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成仙
酆都城，大孤山。
常山真人望著眼前的場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大孤山位於巴蜀郡豐州與南山郡南蠻州交界處酆都城的東南方，本是一座死火山，已有千年未曾爆發過。
想不到竟在兩個月前地龍翻身之日徹底噴發，更是在機緣巧合下莫名打開了貫穿陰陽兩界的黃泉路，無數喪失神智的黃泉惡鬼像是火山噴發般大量闖入凡界。
好在黃泉路被破開之時，正好處在一中陽氣最為旺盛的時刻，這些黃泉惡鬼為了躲避陽光，慌不擇路下闖進了深淵大裂穀，最終全部匯聚於此。
每當夜幕降臨，便會成群結隊的飛出深淵四處尋找獵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深淵大裂穀內終於誕生了一群實力強大的鬼王，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襲擊了正在大擺宴席的燕氏一族，在吞噬了大量法力高深的燕氏族人後，一舉踏入了鬼皇的境界。
直到常山真人與萬妖峽長老虎行雲聯袂而至，方才合力剿滅了這股盤踞在深淵內的黃泉惡鬼。
即便如此，修為最為高深的那個鬼皇依舊逃了出去，常山真人與虎行雲一路追擊至此，方才發現了大孤山的秘密。
黃泉路被破開一個缺口的事情，瞬間壓倒了世間所有的聲音。
一想到陰陽相通的災難性恐怖後果，六大仙門終於放下成見，共聚酆都城外，一舉將大孤山黃泉路上的缺口封印了起來，並將此地命名為兩界山。
兩界山黃泉路口的封印，事關下蒼生的存亡，被六大仙門列為下第一禁地，除了六大仙門派來守護封印的弟子之外，任何人不得擅闖。
南山城慘案就此終結，所有知情人士均被下了禁口令。
國師率眾班師回朝後，絕口不提黃泉路的事情，輕描淡寫的將孟生獨自破案化解災難的事跡在朝堂上公之於眾，僅在私下裏將事情的真相告知大楚朝的聖上等極少數的幾名國之重臣。
至於已經成為了一介廢人的孟生，除了得到一個南山州州主的虛職之外，再也無人問津。
自孟生從昏迷中醒來得知一切後，便將自己關在屋內足足痛哭了三三夜，從此不再踏出房門半步。
直到有一，十七公主帶著聖旨來到孟府方才有了轉變。
“大玄州孟生，出來接旨。”
“公主殿下，”孟生隔著房門冷聲道，“孟生如今不過是一介凡人，承受不起州主之位，殿下請回吧。”
十七公主隔著門窗聽完孟生的話，麵色微寒上前一腳踹開房門，卻見孟生背對著房門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似和尚念經一般絲毫沒有睜開雙眼的打算。
“孟生，不要逼我！”十七公主看著孟生死氣沉沉的樣子，一股濃濃地失落感瞬間升起，“你確定這樣做嗎？”
“我心已死，公主殿下請回吧。”
“國師曾無意間起，在西巫郡的大漠中，有一個名叫混亂之城的地方，在那裏，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東西。”
十七公主看著依舊無動於衷的孟生，冷冷的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我亦問過父皇，父皇告訴我，混亂之城包羅萬象，便是傳中的仙人亦會在那裏出沒，乃是世間唯一超脫於六大仙門之外的所在。”
孟生聽到這裏，渾身一顫卻仍舊沒有睜開眼睛。
十七公主站在門外，死死地盯著孟生的一舉一動，自此終於徹底死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孟府。
六十多年的時光轉眼即逝，如今再次回到九黎聖都站穩腳跟，浮塵往事令孟生不勝感慨。
滿飄舞的思緒自此戛然而止，孟生收起眼中的追憶，緩緩地推開了西廂院的大門。
“你來了？”
客廳內，十七公主穿著一身火紅的衣裳，背對大門畫完最後一筆紅梅傲雪圖，俯身吹幹紙上的油墨。
“我來了。”
聽到孟生確認的聲音，十七公主緩緩轉身，衝著孟生回眸一笑。
“嗯，來了就好。”
“你想告訴我的消息，到底是什麽？”
十七公主聞言腳步微滯，站在孟生身前三尺外，麵色凝重的看向孟生的雙眼。
“一個月前，大玄州孟氏一族滿門被滅，你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孟氏族人”
孟生聽到這裏，整個人瞬間呆立，十七公主後麵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掌心因用力過猛，這才被一時的刺痛喚醒，不顧指尖滲出的血跡咬著牙看向十七公主：“聖上怎麽？”
“聖上大怒，已經責令六皇兄前往大玄州徹查此案。這一次太子也站在六皇兄那邊，我實在無能為力。”
十七公主到此處，略帶歉意的看向孟生的臉龐。
“對不起，這一次沒能幫到你。”
“多謝公主殿下的消息，孟生告退。”
孟生收起臉上的悲傷，最後看了一眼十七公主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便欲轉身離去。
“孟生！”
“公主殿下可還有其他要事？”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已經忘記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是不肯留下？”
“我們的緣分已盡，公主殿下又何必強求。”
“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忘掉一個人容易，但要再愛上一個人卻很難。”
“你不試著再愛一次，又怎麽知道會很難？”
“人總是會變的，我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們了。”
“我真的很需要你，”十七公主近乎哀求的擋在孟生身前，“答應我，隻要你肯留下來幫我，無論將來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
“哪怕是你想要國師親自出手，我也可以答應你！”
孟生聽到這裏，猛然抬頭看向十七公主：“曆代國師向來隻聽聖上一人調遣，你憑什麽能讓國師答應幫我做任何事？”
“父皇的修為，早在去年便已大乘圓滿，辛得國師點化，修道四百七十六載，終於堪破成仙契機。”
十七公主到此處戛然而止，目光灼灼的看向孟生，“如今父皇正在準備閉生死關，隨時可能立地成仙飛升仙界！”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孟生聽完閉上雙眼，良久之後猛然睜開：“我要國師助我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