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一與太乙
一座星辰之中，一尊尊星球誕生的神祇被飛快吸收。
很快，幾十光年之外，另一顆誕生母意識的星球上，母意識同樣在飛快消失。
在宇宙中誕生的神祇，天然性的就比天地內的神靈強上一籌，畢竟祂們一出世便要面對外神的威脅。
然而這些連外神都能抵抗的星宿神，此刻一顆又一顆的消失，而每一顆星球的人道火種，也隨之灰飛煙滅。
星系之外，兩道人影懸浮在虛空，一道黑衣兜帽，看不清面孔，另一位雖然極力壓制，但是那種恐怖的吞噬氣壓依舊覆蓋在三丈之內。
三丈之內，光線消失、時光斷裂、空間被無限毀滅重組。
這一位正是新上任的七靈——末日天子。
而千年過去了，末日天子額頭上的裂痕已經延伸到了額頭，等於將整張臉一分為二，但裂痕深處，卻沒有任何血絲和皮肉，而是一種陰沉的流光，這使用他英俊冷漠的臉上，此刻顯的格外可怖。
「你還不出手嗎？」
戚籠搖了搖頭，道：「死刑犯砍頭之前，都要給吃頓好的，不急。」
戚籠是真的不急，先天五賊中的四賊已在這千年中被他煉化，剩下的一位便如瓮中之鱉，怎麼也不可能逃出掌心。
「正好，有一件事，我得問問你的意見，」東皇太一看向戚籠，指了指臉上的裂痕，「天地無限擴張，最終演化出宇宙，而其中，天地與宇宙之間的裂口叫做深淵，我這些年不斷前往深淵參悟，結果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除了我之外，深淵竟有別人的足跡。」
戚籠揚眉，他知道這些年中，這位前任天帝一直在研究的，便是對付天帝的手段。
大空天尊的殞落，證明了除了遁去的一，的確是有第二種方式毀滅天帝，這種方法便藏在天地與宇宙的分離之中。
「誰？」
東皇太一搖頭，「不清楚，對方藏的很深，而且似乎在『裂天法』的境界上比我還高，不過這人讓我莫名的感到一種熟悉。」
「等會再說，我去鎮壓這賊神。」
眼見這最後一位先天五賊要離開眼前的星系，戚籠打斷了對方，黑袍一卷，身影立刻消失。
『短短千年，這一位也越來越強了。』
通過末日之道的感應，這一位似乎已經超脫了生命的範疇，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層次。
而且他能夠通過鴻蒙城七靈的權柄，隨時瞬移到宇宙的大部分地方，對方沒有這個權柄，似乎也能夠做到。
「盤天尊終究是要比九聖要強，甚至要超過元始天王，與大空天尊才是同一個層次的存在，畢竟這二位都走出了自己道路。」
東皇太一猛然回頭，只見後方，宇宙的景象正一層又一層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虛無，這種虛無超越了末日，末日是世界的毀滅，而虛無，連『毀滅』本身都不存在。
東皇太一目光一縮，面上的裂痕黑光湧起，擋在了虛無之前。
『這種濃度的虛無，我找了那麼多宇宙深淵，沒有一個深淵能達到這種強度！』
東皇太一袖袍一卷，天帝金光化作一道匹煉，然而，就算是天帝金光，一入這虛無之中，也飛灰湮滅。
「連天帝金光都能化去么！你到底是誰？」
「我們雖然沒見過，但是不代表我不了解你，太一。」
虛無之中，一道人影緩緩走出，走的越近，對方的面孔就越清晰，最後東皇太一愣住了。
因為對方的樣貌，與自己一般無二，除了臉上沒有裂痕，表情更溫和，面帶笑容，儼然便是另一個自己。
「想必你已經有所察覺，你是六聖的天帝備選，是『盤天尊』的複製者，不過你大概沒想過，光是複製，怎麼可能達到天帝的層次，所以，六聖，準確來說，是三清移植了一部分我的意念到你身上，讓你有足夠的天賦成長。」
「你到底是誰？」太一面色相當難看，不是因為對方說的話，而是意識源頭的熟悉感，讓他意識到，對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我叫太乙，就是道生一的那個一，恩，還有一個身份，便是六聖之中，最晚出世的那一位。」
……
戚籠一出手，就沒打算給賊神任何逃跑的機會，黑色衣服籠罩整個星系，將之包裹。
賊神大概也沒料到對方出手這麼快，連忙化作一位渾身是眼的巨大神靈，欲撕裂空間而出。
這應該也是某方大千世界開闢失敗的產物，身上的每一顆眼珠，投影著一座人道國度。
然而這尊眼珠神靈人道盡出，也撕不開這黑色籠罩下的天地，最終它絕望的大叫，「我願意投降，我願意服從您！」
沒有任何回聲，除了四道人影緩緩走出，正是賊時、賊功、賊命、賊功，很快，四道身影變成了五道，先天五賊手牽著手，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從心頭生出，戚籠感覺自己的所有念頭都舒展開來，在自身所化世界之中盡情的遨遊。
『怪不得大空天尊殞落，會誕生那麼多外神，當年他必然也參悟出了『天地』這一境界，在這個境界中，念頭可以無限的演化。』
戚籠突發奇想，想到了成道的如來，這麼說來，他也參悟到了『天地』的境界。
欲界、色界、無色界，都是色空演化，而非天地演化，而要想開西天，『天地』境界必不可少。
恩，以後有機會教給他。
「你找我？」戚籠看向不遠處，不知何時起，虞淵，不，玉清表情古怪的看著對方。
「盤天尊的傳人居然會不是他的轉世？」
「這有什麼奇怪的，又不是皇位，一定要老子傳兒子，」戚籠漫不經心的道：「哦，原來不是你找我，是那一位找我。」
戚籠望向東皇太一的方向，只見一道金色光柱之中，兩道人影若隱若現。
這人這麼『能說會道』，這麼快就說服了那位前天帝？
不過他能感受到，二人的氣息非常相似，或者說，越來越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