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傷
白羽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心臟處總是悶悶的，透不過氣來。他立刻打了一個電話發起脾氣來。
「今天還是沒找到嗎！」白羽的前半生都活的平穩，不帶著波瀾。他總是優雅的，但是在葉臻失蹤的這兩個月里，他幾乎已經失去了自己習慣的優雅。他不修邊幅，整夜整夜的失眠，他開著車去每個地方找，總是失望而歸。
他心痛，他心慌，他恨不得能把地刨三尺出來。他想自己的妻子想到快點發瘋了！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摻雜興趣的種子居然長成了以愛為養料的參天的大樹！
哪怕她愛著別人，哪怕她懷著別人的孩子！他還是想盡辦法的得到了她！讓她嫁給了他！可才沒有擁有多久，他就又失去了。
這樣的感覺讓他整日都活在痛苦裡.……
他也曾去找過葉暮城，葉暮城卻總是把他拒之門外，冷漠到他牙癢，恨不得殺了他泄憤。
「今天.……今天還是沒有感應到.……」電話那頭小心翼翼道，白羽正要大發雷霆，卻突然聽到他幾乎是喊著的音量道，「有顯示了！在.……在城郊外的那座無人山！」
白羽曾在給葉臻的鑽戒鑲了定位器，他總是做有備無患的事。
無人山！怪不得定不到她的位！那是一座無人居住的墳山，死過很多人也埋過很多人，越往深處越是沒有信號。現在突然出現了她定位，正好說明了她現在的情況！她，逃出了那個沒有信號的地方！
白羽幾乎能想像出來葉臻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白羽冷冷道，「立馬通知所有的警衛坐車趕往那，我現在馬上去集團頂樓，把直升飛機準備好。」
說完，白羽迅速穿上外套，大步走出房間。
時間在一分一秒緊張的過去，白羽的心因為葉臻的安危而狠狠揪緊，他直直看著平板電腦上顯示葉臻移動的紅點。
突然，紅點停了，白羽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白羽在直升飛機還未完全停住的時候就跳了下去，握著槍朝葉臻的方位奔跑而去。
白羽撥開樹叢，看到的場景令他心驚肉跳！
葉臻渾身是血，狼狽的躺在一個大斜坡下，斜坡上，正好有一個男人舉起手槍瞄準了她的頭！
「砰！」幾乎是不假思索，白羽沉下氣息，眯著眼用手槍瞄準男人的太陽穴，扣動扳機！
男人晃了晃，難以置信的看向他的位置，倒了下去。
白羽沒管他，瘋了般跑到葉臻的位置，脫下外套將她裹了個嚴實，橫抱著她，對著身後陸續趕來的警衛冷酷而無情的說道：「一個也別留！」
任何一個傷害過她的人，都不能活！
……
葉臻劇烈的身體疼痛中恢復了意識，恍惚中，她以為自己已經在天堂。她下意識的摸向肚子，不是平坦的，而是好好的隆起的。她鬆了口氣，想笑，卻哭了出來。
手被人緊緊握住，葉臻看向床邊。
「臻臻！你醒了！」葉臻細微的動作把高度敏感的白羽驚醒，他驚喜道，「你餓不餓，你痛不痛？難受嗎？」
葉臻看清楚他的臉，心突然就冷了，冷的她難以置信。
「為什麼不是葉哥哥！」葉臻大聲的哭了出來，她拔掉手背的針，想要下床，卻被白羽緊緊摟住。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葉臻哭的聲嘶力竭，哭的臉都扭曲了，她不斷地捶打著白羽。
白羽承受著她的捶打，大聲道，「為什麼是我，你還不知道嗎！」
「他早就不管你的死活了！這兩個月都是我在找你，拼了命的找你！是我白羽！你知不知道！」
葉臻僵硬的停住手臂，停止了哭泣。
「你說的是真的.？」葉臻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問道，彷彿這個問題對她來說非常重要，重要到能決定她的生死。
「真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你，也一直拒絕見我。」白羽閉了閉眼，殘忍的說出事實。
在這一瞬間，葉臻好像聽到自己的心，碎了。
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徹底碎了，碎了一地。
她笑了，笑得慘烈而絕望，白羽望著她，心疼的不知該說什麼。
「我每天在那樣被對待的時候，我想的都是他，都是他！就算他不愛我，恨我，也不會放棄他的孩子！可是這又算什麼？我的堅持，我的希望，我活下來的動力，都是什麼？」葉臻笑著，卻在流淚，「我好痛啊，我好想快點死了.……我覺得自己好臟好臟，根本就不配活著，可是我又因為他.……捨不得.……」
葉臻哽咽，白羽紅了眼眶，抱著她的手臂微微顫抖。
葉臻身體情況，他全部都知道，他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從我愛上他的時候，就是一個笑話。我處心積慮想要得到他和孩子，也是一個笑話。」葉臻突然狠狠的咬住白羽的肩頭，「我好恨……可我沒有資格恨，我好痛苦……我堅持不下去了。」
「白羽，我的心好疼。怎麼辦，我怎麼辦。」葉臻語無倫次的喃喃，白羽用力抱緊她，帶著哭腔道：「臻臻，沒事……乖，有我呢。他不愛你，我來愛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會保護你，再也不受傷害。」
葉臻此時已經完全的在葉暮城所帶來的打擊里出不去了，她猛地推開白羽，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衝到了衛生間里打開淋浴，失智般狠狠往身上搓著。
「我太髒了.……太髒了.……」那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葉臻打了個乾嘔，一邊哭一邊淋著冷水往身上各個地方揉搓。
白羽關掉淋浴，用毛巾緊緊把她裹住，強行把她抱回床上。
「你不臟。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乾淨的。」白羽溫柔道，「聽話，別傷害自己，就算……是為了寶寶，我們的寶寶。」
「是我的寶寶！」葉臻道。
「好，你的寶寶。就算是為了你的寶寶，你也不要傷害自己，求你了.……」
葉臻抱住自己，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