥穗、二旺的文章一起發表在省報上。


  林嵐點點頭,真為孩子們高興,「娘真驕傲。」


  麥穗:「娘,這一次不給鋼筆,我得了五塊錢,二弟和沈遇哥一人四塊。哈哈。」


  「真的?」林嵐覺得真了不起,太為孩子們高興了,「你看,你們這麼小就能賺錢了。」她對正在看報紙的韓青松道:「三哥,你聽見了吧。」


  韓青松點點頭,「聽見了。」


  林嵐就扭頭去看大旺和小旺。


  大旺正和沈遇說話呢,他果斷地扭頭過去不和林嵐對視。林嵐的眼神落空有點失落,好在小棉襖兒體貼,小旺朝著林嵐樂滋滋地道:「娘,呂團長說以後每個月至少給我六塊錢。」


  林嵐眼睛都亮了,「真的?呂團長這麼好啊!」


  小旺去年幫忙表演,雖然歌舞團沒給過錢,但是過年的時候呂團長給了二十斤白面,五斤肉,十斤雞蛋,五斤花生油,三斤點心,兩斤糖!

  孩子們真是越來越出色了!

  她笑道:「你們這麼優秀,做爹娘的壓力好大啊。爹過年也立了大功,就娘落後。今年我也得奮起直追呢。」


  她又扭頭去看大旺。


  大旺耳朵尖動了動,果斷地對沈遇道:「沈遇哥,你們紡織廠有籃球隊吧。」


  沈遇忍著笑,「有,我也加入了。」


  大旺:「吃完飯一起玩兒吧。」


  二旺:「我也算一個。」


  小旺:「還有高凌哥哥,我替他報名。」


  雖然大兒子對自己那麼冷酷無情,林嵐還是很開心地給他做了辣碟兒。


  上好的紅辣椒剁碎,放上幾粒花椒,鍋里的熱油直接舀出一勺澆上,滋啦一聲噴香滿屋。


  還有去年自己家腌的泡椒,真是又鮮又美的,可惜沒有冰箱,容易發酵,後來就成了略酸的泡椒。結果開發出新口味,大旺吃得也挺開心的。


  這個紅辣椒,還是永星大隊給的,任紅霞親自送來的。


  去年底山水公社換屆,任紅霞被縣革委會任命為山水公社的革委會主任、黨支部書記,相當於鄉鎮政府的書記兼鎮長。


  任紅霞可沒想到她還能當選呢,後來多方打聽,她覺得應該是韓青松和林嵐為自己說了話。


  主要是韓青松。


  她也沒為這個事兒道謝,畢竟人家韓青松沒跟她打招呼要支持她。她只趁著來彙報工作的時候,給林嵐送辣椒,反正林嵐家吃辣椒以後歸她管了。


  林嵐給錢人家不要,後來也就隨她。


  現在林嵐家門框上還掛著一串串的紅辣椒,家屬大院誰要是吃辣椒就來她家要。


  吃飯的時候,林嵐看大旺把揚子餅放在辣碟里蘸,總覺得他咋那麼不怕辣呢。


  大旺雖然沒抬頭,卻也能感覺她的眼神一會兒落在自己身上,他囧了一下,抬頭看她,「娘,你要嗎?」


  林嵐搖頭:「不要,不要,香不?」


  大旺點點頭:「挺香的。」


  小旺拿筷子來蘸,「大哥我嘗嘗。」他嘗了一口,立刻伸著舌頭扇風,「好辣好辣。」他端起茶缸來就喝水。


  林嵐:「別喝熱水。」


  提醒還是晚了點,小旺一口熱水喝下去,辣得更厲害,「啊——」


  看他一副誇張的表情,大家都笑起來。


  吃過飯,大旺和沈遇去打球,孩子們也跟著去玩兒,林嵐和韓青松在家裡看書。


  七點多,通訊員在外面喊:「韓局,林幹事,包裹。」


  林嵐就拉著韓青松趕緊出去看看,「哪裡來的包裹啊?」她就見通訊員推著一輛小木板車,上面放著兩個大皮箱,其中一個超大,得有一米多長,竟然還貼著封條,寫著韓旺民封。


  「首都來的。」通訊員把包裹單子給他們簽字,讓他們簽收。


  林嵐簽了單子,笑道:「指定是三旺要回來,先把東西寄回來。三哥,給他拎回去放屋裡,別亂動他的。」


  韓青松一手拎一個箱子,原本以為裡面就是衣物或者有點什麼禮物而已,沒想到居然很沉。


  他真懷疑三旺在裡面裝了石頭,用了點力氣把兩個箱子拎起來回家。


  進門的時候,林嵐怕給箱子磕了,就上前,「三哥,來給我一個。」


  她看韓青松拎得很輕鬆,以為輕快的。


