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戚籠
魔影說完,場面一靜,『戚籠』們或若有所思,或冷笑連連,或不屑一顧,或入耳不聞。
「哼哼,說實話,老子早就厭煩這勞什子『天地十強』了,宿命論真是噁心,搞的好像老子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成為那什麼十強一般。」
「你小子聽不懂人話么,那小波旬是說,我們不是天地十強,持刀人才是。」
「這不是好事么。」
「好個鬼,假如不是天地十強,諸葛侯為什麼要幫我們,我們又怎麼參悟上一世的演化,『斬天刀寇』幫我們斬了多少強敵,脫褲子玩女人,穿上褲子就不認賬嗎?。」
「明明有各種上一世的機緣相助,結果非要說是只靠自己,嘿嘿,你是大峨派劍仙嗎?一群二代硬裝自己是草根,何必呢。」
「我便是我,十強如何,非十強又如何,你們就這麼在意這玩意?天命所歸?天帝都不能掌控天命,誰又能真正代表天命,那群古佛嗎?和尚們可都死絕戶了,這年頭,誰找死鬼投胎啊?」
主位戚籠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所有『戚籠』都看向他,才慢條斯理的道:「我有一種猜測,那就是持刀人之所以主動和我們切割,很大可能,是有一件他做不到,乃至於天地十強都做不到的事,需要我們去做的事,當然,我們也不一定做到便是了。」
「未來一切,未知結果,才顯的有趣,不是么?」
「你這種行為,在那寫話本那一行當里,一般叫做太監;無趣,無趣,回去抱紅姑睡覺了,紅姑身子軟軟的,香噴噴的,跟你們這群老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以後也別找我了。」
少年戚籠打了個哈切,直接走向光霧之中,然後消失不見。
「紅姑啊,」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戚籠表情有些複雜。
「你的說法很有意思,」『薛保侯』版戚籠看向主座戚籠,冷冷道:「某來助你一臂之力,戚某人也想看看,那傳說中的創世大聖,是否真的那麼強悍,若真如此,某可取而代之!」
「哈哈,真是野心勃勃啊,也不知道你是戚籠,還是薛保侯轉世,我對這個計劃不感興趣,天地人神鬼五仙,那是諸葛侯給你的東西,你學了人家的東西,還怎麼超越人家?」
「還不如用刀,至少不用這麼寄人籬下。」
「刀也是你上一世的,而且還是斷的,諸葛侯的東西學了之後能有幾成威力未可知,但那口刀,就算你煉到極限,也不可能是那老三的對手,別忘了,此方世界的『遁去的一』是劍,不是刀,更何況你只是一口斷刀。」
這上百位戚籠,有三分之一拒絕,各回各家,有三分之一留了下來,助戚籠一臂之力,還有三分之一,即不同意,也沒反對,似乎打定主意旁觀。
等大部分戚籠閉關的閉關,離開的離開后,只有三個戚籠,還在原地。
主座戚籠自不用說,他是現實世界的戚籠,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正版。
魔影戚籠則是大自在天子所化,可以說是分身,也可以說是本體意識。
而躺在另一個角落的肥仔戚籠,則即不同意,也不反對,更不關心,只是呼呼大睡,鼾聲之中,似有梵音。
「怎麼還會有佛門的蹤影,菩提僧不是都寂滅了么,還斬不斷和尚的因果?」
魔影眼中閃過厭惡之色,不滿道。
「和尚看來是打定主意賴上我了,別忘了,開世佛碟還在我手上呢,」主座戚籠看了魔影一眼,又意味深長的道:「再者說了,魔仍在,佛又怎會消失。」
魔影冷哼一聲,「怎麼,你懷疑我是波旬,你果然是瘋了,這麼多『戚籠』,都被你召喚了出來,你現在還能分的清自己是誰嗎?」
「自然分的清,戚某人便是戚某人,從未變過。」
「那他們呢?你想重演上一世,單憑一個『戚籠』的精神意念,可絕對扛不住上一世那種層次的怪物,還不如做如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余者皆斬。」
「盂蘭會上,世尊登台宣講,點化眾生,說是眾生平等,卻做教化眾生之事,他不也是眾生之一,二者之間,豈不謬哉,我又豈能學他。」
胖仔戚籠搭吧搭吧嘴,翻了個身,夢囈道:「我佛慈悲,我即是佛,唯我獨尊,我亦是佛,眾生平等,眾生亦是佛。」
魔影死死的盯著這座肉山,好半晌,才冷笑道:「我們不是有所推斷了么,如來走的是改良版的外神之道,其意識源頭怕是早已喪失人性,變成某種大忿念、大慈悲,執念之強,怕是比最強的外神都不逞多讓。」
「污染、同化、分裂、吞噬,換一種名目,教化、普渡、眾生、成佛,這不就能開宗立派了么,對吧,胖子。」
胖仔戚籠搭了搭嘴,繼續裝睡。
主體戚籠道:「簡而言之,便是己身無我,這便是如來之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那麼多『戚籠』,意見不一,心性不一,莫說鎮壓,便是率領也做不到,心不通,志不同,在我看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
「入魔之後,你說話越來越刻薄了,」主體戚籠笑道:「人道之道,不就是九五乾陽、人人如龍么,人人如龍又非是人人如我,都如我,又怎麼人人如龍?」
「人人不如你,你又怎麼重演上一世,怎麼迅速貫通天地人神鬼五仙,日後天帝降世、劍仙伐天,兩股震驚宇內的力量相撞,你又如何自處?」魔影冷笑,「怕是到時,你連自己都還沒搞定吧,那可就搞笑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無非如此;既然同為戚籠,雖然心性不同,手段不同,但骨子裡東西是一樣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死了被怪我沒提醒你,」魔影陰陽怪氣一聲,然後身影一散,同時各種光亮之中,一個個戚籠消失不見,最後一個消失的戚籠,則是失了刀的戚籠,不過半炷香時間,這個戚籠頭髮便是滿頭白髮,口流涎水,似是已經瘋了。
戚籠眼光頓了頓,沒有表情,最後叫醒了凌柳思,輕輕道:「走吧,看有人得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