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受傷
第三十九章受傷
老人愁的頭髮都白了一大把,最高興的反而是顧軍,他和小夥伴出去,再也不擔心被趙大海那幾個壞孩子欺負了……
顧蔓提心弔膽了幾天,生怕趙良來報復,他雖被她揍了一身傷,但他有幾個交好的狐朋狗友,都是一堆難纏的混混,她怕他們來顧家鬧事!
想不到沒幾天,就傳出趙良又被人揍了,而且這回更狠,被人打斷了一條腿。
顧蔓很詫異,她聽說是趙良傷剛好一點,大晚上出門不知道要幹啥,就被人套了麻袋,狠揍一頓。
大家都猜測這傢伙平時得罪的人多,被人報復了,顧蔓心底卻浮起一道人影。
要說報復,這也太巧了,況且,趙良的姑父跟鎮長有點親戚,平時還真沒人敢動他。
不會是林弈對他動了手吧?
她心裡存了疑,抽時間趕快把林弈拿來的獵物都做了出來。
顧茵在屋裡待了幾天,終於憋不住了,白天時不時出來晃晃。
家裡沒人待見她,她也不屑理別人,偶爾朝大門外張望著,也不知道在想啥。
這天顧蔓剛回屋,就聽到顧茵揪著弟弟問,「軍子,你知不知道這兩天寧老師哪去了?他來過咱家嗎?」
寧浩那天是承認了要娶她的,按理說這兩天也該上門了,可卻沒見他人影,顧茵懷疑是不是家裡人把他趕跑了。
「他早不是啥老師了,也沒見他來咱家!」
顧軍一說完顧茵就驚訝了,急問道,「他咋不是老師了呢?」
「我哪兒知道!」顧軍急著想出去玩,有些不耐煩。
顧茵抿了抿唇,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悄聲道,「軍子,你幫我把這信交給寧浩,姐給你買糖吃。」
顧軍看著那封信,吸了吸鼻涕,突然大聲道,「我不去!外頭都說你和寧浩不正經,我不會幫你的!」
他說完轉身就跑了。
顧茵氣的直跺腳,顧蔓進來淡淡道,「我要是你最近就消停點,爸的氣可沒消,你可別真被趕了出去!」
「都是你害我!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這樣!」顧茵看到顧蔓就面露猙獰,抬手一巴掌就照著她的臉甩下來。
顧蔓不躲不閃,定定看著她。
顧茵氣的哼了一聲,放下手,「你別又想騙我,我們走著瞧!」
她知道現在打了顧蔓,她絕對落不了什麼好,前些天她還有勇氣要離家出走,乾脆去找寧浩。
可現在她手裡的錢都被沒收了,寧浩又根本沒上門,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恨不得跑出去問個明白。
顧茵卻不知道,寧浩現在快恨死她了。
那事一出,他再也不能當小學老師了,他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人們以前有多尊敬他,現在就有多鄙視。
愛慕他的姑娘們也不再搭理他了,知青們羞於與他為伍,支書沒辦法,把他調到了壩上,和村裡的壯勞力一起做苦力。
可憐寧浩細皮嫩肉的,從小連桶水都沒擔過,哪受得了這個苦!
在壩上吹了兩天冷風,他就扛不住了,撒慌稱病躺在了屋子裡。
要說真讓他去娶顧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寧浩只是把她當成白送上門的玩玩,可看不上她這沒家沒世的。
顧茵不知道他的心思,還天天琢磨著怎麼跑出去,讓他帶自己回城裡。
肉乾做好后,顧蔓去給林弈送去。
林秋生不在,林弈給她開門,她就發現他走路的動作不對勁。
「你受傷了?」她看著他明顯活動不太靈活的一隻腳。
「沒事,就是被野獾子抓了一把……」林弈不當一回事,讓她坐下,又給她去倒糖水,還把前天從集市上買的一些糕點拿出來讓她吃。
顧蔓忙拉住他道,「別忙活了,我不渴。」
這爺倆日子過的清貧,但她每次來,他們都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招待她,這讓顧蔓心裡暖乎乎的,不知不覺也把他們當成了親近的人。
「你坐炕上,我看看你的腿!」她讓林弈坐下。
林弈一愣,道,「不用了吧……」
「咋不用,我看看傷的嚴不嚴重……」
顧蔓彎腰去搬他的腿,林弈嚇了一跳,臉上有點發熱,忙自己把腿放炕上,捲起褲腿道,「真沒事,不嚴重。」
然而一眼看到他的傷口,顧蔓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的小腿肚被抓爛了一大片,傷痕深可見骨,周圍紫漲紅腫,看著十分駭人,好在是冬天,傷口已微微結痂,不至於捂壞。
看顧蔓不說話,林弈慌忙把褲腿放下,笑道,「嚇到你了吧,其實沒多嚴重……」
「等一下!」顧蔓按住他,不等他再動作,她就飛快的把褲腿又挽了上去,「藥膏在哪?」
林弈一愕,下意識指了下櫃頂。
顧蔓把藥膏拿過來,洗了手就要替他抹藥膏,林弈忙攔著她道,「我自己來……」
顧蔓抿著唇沒吭聲,她把他的手撥開,細細替他上著葯,她的眉頭輕蹙著,長長的睫毛抖啊抖,神情有些沉。
林弈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她似乎生氣了?
家裡沒有棉簽,顧蔓用手指輕輕把藥膏推開,糊在他的傷處,她的動作輕輕柔柔的,然而林弈的眼睛完全被那隻纖細白皙的小手給吸引了。
她的指腹並不柔嫩,因常年的勞作帶著薄繭,這樣擦過他的傷口,就像一隻螞蟻從腿上爬過。
林弈驟然呼吸一緊,臉上瞬間滾燙。
她的手極白,指頭根根纖長,白的近乎透明,和他結實小麥色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細緻的給他抹著葯,就像是從他的小腿肚一直摸上去似的。
林弈緊緊攥住拳頭,呼吸有些急促,她微垂著頭,他從上方能看到她瓷白的臉,挺俏的小鼻子,和那抹小巧的紅色唇瓣。
一縷髮絲從她頰邊垂下,林弈鬼使神差,突然伸出手幫她把髮絲撩起來。
他碰到她耳邊的肌膚,就像一點火星從指尖燃起,一路燒到他心裡。
顧蔓愕然抬頭,林弈驀地發現自己有一股極強烈的衝動,想狠狠把面前的姑娘揉到懷裡,然後吻她的唇。
天知道他有多喜歡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心裡日日揣了這道身影,日夜在腦中盤旋。
可她那麼小,他原以為自己對她像妹妹一樣,為自己對她揣了那樣齷齪的念頭而憤怒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