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這個瘋子

  那一刻，我能做的，只能沖她咆哮，「你這個瘋子，瘋子！」


  「對，我是瘋子，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我怔怔的看著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傅夫人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


  她的思想也許早就扭曲了，就像一個光有皮囊，但是內心早已經黑掉的女人。


  「媽，原來都是你做的？」大門外，傅正擎突然走了進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們。


  我像個瘋子一樣站在那裡，在傅正擎進來的時候，反而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滿眼痛苦，「原來當初我和童童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我的方向，嘴上卻詢問著傅夫人，「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傅夫人像瘋了一樣笑著，說道：「是，是我，那又怎麼樣？這種女人有什麼好？你留著她，能有什麼用？你是傅家人，這種女人，留著只會害你。」


  「害我？」他蹙著眉頭，「究竟誰在害我？」


  傅夫人聞聲，怔怔的看著傅正擎，半晌后，她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害你，害你啊，對，就是我在害你，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們，你爸他是不會死的，我和他還是恩愛的夫妻，都怪你們，哈哈哈……」


  傅夫人像瘋子一樣的笑著，精神似乎並不正常。


  傅正擎蹙緊了眉頭，像是思考什麼？

  傅夫人笑著離開，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卻依舊的說著，「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不會！」


  「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害她！」傅正擎冷聲回答道。


  傅夫人離開之後，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


  我和傅正擎四目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他看著我，目光冷冷。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


  緩過之後，我擦著眼淚，嘲諷笑道：「沒什麼好告訴的，那時候，就算你阻止，恐怕也無力回天。」


  「怎麼會！」


  他突然起身，一拳打在桌子上。


  我看到他的手在顫抖著，「怎麼會？如果你告訴我，根本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我可以不回來，不回這裡，傅家再有錢又怎麼樣？我只要你！」


  他雙目赤紅，死死的盯著我。


  我相信，那時候的他，如果知道這些，肯定會選擇站在我這邊保護著我，但是，那時候的我考慮的，卻是希望他能回歸自己的家庭。


  天下母親都是愛自己孩子的，很多父母會因為孩子的對象不好，而選擇反對，我以為傅夫人和其他父母是一樣的，可我沒有想到，她會做的那麼絕，絕的讓我也沒有機會再開口解釋什麼？

  再說，就算真的告訴他了，又能怎麼樣？

  以傅夫人今天的表現，當年的傅正擎，不過是一個沒有回歸傅家的普通人，他就算和我一起反抗，傅夫人也不一定會罷手。


  再說，做那麼多解釋又有什麼用，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再去做其他解釋。


  半晌后，我能回答他的，只有四個字，「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再假設這些，其實沒有意思。


  「過去了？呵呵……」他笑著，瘋癲的笑著，「因為她，我們分開了五年，我恨了你五年，我折磨了自己五年，這些，都過去了？」


  「那能怎麼辦？」我輕聲問道。


  所有的事情已經只剩下結果，就算再怎麼反抗，也只不過是遲些相信這個事實。


  「所以，當初你說你喜歡秦風，覺得他們家有錢，都是騙我的？」


  我沒說話。


  「呵……我當時可真傻，居然信了你說的話，我以為是你說的，就該是真的，那時候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我應該想想，這事情有很多疑點的，可是卻信了，就算懷疑，也都被自己否定了，我可真傻。」


  「是我的錯，這些年，欺騙了你。」


  「不是你，怪我，怪我。」


  我們互相自責，而在我心裡，唯一最缺憾的還是我爸爸，是我害死了他，是我的錯，否則，他現在還是健健康康受人尊敬的人。


  兩人互相自責的，那天，誰也沒有再好好對對方說話。


  我們沉默著，這種沉默，一直到了公司放假，年會聚會上。


  那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


  這幾天，我們雖然同床共枕，就算緊抱著對方睡覺，但是並沒有怎麼說話，彷彿所有的話，在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我起床的時候，他還沒醒，手搭在我身上。


  我小心翼翼把他的手挪開，沒想到一動，他就醒了。


  他掀開眼皮，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說了句，「醒了？」


  我點點頭，把他的手挪開，徑自下床。


  有些事情，也該了結清楚了。


  我洗漱好，換好了衣服，在他躺在床上目光看著我的時候，開口說道：「我該回去了。」


  「回去？」他一愣，隨後坐起。


  「回哪裡去？」


  「回家。」


  「不是今晚還要參見晚宴？」


  我笑著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去，也不會去。這幾天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們，工作已經結束了，我打算回家，我和你的誤會，你現在已經了解清楚，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


