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甄寶很快發現, 在她拒絕馮柯的買衣服建議後, 馮柯對她的態度並沒什麽變化, 冷淡, 卻也不帶敵意。
除夕晚上, 三代人圍成一桌吃年夜飯。傅家是地地道道的帝都人, 年夜飯吃餃子, 傅老爺子之前問過甄寶老家過年吃什麽，所以桌子上還專門為甄寶準備了一道番茄炒年糕，一道年糕湯。
“鳳寶多吃點, 別認生。”傅老爺子用公筷給甄寶連續夾了兩個餃子。
甄寶連連點頭，看看身邊的人，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
爸爸過世後, 前幾年過年她都是去鄰家奶奶那邊吃年夜飯。鄰家奶奶對她也很好, 但彼此到底不是一家人，看著別人祖孫三代團聚歡樂, 甄寶無法融入進去, 每次都匆匆吃完, 飯後一個人回家, 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 在滿村子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想離去的親人。
現在，她與傅明時是戀人關係, 將來某一天，她可能真的會成為這個家的一員, 有爺爺有公婆, 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個。
眼睛有點酸，甄寶連忙轉移心思。
飯後一家人玩麻將，過年的傳統娛樂。
甄寶一開始坐在傅老爺子身邊看戲，到了8點，傅老爺子上樓休息了，她便取代了傅老爺子的位子，與傅明時麵對麵。上場第一局，傅征贏了，輸的三人要微信轉紅包。甄寶是莊家，這次出大頭，要轉40塊。
傅老爺子把手機留給甄寶了，但甄寶想用自己的錢玩。
“我替你出。”
傅明時看著她說，將兩人輸的錢一起轉給老爸。
傅征淡笑，馮柯挑起一邊眉毛：“各出各的，不然有什麽意思？”
傅明時再看甄寶，甄寶紅著臉瞪他：“我自己出。”
孩子們商量好了，傅征笑著先加甄寶好友，那邊馮柯順便也加了，發現甄寶頭像是一隻黑貓一隻黑狗，馮柯扯扯嘴角。甄寶剛給傅征轉40，突然連續收到兩條轉賬提醒。
一條傅明時的，轉給她500，一條是傅征的，金額5萬，附帶留言：壓歲錢。
甄寶偷瞄傅征，傅征在擺麻將牌，一臉平常無奇。壓歲錢甄寶肯定不能拒絕，可一下子五萬……
正複雜著，傅明時突然對著老爸道：“我替甄寶給你的40，你還沒還我。”
傅征淡然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痕，盯著兒子看了兩眼，低頭給兒子轉賬。
馮柯幸災樂禍笑，甄寶與傅明時對視一眼，也偷偷笑了，放下手機，不再糾結傅征給的壓歲錢。
一邊打麻將一邊聊天，這個晚上過得好像特別快，不知不覺就10點多了。
最後一把傅征大胡，馮柯突然推倒麻將牌，“不玩了，我去睡覺。”說完一個人先上樓了。
傅征見甄寶還想轉賬，笑道：“這把不算，你們倆也早點睡。”隨即離開座位，去追妻子。
長輩們都走了，甄寶才伸伸胳膊，一坐三四個小時，肩膀有點酸。
“輸了多少？”傅明時繞過來，雙手扶著她椅背，低頭問。
甄寶翻看轉賬記錄，輸輸贏贏的，運氣還算不錯，隻輸了五十幾塊。
“看出來沒，他們都很喜歡你。”傅明時親她紅撲撲的臉蛋，心中無限滿足，怕甄寶不明白，低聲解釋：“如果不喜歡，我媽不會陪咱們玩這麽久。”
甄寶也莫名覺得馮柯應該不討厭她，但她更心虛了，扭頭跟傅明時交待：“昨天伯母想帶我去買衣服，我拒絕了……”
傅明時笑，飛快在她眼眉上親了一口：“幸好你沒去，不然她挑的衣服，你絕對不喜歡。”甄寶的心還停留在學生時代，母親挑的對甄寶來說，過於成熟。
“先去洗手，一會兒咱們去外麵逛一圈。”傅明時誘惑地在她耳邊說，自從昨天父母過來，他與甄寶還沒有真正單獨相處過。
甄寶點點頭，幾分鍾後，她從一樓的衛生間出來，就見傅明時抱著她的大衣站在客廳門口，她往那邊走，他提前展開大衣，像時裝店的服務員一樣，要幫她穿。甄寶心裏甜甜的，默許他幫忙。
晚上很冷，有一絲絲風，傅明時帶甄寶走到一處背陰的角落，然後他背靠樹幹，將甄寶摟到懷裏，低頭問她：“今晚過得開心嗎？”
甄寶用力點頭。
傅明時輕輕摸她腦袋，她的頭發很軟，摸起來很舒服。
“後悔讓你讀大學了。”扶著她肩膀調個位置，傅明時將她抵在樹幹上，俯身說。
甄寶茫然：“為什麽？”
傅明時摩挲她嘴角，幽幽道：“明年四月，你會滿二十周歲。”
甄寶還是不懂。
傅明時不用她懂，從後麵托著她腰將她往高了抬，深深吻她。不能做別的，他的吻技修煉地越來越好，甄寶整個人像是飄了起來，好像世上最快樂的事，便是被他抱著，被他親著。
親了很久很久，傅明時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抱起她往回走。
“放我下來。”到了門口，甄寶緊張地說，怕被長輩們撞見。
“他們都在房間，沒空管咱們。”傅明時非常自信，不顧甄寶反對，抱著她往裏走。傅征夫妻住三樓，經過三樓時，甄寶心跳特別快，幸好有驚無險，順順利利來到了她臥房前。
傅明時放下她，目光溫柔：“晚安。”
目送他下樓，甄寶回房第一件事，先上網搜索“二十周歲”。首頁都是一些與傅明時那番話沒關係的，一直拉到網頁最下麵，才在相關搜索裏注意到一條“結婚年齡規定”。
甄寶呆住，女人結婚的法定年齡，好像是20周歲？
所以，傅明時是，著急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