  韓青松沒給她,「沉,你推著門,我拎進去。」


  林嵐給他推著房門,讓韓青松把兩個皮箱放在西間地上。因為不是自己的東西,孩子們也不會亂動,這也是他們家的規矩。


  這時候沈遇他們打球回來,沈遇告辭回紡織廠。


  林嵐給他一罐白糖讓他帶回去,「平時喝點白糖水。」這時候營養不良,容易低血糖之類的,喝點糖水也能預防。


  沈遇就沒推辭,「謝謝組長。」


  「路上黑,看著點道兒。」林嵐囑咐他。


  沈遇告辭步行回去,在大門口的時候和傳達室大爺說了兩句話,然後回宿舍區。


  走到僻靜處的林蔭道下的時候,一人突然從樹影撲進他懷裡,抽泣著,「沈遇哥,你可回來啦。」


  沈遇忙推開她,「菜花?你怎麼啦?」


  菜花抽泣著,哭得眼睛有些紅腫,「沈遇哥,你幫我,有人騷擾我。」


  沈遇蹙眉,「誰?你告訴我,我去革委會揭發他。」


  「不、不要,他可厲害了,他會害你丟工作的。」菜花低低地抽泣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你說的是主任?」沈遇看著她,「如果真的這樣,你不用怕,明天去找韓局長。」


  「不要!」菜花臉色一白,「不要,難道你想讓我沒臉見人嗎?」


  沈遇:「他怎麼你了嗎?」


  「那倒沒有。可……可說出來也不好聽啊。」菜花哀求地看著他,「沈遇哥,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我真的沒臉見人,只能跳河去了。」


  「如果他真的騷擾你,我們就去報警,不能姑息他。」


  「哎呀,你怎麼聽不懂啊!」菜花急得直跺腳,「他騷擾我,但是沒得逞,你要是去報警,那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啦?我還有什麼臉見人?」


  沈遇懂了,「那你不要單獨行動。」


  「所以我來找你啊,以後吃飯我能和你一起嗎?有你一起,他就不敢……」菜花希冀地看著他。


  沈遇:「菜花,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咱們工作不一樣,時間不同步。」


  「我可以等你啊!」菜花堅持。


  沈遇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決拒絕,「對不起,如果你有麻煩,我們去找韓局報警,如果沒有麻煩,我不能一直陪著你。」


  他微微頷首,告辭回去。


  菜花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拔涼拔涼的,前世今生,沈遇都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對自己的危險和麻煩視而不見!

  前世的時候,他和常明燕一起來紡織廠,她當時沒考上卻也想來,就借住在常明燕的宿舍和她一個床。那時候她整天給紡織廠的職工們洗衣服,以此賺口糧糊口。


  後來她太累手都泡壞了,堅持不下去,她就想找別的活兒干。


  然後她遇到柳會計,一個她仰望的傳奇男人。他有著非凡的手段和花樣,能讓人。他對她溫柔體貼、呵護疼愛,他還教她打扮,讓她變得越來越漂亮。她以為自己遇到了好男人,想和他好好過日子,可他卻教她怎麼取悅男人,然後讓她……


  她當時哭得要死,可他也沒有強迫她,還讓她自己決定。


  她就回來找沈遇和常明燕,她多麼希望他能拯救她!


  可那時候他也這樣,他說:「菜花,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他是技術員,他可以幫她解決工作的問題,怎麼就能無能為力?


