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初至邊疆雁門城
南風見那麼多人叫苦不迭的,於是轉過頭來對著眾人說道:「大家堅持一下,雁門城不遠了,等趕到雁門城就好了。」
聽得南風安撫的話語,許多人漸漸安靜了下來。李鍾隱伸出手將蒹葭額間的汗水給擦了去,跟著隊伍朝雁門城走去。
夕陽漸漸日偏西川,將眾人的身影在黃沙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夜月初上之時,李鍾隱一行人方才看見一座巍峨雄城屹立在黃沙里,比之甘州城不知大了何幾。莊嚴,殺伐,敬畏,彷彿更古就屹立在這裡一般,這是許多人見到雁門關的第一印象。
南風與南烈終於見到了雁門城,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還有到了家一般的熟悉感。
到了城門處,四名將士把守城門,檢查來往的人,其實也沒有其他人來此,誰會沒事敢跑這兒來玩,只是以防萬一罷了。四名將士見到李鍾隱一行人緩緩而來,南風南烈自然是認識的,可是就算是認識,還是要盤查一番的。
「南風將軍,南烈將軍,這是最後一批募兵了吧。」
「是的,程虎,去檢查一下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腦子裡想的什麼,沒什麼尷尬的。」
「是,南烈將軍。」
程虎知道南風南烈在雁門城是有名的將軍,他們帶來的人,自是沒問題,可是元帥下過命令,不論是誰,統統要接受盤查,而程虎又不敢找南風南烈的晦氣,那一句話就是其聰明之處了,意思在於提醒南風南烈,這是募兵,必須地接受盤查。
聽得南烈的話語,程虎臉上訕訕地笑了笑,對其他幾人招了招手,像模像樣地盤查李鍾隱一行人起來。其實就是做做樣子,半響后,程虎跑到南風南烈面前,嘿嘿笑道:「兩位將軍辛苦了,還請進城吧。」
「走,兄弟們,咱們到家了。」
趕了一天的路,南烈也有些乏了,此刻到了雁門城,自是心頭高興,對著眾人說道,迫不及待地想進城了。
進了城,眾人感覺又變了一變,不似在城外看到的那般肅嚴,城內的人聲鼎沸,給整座莊嚴的城池添了人氣,遠遠地還能聽到操練聲。南風南烈帶著李鍾隱一行人繞了幾條街道,南風輕聲對著南烈說道:「南烈,你帶眾人去安頓,我帶李鍾隱與蒹葭去見元帥。」
南烈看了看南風,點了點頭,南風轉過頭,對著隊伍說道:「李鍾隱,蒹葭,留下,其他人跟南烈將軍走。」
李鍾隱想了想,應該是那封信的緣故吧,與蒹葭停留在了原地。待眾人離去之後,方才想起南風的聲音:「我帶你們去見元帥。」
「有勞將軍了。」
南風背著手,走在了前方,李鍾隱與蒹葭相視了一眼,緊緊地跟在了南風的後面。
跟著南風在雁門城內左拐右轉地,漸漸一座宮殿就出現在了李鍾隱二人的眼前,飛檐斗拱,用幾丈長的石頭砌成了丈高的石階,說不上金碧輝煌,可是從氣勢上說是宮殿卻不為過。
來到石階前,只見四名將士手持長戟腰配彎刀,面容肅嚴的站得筆直。南風上前跟一名將士輕聲說了什麼之後,那名將士就往宮殿內跑去了。南風背負雙手,靜靜地等待,李鍾隱與蒹葭也只得等在一旁。
數十息之後,進去的那名將士出來了,跟南風說道:「元帥請將軍幾位進去。」
聽得此話,南風朝李鍾隱二人做了個手勢,帶著二人往宮殿內走去。李鍾隱路過守門的將士時,只感到一股肅殺之意襲來,也只有從屍山骨堆里爬回來的人才有這般煞氣吧,雖然李鍾隱面色不改,可是心頭卻是感到了一股涼意。
進了宮殿,入眼處又跟外面預想的不一樣,大廳內幾根大石柱,兩旁擺了十數張桌椅,再往裡看,一名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坐在虎皮鋪就的太師椅上,手持一本古書,李鍾隱只輕輕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似乎那中年男子有一種人不敢對視的氣勢。
南風輕聲走在前面,李鍾隱與蒹葭低著頭跟在後面,二人皆是有些出神。
「屬下南風拜見元帥。」
聽的聲音,李鍾隱二人方才被喚醒過來,只見南風單膝跪地抱拳,對太師椅上的中年男子行禮。李鍾隱二人也急忙學著南風的樣子,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小人拜見元帥。」「小女子拜見元帥。」
既然南風都稱呼元帥了,想來此人便是南風與南烈口中的元帥,能以名號就嚇退幽泉,恐怕也只有這種光是氣勢就爬的人喘不過氣的人了。
「起來吧。」坐在虎皮鋪就的太師椅上,輕輕抬了抬眼皮。
帶三人起身站直了身子,又傳來了元帥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三人卻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南風,你說有人找我?」
「是,元帥,這是李鍾隱,屬下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他說有朋友介紹他來找元帥。」
李鍾隱從懷裡取出了張垚的信,象徵性地給元帥看了看,李鍾隱抱拳作禮道:「小子李鍾隱,這是朋友給元帥的信,叫小子來雁門城找元帥。」
「哦,,,,拿來我看看。」元帥不關心的面上終是有了一絲不可擦覺的變化,有了一絲興趣。
南風給李鍾隱使了一個眼色,讓李鍾隱過去。李鍾隱輕抬腳步,朝元帥走去,李鍾隱抬頭挺胸,不卑不亢,卻是贏得了元帥的一絲好感。
「元帥,請過目,這是小子朋友的信。」
李鍾隱將信遞給了元帥,元帥將信封拆了開來,目光掃在信上的內容。李鍾隱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也看不出元帥的表情如何,李鍾隱只得安靜地呆在一旁。
半響后,元帥將信折了起來,目光看向了李鍾隱,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在南風看來,卻是跟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萬年不笑一下的元帥竟然笑了。
元帥若有深意地看著李鍾隱,眼前的李鍾隱果然一表人才,對於自己竟然能做到不卑不亢,只是李鍾隱那一頭白髮,張垚在信中並沒有提及。可是以張垚對李鍾隱的關心,而李鍾隱卻是帶著蒹葭一起來的,哎,算了,年輕人的事情由他去吧,想自己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深陷情之一字。
元帥站起了身子,拍了拍李鍾隱的肩膀,李鍾隱不知元帥何意,也不知張垚在信中寫了什麼,不過以李鍾隱原來的推測,張垚定是與元帥相識,並且交情不淺,信中無非是舉薦自己給元帥,讓元帥在軍中照顧照顧自己。
李鍾隱望著元帥拍在自己肩膀的手掌與元帥嘴角的笑意,李鍾隱雖然面上毫無變化,可是心裡卻終有一絲的緊張。李鍾隱朝元帥抱拳,並退了幾步道:「元帥,小子李鍾隱願披甲戎馬,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