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先得洗手

  「不要！不要！」


  一隻恍惚的陌染，突然回過神。


  她撲向黑玄，卻在半道被巫靈截住。


  巫靈一把揪住陌染的頭髮，眉頭緊蹙。


  陌染痛呼著，身體起了層層疊疊的虛影。


  那影子，一層一層順著頭髮消弭在巫靈的掌心。


  「愛著他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巫靈緊聲道，「我不想你也和她們一樣！陌染，該醒了！」


  話畢，巫靈用力的一甩。


  陌染摔在地上，已然失去了殺人之力。


  而她細嫩的皮膚，正在快速的發皺變黃。


  陌染，開始衰老。


  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的衰老。


  「對不起，我同情你，但是不能饒恕你！」巫靈緩了聲調，「但我不會殺你，只會讓你自己老死！穿越了時空，你已經油盡燈枯沒有多少時間了！」


  陌染的愛，真誠而毫無雜質。


  可，抵消不了殺戮。


  所以，巫靈不會心軟放過。


  陌染趴在地上，抬起頭望向黑玄。


  在黑玄的眸中，看到了枯竭的自己。


  老的已經失去了本來的模樣，像是穿著一張很皺的皮膚。


  可她沒有感覺到死亡的恐懼，反倒覺得很好。


  因為她從來沒有機會，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黑玄。


  「哪怕知道那晚的不是你，我也還是愛你！」陌染緩緩開口，「但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想認識你！」


  望著陌染，黑玄的喉頭有些梗阻。


  愛嗎？


  不！

  他的愛，早就消耗光了！

  他的愛，全部給了巫靈！


  而現在，只剩下恨。


  曾經，他為了巫靈能不顧一切。


  為了巫靈，能隱忍成全。


  但愛到骨髓，便無法無私。


  愛，本來就是自私。


  可對於曾經那些愛著自己的女人，他有過憐惜。


  只是這些憐惜，不足夠讓他忘記仇恨。


  「呵……炎烮來了，巫巫來了！看來，我的命運註定要終止於今日！」黑玄說到這裡，抬起頭眸子。「陌染說，若能再來一次，不想認識我！但直到今天，我依舊要說……若是再來一次，我還要做那匹被你馴服的野馬，生生死死都不會改變！」


  巫靈轉過臉，將一滴淚掩在眼角。


  對不起，黑玄。


  我能做你做的，就是了結你的仇恨。


  因為，那是你的痛苦。


  你的愛，我受之不起無法回饋。


  你我都沒有來世，便在今世了結吧！

  輕輕吐出一口氣，黑玄望向炎烮。


  曾經無數次，他在想。


  若是真的有機會，他會不會真的殺了巫靈。


  這個問題，在穿越時空的時候他問過自己無數次。


  答案是，不！

  哪怕恨之入骨，他也不願這個女人死在自己的手上。


  哪怕忍不住極盡折磨，也要看著她活在眼前。


  「我很慶幸，從頭到尾你一直沒有改變！我很慶幸，巫靈愛上的是你！」


  這句話，很由衷。


  黑玄知道，炎烮才是巫靈最值得愛的人。


  「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炎烮的語氣很平和，結局註定無法改變。


  但曾經黑玄對巫靈的守護，沒人能夠抹殺。


  所以他想給黑玄最後一點的時間，讓他說完安心的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