  哪怕他先把錢拿出來幫她走後門,以後她也可以還他的。


  可他說的是無能為力。


  呵。


  她那麼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家裡人也沒有本事,她跟著他們來到紡織廠,不就是希望能夠幫她一把?

  可他們,並沒有!

  於是她只能回去找那個男人。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她,甚至獰笑著推她一把,讓她滑入黑暗的深淵。所以,她這個踏著罪與罰重生的魔鬼,是他們親手造就的,如果受到魔鬼的傷害,他們也別怨恨她。


  前世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女生,一開始很多東西和人接觸不到,後來一步步爬上去,終於接觸到核心勢力。


  可惜啊,前世她仰望的那些,這一次居然那麼不堪一擊,都被韓青松給收拾了。尤其柳浩哲,她沒想到他居然會被揪出來,她也沒想到韓青松居然沒死

  這一世很多東西不一樣了,她想不大通,也許是因為自己重生才導致發生了變化。


  她索性暫時不去多想,靜待文革結束再說。


  她趁夜去了工廠革委會主任的宿舍,主任家裡分了樓房的,不過在廠里還有值班宿舍,為的是工作方便。


  張希望在去年就已經被她收服,經過一點都不複雜。前世過兩年張希望會倒台,因為他是某個被槍斃的偽軍頭目的私生子,後來暴露被競爭對手趁機弄死,直到八十年代才平反。菜花就利用這個拿捏住他,再利用自己的手段來掌控他,把張希望吃得死死的,讓他對別的女人都沒興趣。


  張希望看她進來,面色一喜,「小菜花,我等你半天了,快來!」


  菜花撇嘴,「等我幹嘛,反正沒有好事。」


  張希望立刻拿出一個小布包,「看我給你買的什麼。」


  菜花打開看了一下,裡面有一支口紅,一支眉筆,還有一盒粉。她笑起來,「這還差不多。」


  「今晚上留下來……」張希望抓住她的手。


  菜花冷笑,「就這麼點東西,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那……一會兒,就一會兒。」張希望猴急地往她身上湊,「都有日子了。」


  「我最近瞅著沈遇和劉燕燕不大順眼。」菜花倒是沒拒絕,坐到他腿上去,給他嘗點甜頭。


  「唔……你,你想趕……趕他們走?」


  「別啊,那多沒意思啊。不過……也不能讓他們舒服了不是。」菜花低笑一聲。


  過了一會兒,菜花離開,嘴角噙著冷笑。


  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卑微的小女生,她一定會登上巔峰,做個人上人,掌控他們的命運!


  ……


  現在孩子們訓練辛苦,九點鐘不到一家人就上炕睡覺。


  林嵐睡不著和韓青松商量,「三哥,咱們修個水台,把井水壓上來,以後在水台洗衣服洗菜。」


  每次蹲在地上太累。


  她主要是心疼他累嘛,很多時候都是他幫忙洗菜洗衣服,要麼就是孩子幫忙。


  韓青松摩挲著她圓潤光潔的肩頭,聲音透著慵懶,「好。」


  西間,孩子們躺下以後很快入睡。夜深沉,萬籟俱寂。


  大旺突然聽到喘息和悉悉索索的聲音。


  沒錯,是喘息的聲音!

  近在咫尺!


  難道家裡遭了賊?

  他立刻清醒過來,輕輕地掀開被子,聽了聽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他開燈瞅瞅,沒異樣,便拿了手電筒上炕關電燈。


  過了一會兒,又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


  大旺直接在被窩裡擰亮手電筒,輕輕地照了照,很快就發現端倪。


  地上的皮箱居然在動!

  大旺怔了一下,下一刻手掌在炕沿上一撐,直接翻身下地,一腳將皮箱踩住。


  「唔……」裡面傳來吃疼聲。


  大旺:「!」他一把將皮箱的蓋子打開,就和側躺在裡面的三旺來了個眼對眼。


  三旺睡眼惺忪,揉揉眼睛咧嘴朝著大哥笑,剛要說話,「啪嗒」箱蓋又被大旺給扣上。


  三旺:「!」我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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