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黑色死氣
「以身為印？」
看到東方玉這一瘋狂的舉動，牧雲眼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此刻的東方玉，就是一隻徹底失去理智的瘋狗，完全放棄了自己的生機，想要將他拉入陪葬。
以身為印，牧雲並不是沒見過，可是在肉身十重境界之內，黃階武技之中，居然會出現這等手段，就有些讓人驚嘆了。
八荒吟的威力，實在是帶給他太多太多的驚訝了。
「事到如今，只有拼一拼了！」
牧雲淡然一笑，手掌漸漸動了起來。
前世身為萬千大世界的至尊仙王，牧雲記憶之中的武技，多的數不勝數。
只是，有些武技，雖然威力強大，可牧雲並不肯定，以他現在的境界，是否能夠成功引動。
「牧導師……」
看到牧雲依舊打算硬抗，妙仙語有些無法置信。
從一開始的四名黑袍人，再到靳東，再到此刻的東方玉，牧雲，到底還有多少手段沒有施展出來？
「天道幽幽，空洞虛罰，天之霍亂，人之補天，補天之道。」
牧雲嘴中不斷低喃著，他雙手之間，真元流動，強悍的氣息，一絲絲外溢，如同冰雪融化成的水流，不斷外散。
「補天劍道！」
一聲低喝，牧雲食指與中指比之併攏，一柄真元長劍，緩慢延伸。
最終，那真元之劍，拓寬到三指之寬，三尺之長，停了下來。
只是，此刻牧雲凝聚的真元之劍，與他之前攻擊的真元劍，卻是格外不同。
妙仙語站在一旁，她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同。
可是冥冥之中她卻感覺到，那真元之劍內，似乎蘊含了一股氣息，而正是那股氣息，使得這一柄真元之劍，看起來變得更加恐怖。
「補天劍道……」
妙仙語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真元劍？你的真元劍，連我八荒吟三印都抵擋不住，我以死為印，它，怎能抵擋？」
東方玉臉上儘是囂張。
既然牧雲不給他活下去的機會，死之前，拉上牧雲墊背，死，也值得了！
面對東方玉的嘲諷，牧雲毫不在意，一雙眼神，全部沉在手中的真元之劍上。
那長劍越來越凝實，略微一看，猶如一柄真劍一般，噗的一口鮮血噴出，牧雲臉色一白，眼中，卻是充滿喜色。
直到此刻，他才看向東方玉。
「殺！」
只是，此刻的牧雲，一雙眼睛，卻是顯得有些狠辣。
「殺！」
與此同時，東方玉周身的黑色煙火，黑芒越來越濃密，逐漸匯成一團，將東方玉的身影囊括。
他的聲音，從那黑團之中飄出，嘶啞而低沉。
霎那間，兩道身影，瞬間衝撞。
轟……
再一次地動山搖，只是這一次，即便是站在數十米之外，依舊是看到，腳下的大地裂開。
這等力量，肉身十重境界的武者，哪裡能做得到。
恐怕只有靈竅十重境界的強者才能夠辦到。
轟然炸響傳開，整個山林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妖獸哀鳴。
而場中，兩道身影，筆直挺立，矗立不倒。
正是牧雲和東方玉。
勝負，到底如何？
妙仙語心臟已經是卡在嗓子眼了。
「噗……」
只是，她的疑惑並未持續多久，一道吐血聲突然響起。
東方玉的胸口，一個豁大的血洞，汩汩冒著鮮血，他身上的生命氣息，也在不斷漸漸消散。
勝了？
看到此景，妙仙語不由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卻是流了下來。
這一戰，是牧雲一戰，又何嘗不是關乎到她的生死？
「牧雲，我不甘心，不甘心！」
東方玉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牧雲。
他身為北雲學院三大天才導師之一，原本可以擁有到帝都南雲學院執教的機會，可是現在……
「牧雲，你不用得意，我東方玉以身為印，身上的死氣，會毫不遺留的轉移到你的身上，你，很快就會來見我！」
話語落下，東方玉身姿筆挺，站在原地，卻已了無聲息。
倏忽之間，站在其身前的牧雲，身體表面一陣黑色煙塵圍繞，最後化作一道黑芒，覆蓋在牧雲身體表面。
砰……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牧雲的皮膚，漸漸變黑。
「牧導師，牧導師，你怎麼樣？」
「沒事，我現在身上染毒，你別碰我，現在，我們立刻走！」牧雲刻不容緩道：「這裡的打鬥，恐怕已經是驚動附近的武者，我們需要尋找到安全之地，走！」
「嗯嗯，好！」
妙仙語此刻已經是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牧雲說的話，就是她的一切。
