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她以為,他會躲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而後唐墨揣著不安的心情,離開了齊家。
而另一邊,在陸津亦和梁淄的商量之下,兩人一致決定,要將蘇易暖送去市內最好的精神病院治療。
梁淄畢竟不是主攻精神科,且蘇易暖的‘症狀’奇怪,把人囚禁也不是個辦法!
下午一點多鍾,梁淄聯係好醫院後,便匆匆去匯報陸津亦。
陸津亦考慮到蘇易暖的感受,想親自送她去醫院,減免她的恐懼。
殊不知,在蘇易暖眼裏,他亦是比任何人都恐怖的存在。
‘叩叩——’陸津亦敲響了房門,和梁淄並肩站在屋外。
“誰?”屋裏傳出警惕的聲音。
陸津亦眉頭微蹙,示意一旁的梁淄講話。
“是我,少奶奶,方便讓我進來嗎?”梁淄溫潤出聲,嘴角揚起自認為最溫柔的笑。
屋裏,聽到是梁淄,蘇易暖才敢開門,幽幽探出個頭。
誰成想,她剛探出頭,卻冷不丁地對上一雙深邃幽深的鷹眸。
是他!蘇易暖心一顫,條件反射般要將門給甩上。
“我有話要說。”陸津亦眼疾手快,伸手直接去擋門。
他的手掌被夾的通紅,可陸津亦隻咬牙,一言不發地沉默,更別說吱聲。
一時心軟,蘇易暖緩緩打開門,半掩著:“有話快說。”
她冷漠、絕情,那雙黑眸子似乎還暗藏著森森恨意。
陸津亦但是看一眼,心裏壓抑無比。
“我送你去看病,在這期間你隻要聽從醫生的話,我不會出現在你麵前。”陸津亦知道她如今討厭他,恨他入骨,不想見到他。幹脆同她做交易!
蘇易暖有過短暫的猶豫,而後在梁淄‘鼓勵’的眼神之下,點頭同意這個交易。
見她同意,陸津亦暗鬆一口氣,隻要等她病好,一切都能恢複正常。
他鷹眸裏毫不掩飾著喜色,他笑顏展開,燦爛的笑容一如曇花一現般。蘇易暖不由地看呆了!
她心跳加速,那顆熾熱的心像是要‘跳’出來。
異樣的情愫讓她不安,蘇易暖移開視線,扭頭回屋:“我上個廁所再走。”
砰的一聲,蘇易暖無情地將門給甩上。
鎖上門後,蘇易暖並沒有去上廁所,而是環顧四周,滿屋子找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器。
她受陸津亦的迫害太深,以至於如今他稍微‘正常’點,她都覺得有詐,對方是在憋著大招對付她!
終於,在蘇易暖的不懈努力之下,她在屋裏找到了把裁紙刀。
蘇易暖緊蹙眉頭,緊張地將刀子藏在身上。
半個鍾後,她才若無其事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陸津亦一直在外邊等她,見她出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向她走近。
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麽,忙止步。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幾眼,蘇易暖怔怔地望著她。
不知為何,她能從他的眼裏看出一絲不舍和情意。
梁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轉,最後化為歎息,陸少的感情之路真坎坷,不是在虐對方就是在虐自己的路上!
丘比特射箭的時候,肯定是手滑,一同射出兩箭,一箭金,一箭鉛。
天空灰蒙一片,下起瓢盆大雨,再加上雷雨交加,看上去就像是時間末日般。
涼風一陣吹來,怕風寒的蘇易暖身子微顫,胳膊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蘇易暖單手撐著雨傘,一手使勁搓手臂取暖。
她邁著輕快步伐,緩緩走出山莊時,陸津亦已在等候。
他回首,見她冷,二話不說就脫下了外套,不顧她所願,直接給她披上。
蘇易暖下意識地掙紮,卻被陸津亦按捺下躁動不安的手:“再討厭我也不該和自己身體過不去,挨了凍感冒,受苦的是你。”
蘇易暖消停了,她仰著頭,微擰起眉頭看他,黑眸子多了些不解。
陸津亦和她印象中好像有點不同——他奪過她手裏的傘,替她撐著,然後又拉開車門:“上車。”
梁淄從另一邊已經繞進後車座,見她猶豫,忙喊了句:“少奶奶,外邊雨大,你快些進來吧。”
蘇易暖這才妥協地彎身進了後車座,而陸津亦收了傘,坐在前排副駕駛位上。
“你們要送我去哪裏?”蘇易暖正襟危坐,壓低聲音問道。
梁淄聞言,眨了眨眼,不知該不該說真話。
許久,梁淄才模棱兩可道:“去醫院。”
“哪家醫院?”蘇易暖擰眉問道。
梁淄清了清嗓子,繼續忽悠道:“市中心最大的醫院。”
話音落,蘇易暖終於鬆了口氣,低著頭沉默,低眉順眼的樣子看上去極為乖巧。
半個鍾後——車子飛馳到了青山醫院門口停下。
“少奶奶,到了。”到達目的地,傾盆大雨已經下成了毛毛細雨。
梁淄沒撐傘,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蘇易暖隔著車窗打量四周,當定眼看到醫院招牌時,臉色一白:眾所皆知青山是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她驚恐萬狀地看向陸津亦,心想著陸津亦為什麽要把她送來精神病院,她又沒有精神病——難道,他想逼瘋她?給她製造一個‘瘋子’的身份,永遠都無法掙脫他的手掌心。
陸津亦下了車,很快就有青山的醫生迎了過來。
眼睜睜看著那些戴口罩,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向自己靠近,蘇易暖幾乎條件反射,一把打開車門,腳踩地就跑。
“蘇易暖!”離她最近的陸津亦,見她要跑,眼疾手快地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襟。
蘇易暖瞪圓眼睛,麵上驚恐萬狀,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本能地想要掙脫陸津亦。
可男女畢竟力量懸殊,陸津亦一個欺身過來,直接將她抱住:“你要跑哪裏去?”
蘇易暖推也推不開,想跑亦是跑不了,本能地去摸索身上的防身工具。
“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我就殺了你!”
陸津亦沒有看清她動作,緊緊抱著她,直到腹部一痛。
蘇易暖手持著裁紙刀,而他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手。
陸津亦手捂著傷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鷹眸裏不見以往光彩,失神呆滯地望著她。
蘇易暖緊張地微張嘴巴,麵如灰色,像是嚇壞了。她原以為他看到了,他會躲——他雖一聲不吭,但從他的眼睛裏可以看出濃鬱的憂傷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