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故人重聚
李長歌再次醒來后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據海棠說她當時從御花園回來時滿臉是血,吐了幾口鮮血后便昏迷不醒。
她靜靜的聽著那小丫頭說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她想,那日,恐怕是丟盡了人,宮裡又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話了吧。
不過從李家被滿門抄斬后,她哪還有什麼臉面,不過是留著一口氣苟活於世罷了。
可如今,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就算是她萬念俱灰,只要一想到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心又會變得柔軟。
「娘娘,微臣來給您診脈。」時青提著藥箱從門外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身量很高的男人,穿著藥師的宮服,垂首走在後面。
「有勞了。」李長歌感激的說道。
這些天,一直是時青給她調理身體,那日她昏迷不醒,也是海棠跑去把時青偷偷找來的。
「娘娘不必客氣,微臣此次前來,還給您帶來了兩個人。」時青說著看向一旁的藥師,兩人上前一步,抬頭與她對視。
「末將拜見少將軍。」兩人齊齊單膝跪地,朝床上的人拜道。
「風落,無憂?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李長歌待看清兩人容貌時,驚得從床上坐起。
風落撓撓頭,咧嘴一笑,說道,「這還要感謝時太醫,要不是時太醫,我們怎麼能見到少將軍。」
時青笑了笑,說道,「娘娘與兩位將軍先聊,我去煎藥。」
說完便拉著海棠出了房門。
無憂目光掃向那白皙手腕處的傷疤,蹙眉問道,「少將軍,您的手……」
李長歌將衣袖拉了拉遮住那醜陋的傷疤,無憂一向比風落心細,被他這樣一問,她竟有些心虛,不知如何回答。
「少將軍,這太過分了,我們在邊關拼死拼活的賣命,他竟然斷你筋脈,這仗,我不打了,就是死也不打。」風落是個急脾氣,見床上的人臉色蒼白,臉上的傷還未癒合,一時間氣的大吼。
「風落!」無憂嚴聲制止他,警告道,「不可胡說,你口中的他是當今北燕的君王。」
誰知風落卻是嗤之以鼻,扯著嗓子氣急敗壞的嚷道,「他也配?當初追咱們少將軍的時候殷勤的像個狗腿子,如今轉眼便棄之敝履,我們憑什麼還替他賣命?」
「風落!」無憂氣的揚手要打,這貨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這不是往他家少將軍心上戳刀子么。
李長歌揉了揉眉心,不知為何方才風落用狗腿子形容慕容盡的時候她莫名想笑,但她同樣擔心風落這直脾氣若真是收編在容桓手下會惹出亂子,她覺得,有必要給這孩子做一做思想工作。
「風落,還記得我李家軍的宗旨么?」李長歌清眸掃向他,未等他回答便說道,「心繫百姓。」
見風落垂首不語,知道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李長歌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我們是在為百姓賣命。」
風落聽后撓撓頭,訥訥的說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亂說了,我只是心疼少將軍您……」
李長歌擺擺手,從袖中掏出兩枚護身符遞給兩人,說道,「你們且放心,我很好,這是我閑來無事時繡的,此番我不能與你們同上戰場,你們要好好保護自己,記住,一定要活著回來。」
兩人握著手中那做工實在不怎麼精巧的護身符,卻紅了眼眶,他們的少將軍,曾經無數次將他們從敵人刀下救回來的少將軍,如今卻被斷了手筋,困在這深宮之內。
李長歌強擠出一個笑容,上前和兩人擁抱,拍拍他們的肩說道,「容桓這人實在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害怕他會使絆子,無憂,你一向心細,一定要多加小心,李家軍三千將士的安危,靠你們了。」
「末將遵命。」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李長歌心底突然有些不安,雖說風落和無憂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部下,但如今容家帶兵,她實在難以放下心來,可是如今的她,再也不能提刀上馬,再也不能處處護他們周全,她只求上天憐憫,保這些將士們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