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裴小櫻之死

  “給你信的人呢?”


  墨天絕看著護士,麵色淩厲。


  護士一嚇,道,“他已經走了,他還讓我過十分鍾再給你……”


  墨天絕不再多問,而是吩咐保鏢,“準備一下,立即回國!”


  墨天絕又來到紀茶芝的病房。


  紀茶芝還在昏睡,有女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而肖逸南,則是站在窗邊,一副眉頭緊鎖又苦大仇深的模樣。


  聽到開門聲,肖逸南回頭,“絕,你來了,保鏢那邊怎麽樣,找到雲薇薇了麽。”


  墨天絕將手裏的信紙遞出,大片的空白,隻有一行字,「回去,讓肖逸南詐死,33。」


  肖逸南訝眸,“這什麽?”


  墨天絕嗓音冷沉,“應該是白子鳶的人送來的。”


  為什麽他這麽肯定,因為之前在酒吧爆炸的時候,他以為自己逃不出去了,誰知,突然出現了一個蒙麵的黑衣人,將他帶到了一條直升地麵的密道。


  他當時一直猜不透那人是誰,但在肖逸南死而複生的那一刻,他知道了,那應該是白子鳶的心腹。


  “可白子鳶為什麽要這麽做?”肖逸南都有些被搞懵了,“他不是一向與我們為敵嗎,又為什麽要救我們?”


  答案,墨天絕隱隱猜到了什麽,但不確定,但有一點,他很肯定,他們現在,確實必須離開。


  黑衣人以為肖逸南死了,如果肖逸南繼續留在鎂國,被他們發現,那白子鳶救了他們的事,就會暴露。


  “可這33又是什麽意思?”肖逸南不解地指著信上的這串數字,“是讓我炸死33天?還是什麽?”


  墨天絕眼眸犀利,“應該是門牌號。”


  “什麽門牌號?”


  “就是白子鳶安置雲薇薇的地方。”


  “……”肖逸南白眼猛翻,“那他直接告訴你地址不就得了,為什麽隻留一串數字?天底下33的門牌號多了,誰知道他在說哪裏,這不是耍人嗎。”


  確實就是耍人。


  白子鳶救他是一回事,在雲薇薇的事上對他有敵意,又是一回事。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雲薇薇。


  這時,女醫生也正好替紀茶芝做好檢查,墨天絕看過去,問,“她的情況怎麽樣,能不能經受長途飛行?”


  女醫生神色凝重,說,“可以是可以,但這位小姐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很差,而且她懷孕了,如果不能保證她之後三餐正常,最好備一支保胎針。”


  懷孕兩個字,讓墨天絕微訝。


  他知道肖逸南把紀茶芝睡了的事,但關於紀茶芝懷孕,他卻真的不知。


  “孩子是你的?”


  待女醫生離開,墨天絕問。因為如果孩子是李朗的,紀茶芝就算再悲傷,都不可能不吃不喝,傷到李朗的孩子。


  肖逸南神情晦暗,微躁地道,“小爺我怎麽知道她一次就中了,小爺也希望這孩子是李朗的,可偏不是。小爺我也鬱卒著呢!”


  “那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辦。”墨天絕瞳眸微眯,又問。


  “什麽怎麽辦,當然是打掉。”


  肖逸南雲淡風輕地聳聳肩。


  他本來就不喜歡孩子,他甚至就沒想過要結婚,他早就冷凍了自己的精子,想著哪天家裏老佛爺實在催得緊了就去找個女人代孕。


  而現在就算有個現成的孩子給他,他也不可能要,因為懷孕的可是姓紀的這隻母夜叉。他可不想往後看著那孩子都想到自己是怎麽對不起李朗的。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覺得紀茶芝會願意把這孩子生下來,搞不好等一醒,就又去打胎了。

  打就打了,他才不稀罕。


  肖逸南氣哼哼地想著,又往床櫃踢了一記。


  片刻,出發。


  墨天絕安排了兩輛救護車,將紀茶芝及李朗運往私人的停機場。


  那裏,他們的私人飛機,依舊停靠著。


  打開機艙門的時候,微弱的聲音響起,“絕……”


  墨天絕冷冷地看著趴在地上的裴小櫻,竟然,還沒死。


  “絕,你終於來了,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我醒來時就隻有一個人,你去哪裏了……”


  裴小櫻虛弱地從地上撐起來,她披頭散發,因為連著三天沒有吃東西,整個唇瓣都是幹裂的,可這一刻,她的眼眸是欣喜的,她扣住墨天絕的腳,嬌聲道,“絕,我的身體很虛弱,你快送我去醫院……”


  墨天絕對著她放光的眼,冷冷一笑,“裴小櫻,你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掌控著一切麽?”


  裴小櫻愣愣的,像是根本聽不懂墨天絕在說什麽。


  這時,肖逸南走入,然後吊兒郎當地道,“裴小櫻,沒想到你也有發蠢的時候,實話告訴你吧,絕從醒來就知道你是什麽貨色,他之所以不揭穿你,不過是為了挖出你背後的黑衣人,現在黑衣人的基地已經被絕炸了,你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準備去見閻王爺吧,懂?”


  嗡嗡嗡。


  裴小櫻好半響,都無法消化自己所聽到的,她不願信地搖著頭,更緊地抓著墨天絕的腿,用力道,“絕,不會的,肖逸南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愛我的,我們就是夫妻,我們每晚同床共枕,我們正準備回國,我們會越來越幸福的……”


  回答她的,是墨天絕冷冷地抽回了自己的腿,然後低冷了一句,“裴小櫻,如果這個世界真要找一個我極其厭惡的人,那個人,隻有你,你甚至比韓詩雅,更令人惡心。”


  厭惡的字眼,終於讓裴小櫻知道,肖逸南說的是真的,而墨天絕,就是在利用她!