「慢著，這幾個傢伙，身上的靈石啊，武技，寶貝什麼的，別忘了帶！」
聽到牧雲此話，妙仙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這個時候，牧雲還在惦記著這些，真是貪財如命！
「對了，尤其是東方玉的八荒吟，如此神秘莫測的武技，一定要搞到手！」牧雲不禁再次開口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財迷！」
……
北雲山脈，一座山腳下，一個兩米多高的山洞，洞口堆積著一塊塊石頭。
此刻，洞內，兩道身影盤坐。
正是牧雲和妙仙語兩人。
此刻的牧雲，渾身黑氣繚繞，一股死氣瀰漫，即便是坐在牧雲三米外，妙仙語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死氣。
而他體內，那黑氣幾乎纏繞著他的每一條經脈，遊走在他體內每一處血脈之中。
黑氣不斷朝著他身體內纏繞，牧雲稍微感應，便是能夠感覺到，黑氣之中，帶著強烈的吞噬力，撕咬著他的身體。
「該死！」
幾乎是使勁各種手段，可是，牧雲依舊是拿那一股死氣毫無辦法。
「可惜我現在境界太低，倘若進入到靈竅境，開闢體內十大穴竅，真元滋養，這些死氣，算什麼！」
正當牧雲感到無奈之時，他突然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黑氣幾乎無孔不入。
可是唯獨腦海之中，一片通透，黑氣只到達頸部，便是無法再前進一步。
「腦海……」
牧雲暮然想到，腦海之中，只有誅仙圖。
「難道是因為誅仙圖？」
牧雲腦海一震，拼盡全力，控制著體內真元，纏繞著一股黑氣，朝著腦海之中奔去。
只是這一瞬間，牧雲便是感到，那黑氣之中充滿了恐懼和排斥，似乎腦海之中，有著讓其顫抖的存在。
「怕？越怕我就越要讓你進去！」
牧雲牙關咬緊，不管那黑氣的反抗，真元爆發出強橫的氣勢，直逼大腦而去。
咚……
那黑氣最終，無法反抗牧雲，衝擊到牧雲大腦內。
可是在那一碰撞之間，牧雲腦海之中，誅仙圖一角，轟然炸開。
磅礴的吸扯力，攪動著牧雲的腦袋，使得他幾乎昏厥。
此刻，腦海內，彷彿一片片刀刃在攪動著，要扯碎他的腦袋，將他徹底分解。
「哼！不管你前世多麼厲害，現在，你與我融為一體，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別太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撕開你這破圖！」
牧雲忍受著痛苦，卻是在不斷大罵著。
嗡……
大罵聲落下，下一刻，那誅天圖打開的一角，一股恢弘正氣的力量，襲遍牧雲全身。
那一股力量，充滿了生機，將牧雲體內的傷勢，吸收一空。
而漸漸的，他體內的氣勁力量，在不斷跳動。
以氣養脈！
要跨入到六重凝脈境了！
牧雲心中一喜，開始仔細感悟。
氣勁，雖比不得真元，可是卻勝在柔韌，對於經脈，既有磨練之意，又有溫馴之感。
所以，凝脈境，以氣養脈，是對武者經脈最好的溫養法子。
牧雲明白，武者一途，將來遇到的危險千千萬，肉身十重，必須要認真打好基礎，將肉身淬鍊完美。
即便是有著上一世的記憶和經驗，此刻也是不敢大意，一步一步，循規蹈矩！
良久，微微呼了一口氣，牧雲滿意的感悟著身體內的變化。
凝脈境，果然比凝氣境強大許多。
以氣養脈，使得靜脈之中也充滿了氣勁的力量，柔韌性和力量感，都是大大提升。
這一步，絕對是凝氣境境界無法比擬的。
「黑氣……消失了！」
緩過神來，牧雲突然發現，體內的黑氣，居然是消失殆盡。
「不對，沒有消失！」
突然，牧雲感覺到，腹部之中，一團黑氣，濃縮成拇指大小。
那黑氣看上去，更像是一顆黑色藥丸。
「這……」
牧雲有些驚訝的發現，那黑氣濃縮成的黑丸，此刻無比溫順，蜷縮在腹部，如一隻乖巧的貓咪一般，一動不動。
心神一動，牧雲更是有些無語。
這黑氣藥丸，居然此刻無比歸順自己，但憑自己的控制。
「這死氣乃是東方玉以己身為印，溝通天地之力而化，破壞力強大，隱藏在體內，關鍵時刻，出其不意擊殺對手，簡直比暗器還要厲害！」
打定主意，牧雲感受誅天圖，原本展開一角的誅天圖，果不其然，此刻又已經是緩緩閉上。
「以後有的是時間解開你的秘密！」
現在境界太低，牧雲也不擔心誅天圖會跑。
漸漸的隨著時日越長，牧雲能夠感覺到，誅天圖與他之間的結合，越來越緊密，假以時日，恐怕難以分出你我。「這一次，收穫頗大，不過，最讓我意外的，卻是八荒吟！」心思打定，牧雲從坐定之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