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不認命
夏震霆見她不動,又出聲催促,「怎麼?他還在慕氏加班?最近慕氏有什麼大動向沒有?」
「……」
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夏闌珊沉默。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被拿走,楊蓉跟獻寶一樣送到夏震霆手邊,體貼道,「女孩子面子薄,新婚小夫妻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催促,不如你來幫她打吧。」
「好。」
「不可以。」
父女兩個人一前一後出聲。
夏震霆威壓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行?」
恐懼慢慢從全身爬到頭頂,幾乎要把頭皮撕裂,夏闌珊聽到自己細微的聲音,「我要和他離婚了。」
一瞬間,整個餐廳的空氣都凝固了。
夏震霆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哎呀,小夫妻吵吵鬧鬧很正常,幹嘛動不動就說離婚呢?」楊蓉趕緊出來』勸和』,火上澆油。
「他是gay,我總不能跟一個gay過一輩子——」
話還沒說完,一把餐刀直接飛了過來,堪堪擦過她的喉嚨。
「gay又怎樣?他是慕家的孫子,你是慕家的少奶奶,這就夠了!」夏震霆站起來,大步大步地朝夏闌珊走過去。
腦子裡,突然變得非常地空白——
gay又怎樣?
原來自己的父親,是知道的……
重重的腳步像踩在她的心尖上,一步一步,把她的尊嚴,和所剩不多的期待,碾壓得一點都不剩……
夏闌珊起身,直接往餐廳外走。
「你去哪兒?」夏震霆怒喝。
「……我去一下洗手間。」
然後找機會逃出去,不然留下來,等他把自己毒打致死嗎?
她還沒走出十步,後腦勺忽然一緊,整個人被往後拖,摜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頭皮像是被人撕開了,眼帘中映出夏震霆那張暴怒到扭曲的臉,「現在打電話,叫少弦過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不。」
她拒絕。
打電話給慕少弦,意味著妥協和默認,她不甘心,不認命……
夏震霆氣得提腳,大頭皮鞋眼看就要踩到她臉上——
「老爺!」門口的保衛屁滾尿流地跑過來。
「什麼事?!」發脾氣的時候被打斷,是一件非常令人不悅的事。
「慕、慕家來人了!我看到車了!」
下一秒,夏闌珊看到懸在自己頭頂的腳收了回去。
楊蓉衝上去扶住夏震霆,「老爺,襯衫襯衫,有點皺了,還有,西裝紐扣鬆了一顆!!!」
顫抖的尾音泄露了她的緊張。
夏震霆趕緊讓傭人拿來鏡子,上上下下整理了一遍,頭髮都重新梳得一絲不苟了,才站直了身體。
楊蓉也不敢怠慢,拉平了自己身上誇張的燙金牡丹花旗袍,走到夏闌珊身後,狠狠地掐住她的腰,「不準亂說話,聽到沒有?!」
頭皮還在火辣辣地痛著,腰上的力道也不輕,夏闌珊咬牙,「那你也得輕一點才行。」
她的皮膚很白,也很薄,稍微一用力就容易留下痕迹,這一點楊蓉是知道的。
「別廢話!站好了!開門,迎客!」夏震霆厲聲吩咐。
大廳里瞬間變得安靜,由遠及近的汽車引擎聲如同利刃劃破空氣。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穩妥地停在了大門外,慕家的所有車都是001的車牌,彰顯尊貴。
這一輛,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