  難怪,他從不碰她!

  難怪,他這麽冷!

  “墨天絕,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裴小櫻突然眼神怨恨,“我這麽愛你,我把你所有的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我甚至為了你逼自己超負荷的工作,可你竟然隻是利用我,你怎麽能?!”


  “裴小櫻,如果被利用令你這麽憤怒,那當初你在利用雲薇薇的時候,為什麽就能冷笑?”


  墨天絕嗓音諷刺,“而且,愛這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不覺得可笑?那些每天下在我水杯裏的毒藥,難道也是愛?”


  他竟然都知道?


  裴小櫻眼眸大瞠,極快地閃過慌亂,楚楚可憐地替自己辯解,“絕,我也不想給你下藥的,是黑衣人逼我的,否則他們不但會殺了我,也會殺了你,所以我才給你下藥,我、我是想先降低黑衣人的戒心,再想辦法拿到解藥的。”


  “喲,好逼不得已哦。”


  肖逸南誇張地歎著聲,一腳就踹到了裴小櫻的身上,“敢做不敢當,真特麽沒見過你這麽惡心的女人!之前還想弄死小爺,我特麽現在就弄死你!”


  “啊——”


  裴小櫻慘叫一聲,肚皮被踹得仿佛腸子都在翻滾,她惶恐地大叫,“絕,我沒有,我真的是被迫的,包括逸少,都是黑衣人逼迫我殺的,你相信我,絕,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夠了,別再讓我聽到你那些惡心的字眼。”


  墨天絕語氣厭惡,讓保鏢將紀茶芝和李朗都搬上飛機,接著,親自坐上了駕駛座。


  飛機起飛。


  肖逸南一愣,“不先把裴小櫻處理掉嗎?你難道還想留她一命?”

  “那就看她要不要。”墨天絕麵無表情道,“裴小櫻,我現在給你兩種選擇”


  “一,跪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表達你對雲薇薇的懺悔,我留你一命,隻砍你手腳,丟去難民營。”


  “二,你不願懺悔,那就做好死無全屍的準備。”


  這叫選擇嗎?

  沒有手沒有腳,她被丟去難民營,不也是死?

  而且,她為什麽要對雲薇薇那個賤人懺悔!

  裴小櫻剛剛的乞憐此刻全部變為了痛恨,她憤怒瞪著眼,不平道,“墨天絕,所以你現在是為了雲薇薇那個賤人要懲治我?!可我哪裏不比那個賤人強?是我先對你一見鍾情的!是我先來找你的!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勾引你,你先愛上的人一定就是我!所以,就是那個賤人賤,該死的是那個賤人,她才是該下地獄!”


  原來,有種人,真的是死到臨頭都不知錯。


  墨天絕不再說話,隻是冷冷勾唇,將飛機駛向uthernlouisiana,哪裏,有大片的野生鱷魚河。


  一條條的鱷魚從河裏探出頭,仿佛在等待著食物。


  肖逸南用望遠鏡從高空往下看,忽而咧嘴陰測測地笑了,“裴小櫻,沒想到絕能送你這麽完美的死法,你壞事做盡,五馬分屍都恕不了你的罪,所以讓你成為鱷魚嘴裏的食物,也算是讓你在死前為大自然做最後一點貢獻了。”


  裴小櫻聞言駭然瞠眸,墨天絕竟然要把她丟進鱷魚河裏!

  “墨天絕,你不能這麽對我!如果你真的殺了我,那老天爺一定會替我收拾雲薇薇那個賤人的!因為那個賤人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是她迷惑了你,是她……”


  “把她嘴卸掉!”墨天絕麵色陰寒。


  裴小櫻的下頷立即被保鏢卸了下來。


  肖逸南拉開車門,冷冷一笑,“裴小櫻,死到臨頭還嘴硬,你這麽喜歡罵人,就去鱷魚嘴裏罵吧!”


  呼嘯的風聲灌耳。


  裴小櫻的眼底終於露出了濃濃的驚恐,但更多的,仍舊是憤怒。


  不,你們不能殺我,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裴小櫻歇斯底裏地扭動著身體,但肩膀被狠狠一推,她整個人都墜出了機艙。


  不——


  裴小櫻惶亂地揮舞著雙臂,可身體還是快速地往下降,她甚至越來越清晰地看到那一條發青的河流中,那一條條遊動的鱷魚。


  不她不要死!她不要死!


  雲薇薇你這個賤人,是你,該死的明明是你!


  噗通!

  咒罵中,巨大的水花將裴小櫻吞噬,她甚至好久都做不出不出反應,直到,劇烈的痛疼從她的腿上傳來。


  她撲騰地從水裏鑽出來,就看到一條鱷魚,正在咬她的腿,而血腥味,引來了周圍更多的鱷魚,它們睜著可怖的眼睛,獰笑地朝她遊來。


  不不都滾開,都滾開!

  裴小櫻恐懼地掙紮著。


  可好幾隻鱷魚,咬上她的身體。


  更有一隻最大的鱷魚,張著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臉。


  啊——


  裴小櫻雙目爆眥,所有的一切,都終結在了這最後的惶恐裏。


  而直到她斷氣,那些鱷魚,依舊在咬食她的身體。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憤恨,都在這一刻消弭成唏噓。


  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生擒猛獸,而是被欲望反噬的人心。


  不是自己的,非要去搶,當嫉恨占據一切,那她最後的結局,也隻能是被自己所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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