  「你說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他打斷。


  他坐起了身，目光緊緊的盯著我。


  我笑道：「你應該聽的明白的，傅家我是高攀不上的，我只想好好的過日子，不想再經歷波折，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經歷了那麼多，我也看透了，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都過去了，我們應該放開彼此了，我不想再過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


  想到傅夫人那天說的話，我渾身止不住的發涼。


  我的親人只剩下我媽和我哥了，我不想他們再出事。


  傅家是海市巨頭，傅夫人如果真要對付我，我根本無力反抗。


  失去一個愛我的爸爸，我不想再失去的我媽媽和哥哥。


  「童童，你不能走。」


  他上前，緊緊的抱著我，霸道的聲音說著，「你不能走，絕對不能離開我，我們好不容易說清楚所有的誤會，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被他抱著，那種安心的感覺，讓我有些留戀。


  可我知道，這些都是過眼雲煙，留不住的。


  「阿擎，別這樣，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五年後，你我都變了，你也不要一直困在過去里，好好找一個女人，過你想過的日子吧。」


  「不，我想過的日子就是和你一起，你不能離開我，童童，你不能離開我，我這輩子心裡只有你一個，我誰也不想要。」


  我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是他卻像鉗子一樣嵌著我，不讓我離開。


  「不一樣的，我們不一樣的，阿擎，你是傅家的子孫，你肩膀上肩負著的，是整個傅氏，我只是平凡普通的女人，只想過安安靜靜的餘下人生，你放手吧，我們不可能的。」


  「不會的，不會的，童童，你別離開我。」


  我聽到他聲音帶著哭腔，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卻還是能感覺到他哭了。


  他很少哭，我見過他哭的次數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心口像被人狠狠撕裂著，疼的不能呼吸。


  可我卻知道，我不能自私，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會跟他走的長久。


  他雙手緊緊的環抱著我，輕顫著問道：「是不是因為我媽，是不是她又對你說了什麼？」


  「不……」


  「童童，你放心，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有我在，她不會再傷害你的，童童，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阿擎，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好嗎？」


  眼淚止不住的流著，我求著他，只想讓他放我走。


  我朝他說著狠話，「我不可能為了你，放棄我的家人，我更不可能為了你，讓他們置於危險之中，我已經沒有了爸爸了，我不能沒有他們。」


  「童童，我也不能沒有你。」


  那一天，究竟他是什麼時候放開我的，我也忘記了。


  只是我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寸步不離，讓我無法離開。


  「阿擎，你別跟著我行嗎？我真要走了，你給的東西，我都不會帶走，我會完完全全離開你的人生，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它會讓你走出來的，到時候，你有可以……」


  「你就是我的良藥，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的聲音輕輕的，已經沒了早上的咆哮。


  晚上傅氏高層的員工聚餐，傅正擎並沒有去，因為這事，他的姑姑給他打了好多個電話，他都拒絕了。


  最後，連傅爺爺也給他打電話，詢問為什麼沒出席。


  傅氏高層的晚宴，可不只是隨便吃個飯了事的，他們也會請業界合作的公司前來一起，就像一次盛大的晚宴。


  剛開始，傅正擎還會解釋一二。


  到了後面，他直接拒絕，「我不會去的，有什麼事情，姑姑主持就行了，爺爺，我不想去，你們吃吧！」


  我不知道傅爺爺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是傅正擎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不知道傅爺爺說了什麼，傅正擎，突然朝我看了一眼，然後說道：「我在哄您的孫媳婦，好了，沒事我就掛了。」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我被傅正擎貼身跟著兩天，哪裡都去不了，就算要去，也有傅正擎跟著。


  我第一次發現，他有跟屁蟲的潛質。


  我不耐煩的跟他解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是不管我說什麼，他只會笑著不答應，「童童，我不會再放手的，這一次，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你別這樣好嗎？」


  而就在我和傅正擎拉扯的時候，我媽的電話打了過來。


  看見是她的號碼，我心裡咯噔一聲，想到她肯定是催著我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