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闌珊的反擊(一更)
何媽趕緊推門走了進去,急切又關懷,「瑤瑤……」
「你怎麼來了?!」裴星瑤立刻從病床上坐起來,整個人變得如同受到攻擊的刺蝟。
豎起了她那滿身的刺,只為保護自己所謂的,可笑的小領地。
何媽見她臉色有些發白,頭髮凌亂,身上穿著皺巴巴的病號服,嘴唇乾裂,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頓時哭出聲來,「我來看你的呀……」
她的女兒,自從被帶回裴家之後,都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地供養著,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我不需要,你滾!」裴星瑤如同看一條狗一樣狠狠地盯著何媽。
情緒激動得把手腕上的輸液管都拉得有些變形,以至於她根本沒有仔細打量跟在何媽身後進來的那個』小護士』。
何媽大哭,「瑤瑤,瑤瑤……不要這樣對媽媽……」
「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在京都!在京都裴家!」
裴星瑤趕不走她,乾脆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東西胡亂丟去。
何媽被紙巾盒砸中了臉,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瑤瑤,我也把你帶大了呀,而且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可能在裴家那樣——」
「我讓你閉嘴,你聽到了沒有?!」裴星瑤激動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管不顧地起身。
近乎瘋狂地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針管,然後拉著何媽就直接出了病房的門。
裡面,只剩下夏闌珊一個人了。
她迅速地在房間里翻找了一遍,連裴星瑤的包都沒有放過。
可是卻一無所獲。
不擔心何媽會亂說話,因為外面有人暗中看著她。
夏闌珊又耐心地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外重新傳來了腳步聲。
她只能暫時放棄。
裴星瑤重新推門進來,「你這種低等人也配做我的媽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夏闌珊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在這一刻無比慶幸——
自己雖然在夏家經歷了很多,可是,沒有生長在裴家,說不定也是一種幸福。
「你杵著做什麼?還不過來幫我重新掛針?!」裴星瑤沖眼前的』小護士』大嚷,「安胎藥不掛完,我肚子里的慕家繼承人出了事,你賠得起嗎?!」
慕家繼承人三個人讓夏闌珊渾身緊了一下,然後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口罩。
走過去默默地重新拿起新的針筒。
眼角餘光處忽然有個東西一閃而過,她看著裴星瑤重新掀被子回到床上。
然後飛快地收回目光,專心致志地幫她掛好針,端著葯盤走出了病房。
到了走廊拐角處,夏闌珊才放下手裡的托盤,直接把電話撥給樓下的羅永,「何媽控制住了嗎?」
「控制住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夏小姐?」
……
裴星瑤躺在病床上,平復了很久自己的心情。
何媽說的那些話,她可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什麼她才是夏家的女兒?呸!
她是真正的裴家千金小姐,如假包換!
手背上傳來一絲絲涼意,藥水正在一點點注入她的體內,數著那些一滴滴落下的藥劑,她才慢慢地入睡……
可剛合上眼皮,病房的門就被人敲開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外面呼啦啦地湧進來一大批的記者,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就把病床圍了個水泄不通。
裴星瑤驚詫了一下,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你們要做什麼?!」
「裴小姐,別驚慌,」為首的女記者胖胖的,直接把話筒遞到了裴星瑤嘴邊,「我們是今夜知心話欄目組的記者,我們都是看了報道之後,對您很是同情,所以想來採訪您的,並沒有惡意——」
她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裴星瑤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暫時相信了對方,「你們想問什麼?可不可以不要用攝像機對著我?我怕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說完之後,她楚楚地低下頭,溫柔地用手環住了自己的腹部。
「沒問題,」女記者大手一揮,幾台攝像機離病床都遠了一點,不過還是在正常地拍攝。
「裴小姐,請您告訴我,今天報紙頭條所報道的,慕夜廷跟小三一起,聯手把懷孕的您趕出慕家,這件事是真的嗎?」
「……」裴星瑤無辜地看著她,一雙大眼裡全是泫然欲泣的淚霧,欲哭不哭,「你們……不要這樣說夜廷,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只是一時被迷惑了……」
「苦衷?意思就是,報紙上的事都是真的了?」女記者抓住了重點。
「我沒有那樣說……」裴星瑤抓住被角,看起來特別緊張。
「那麼您懷孕的事……這間病房是婦產科的VVIP病房,應該懷孕也是真的吧?!為什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裴星瑤瞬間臉紅了,耳根子也在發燙,「民間有個說法,沒有滿三個月的時候,不能隨意說出來的,孩子……很小氣的……」
說完之後,她又低頭盯著自己的腹部。
眼神溫柔又聖潔,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
「看來……裴小姐懷上慕家繼承人的事,是真的了。」女記者笑了笑,「恭喜裴小姐!」
「不太好這樣說的,畢竟夜廷……還有其他孩子。我肚子里的這個……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長大,不受其他人的毒害,就很好了……」
有人忽然按下了快門,把她此刻的樣子拍了下來,然後用最快地速度傳到了本站傳媒的網站首頁。
一時間所有網民都看到了這張照片——
慕家的正妻坐在病床上,不追求金錢權勢,要的只是自己的孩子平安喜樂。
哪裡去找這麼偉大的媽媽?!
所有人都感動了……連最後幫慕夜廷說話的吃瓜群眾都開始倒戈相向,不斷地討伐慕氏。
股票,還在不停地下跌——
坐在慕氏辦公室的游連城綳不住了,「不行,夜廷呢?發燒也得把他挖起來,不然這件事沒辦法控制了都——」
醫院裡,裴星瑤眼角垂著一滴淚,還在嚶嚶哭泣。
她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說,卻已經是對慕夜廷和夏闌珊最大的控訴了。
記者們趁熱打鐵,打算問她一些更多的問題。
病房的門卻在這一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裴星瑤飛速地看了一眼——
是剛才幫自己扎針的那個小護士。
只見』小護士』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公事公辦地走進來,「裴小姐,樓下B超室催我帶您下去做產檢。請跟我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