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探聽
不周告訴戚籠，她找到戚籠時，戚籠已成一堆碎肉，除了這堆碎肉外，沒有別的玩意。
『戚大寇』是戚籠意識所化，可戚籠意識都重塑了一遍，很難說『戚大寇』現在的狀態，最壞的狀況是，日後戚籠肉身恢復，用『托天聖靈碑』再次召喚出一個『戚大寇』，卻是白板狀態。
沒有問刀樓的刀術、沒有外道空間的磨練、沒有與各種高手交鋒的體驗，這個新『戚大寇』根本達不到之前那個層次。
『斬天刀寇』『舊日山河』『天刀化牢』
這具分身的刀道早已超越了戚籠本體，就算他想傳給對方，也不知道該是什麼個傳法。
到也不完全是功利想法，這具分身寄託了戚籠的刀道理念，他很想知道，對方如果一直能成長下去，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但很可惜，現在可能沒機會了。
恍恍惚惚中，戚籠又昏睡了過去。
三個月倏忽而過。
不得不提，龍脈的恢復能力實在強大到驚人，他恢復肉身的速度都比得上『換道』時期的真神了。
而且真神至少提前百年就開始做『換身』的準備，各種天才地寶堆疊如山，而且多半會請一到二位至交好友護法相助，比起戚籠從零開始，條件要強的太多。
『轟隆隆』『轟隆隆』
殿中有雷聲不斷響起，像是有高人在施展雷法，但進入殿中，卻是戚籠在走樁，以戚籠的武道修為，樁功早就不限於一門一派，千萬種不同步伐融於一體，提胯頂膝，半身半躬，每走一步，地下留出一個腳印，體內更是『轟隆隆』作響。
氣血如瀑布一樣在各處筋脈中充盪，骨膜沖開、經絡沖開、穴道填滿、骨髓像油一般溢出骨骼，再凝成一種特殊金色骨質，這無不讓大半年都處於『人彘』狀態下的感到極其愉悅。
「有點真神軀殼的樣子了，」不周打了個哈切，饒有興緻的道：「打一拳試試。」
戚籠隨手一拳打出，下一刻，強悍的氣血順著拳術轟出，在前方凝成一座房屋大的鮮紅火球，然後不周隨手一抓，火球便定在虛空中，火球表面的溫度極高，隱隱約約有虛空裂縫出現。
「似乎還可以增強。」
戚籠腕部一轉，火球忽然轉動起來，就像是火焰轉動在玻璃渣之中，『玻璃渣』燒化、變黑，而火球表面漸漸變成金色，似有無數龍影在其中旋轉，這種氣血強度遠遠超過了武神的層次，空間與金色火球之間，出現了三寸大的空間黑層。
不周的隨手一抓，被戚籠破了開來。
戚籠略略感受了這一拳的威力，大約能轟碎一座小山頭，便將手一抓，金色火球重又化作洶湧火光，吸入他的所有毛孔之中。
而被用各種禁法封印的牆壁房頂，都不約而同有了高溫融化的跡象。
「大約有之前五六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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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籠說的自然是他巔峰時期，龍脈之王的水準。
「不過我的拳力，其實已經達到粉碎虛空的層次了吧。」戚籠反問。
不周固然是隨手一抓，但戚籠也沒用全力，能輕易的破開真神封鎖，粉碎虛空也就這個檔次了。
「之後呢，粉碎虛空後面還有一句，見神不壞，光是粉碎虛空有什麼用，你得見神不壞啊。」
「怎樣見神不壞？」
「外力的話，小千世界之源便能讓你見神不壞，你有嗎？」不周打了個哈切，斜眼道。
「沒有。」
鍾吾界自然是有小千世界之源的，只不過現在應該落在月中玉池夫人的手上了，不過戚籠也不後悔，當初波旬跑路的時候，便就鑽入其中，鬼知道這位天魔主有沒有留下些什麼來。
「你剛剛說外力，難道還有內力？」
「有啊，你能找到一具活著的上古神魔軀殼、或者是神仙肉身，然後附體，便能見神不壞，不僅能見神不壞，還能內生大道，」不周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對方，如是道。
戚籠頓時無語，上古神魔軀殼的珍貴程度他不清楚，但是神仙肉身！？這玩意在大千世界有嗎？
除非是最底層的元嬰得道，哪個高人飛升不是肉身飛升，有的不僅是肉身飛升，甚至拔宅飛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然，這也是極罕見的情況，證得的神仙業位要特別靠前才行。
「不跟你廢話了，走了。」
「你去哪兒？」
「消災真人泡了一壺仙茶，請我去飲茶。」
戚籠走後，不周才百無聊賴的蹬了蹬腿，嘀咕道：「這傢伙居然比我還忙。」
就像是一個好色之徒，怎麼可能忍受一個裸體的絕色美人誘惑，當然是能看幾眼是幾眼，而對於元神高人來說，戚籠便是那個絕色美人，看他就像是在看大千世界的造化運轉，哪怕只是一絲絲，也足以**。
而戚籠之所以『出賣色相』，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建交人脈，而是打聽大千世界的各種消息，不周這傢伙十分狡猾，說三句能藏兩句，反而不如自己打聽來的準確。
至少就這幾天的打聽，戚籠便知道這大千世界的頂級高手有哪幾位，有多少大門大派，真神的層次又是怎樣的，七十六等仙佛業位，最好證的是哪幾種。
半晚，戚籠飲茶歸來，進入閑者模式。
『真神共有九劫，劫數越多，法力自然越高深，但有意思的是，並非劫數越多，飛升上界的可能便越大，現在道門公認的，五劫真神、六劫元神，是最有可能結成道果的，而突破這個層次，增漲的只能是法力了，飛升的可能性倒是越來越低。』
原來神仙業位與法力修為並不完全相關。
今日跟消災真人飲茶，又聽到一個新鮮的消息，唐國西南邊界，魔國又有入侵的跡象，雙方陳兵布陣，戰事一觸即發。
說到此事，消災真人頗有些看好戲的架勢。
戚籠便好奇打聽，這道門不是以降魔為道為己任的嘛，魔國入侵唐國，為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道門降的是魔頭，並非魔道，天道自然，諸法平等，魔道自然也是道，魔道跟佛門在上古為敵，如今是劍仙的死對頭，跟我道門倒真沒多大因果。」
後來戚籠才知道，魔道修鍊到最後，也能成仙，而且七十六等仙佛業位中，有好幾種業位是只有魔門中人才能證就的。
魔門自大破滅劫起，修的一直是大破滅、大怨忿、大自在，講究損天地萬物以利己，雖然名聲不是很好，但卻也是『名門正宗』之一。
這下，戚籠便明白魔門為什麼和劍仙是死對頭了，劍仙一脈一向以維護三界均衡為己任，而魔門則是以力證道，毀滅萬物，理念恰恰相反，雙方見面，狗腦子都得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