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幌子罷了
翌日，慕百川換好了朝服，早早的就進了皇宮，這件事情務必要和皇帝說清楚。
皇帝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再清楚不過，即便是他昨天就已經開始懷疑慕子辰，可到底是沒有證據，他若是就這樣貿然的說了出來，皇帝隻會以為是他在挑撥他們父子的關係。
皇帝放下了手裏的折子，眼下還並不到要上早朝的時間，他隻在養心殿裏看著前幾日裏各個地方官員所上報的要事。
“川兒，自從他隻非懷有身孕之後，朕許久都不曾見你這般早的上過朝了，可是有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慕百川看著坐在龍位上的皇帝，忽然間跪在了地上，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蘇錦繡交給他的那一塊玉佩。
“父皇，昨日兒臣看著辰王身上的那一身傷便心中有所懷疑，父皇可還曾記得幾日前震驚京城的那一起懸案？青樓裏的幾個姑娘一夜之間橫七豎八的死了個幹淨。”
皇帝皺了皺眉頭，連忙站起身來，“朕自然是記得的，今日裏你前來莫不是有了什麽線索？還是已經找到了真正的殺人凶手？”
這件事情在整個京城引起了恐慌，雖然隻不過是死了幾個青樓裏的妓女，可說到底還是讓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
慕百川重重的點了點頭，隻是卻欲言又止。
“川兒，你是朕最得意的皇子，朕可從來都不曾見過你這般吞吞吐吐的模樣，有什麽你大可直言不諱便是，你我先是父子才是君臣。”
慕百川將拿在手裏的玉佩遞給了皇上，“兒臣當時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什麽，隻是覺得幾個女子的死相都極其殘忍，後來讓人封鎖了案發現場，隨後巡查的人發現了這一塊兒玉佩。”
皇帝將玉佩拿在手裏掂量掂量，隨後又仔細的翻看了一番，並沒有察覺有什麽異樣。
“可有查清楚這一塊玉佩是誰的？”
這玉佩不管是質地還是做工都極其精細，若是不出意外定然是皇家人的。
“已然查清楚了，能夠佩戴這樣玉佩的，隻有皇室的人。即便是王侯將相都還遠遠夠不到這個級別。”
“啪……”
皇帝大怒，一隻手中中的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桌子散落了一地。
一旁伺候的幾個宮女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就連太監都拿著拂塵，隻乖乖的在一旁聽著。和伺候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宮女將掉在地上的折子連忙整理了起來。
“是誰敢這麽膽大包天，天子腳下居然做出了這樣膽大妄為的事情？簡直是丟盡了皇家的臉！罰，一定要重重的罰！朕倒是要看看誰還敢這般放肆。”
慕百川跪在地上，“這一塊兒玉佩是辰王的。”
整個大殿裏忽然間安靜了下來，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氣氛愈發的緊張。外麵似乎是有烏雲擋住了陽光，屋子裏昏暗暗的。
皇帝的眼睛裏帶著些打量看上了慕百川，不待皇帝說話，慕百川先行道：“父皇不必這般瞧著兒臣，兒臣與辰王不和，乃是京城中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是兒臣為人光明磊落，父皇也是知曉的，兒臣也沒必要用這些肮髒的手段來陷害他，更何況這玉佩乃是辰王隨身佩戴之物，兒臣又怎會得到？”
皇帝笑了笑，“朕不過就是覺得這些事情存在這些誤會，辰王身子虛弱，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且起來吧，你們兄弟二人情同手足，哪裏有什麽隔夜的仇。”
慕百川從地上站了起來，麵試冷若冰霜。
“父皇可是還記得這個樣式的玉佩還是父皇贈予我們幾個，每個玉佩的背麵都分別有我們的名字，父皇手裏的這一個後麵寫著的便是‘辰’。”
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不想讓慕百川再繼續說下去。
“川兒，你自幼就是最聰明的那一個，所以朕才覺得於情於理，你都是應該坐在皇位上的那一個人。你們兄弟十幾個，待有朝一日，你登基為帝，他們都是你的左臂右膀！你可懂朕的意思？”
慕百川抬起頭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皇帝，沒有任何要退卻的意思。
“可是父皇是不是忘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這樣的事情若是不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恐怕難以平民憤！”
王室又如何？他慕子辰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麽便要為這些事情付出代價，倘若事事都有皇權為他撐腰，那日後恐怕是要天下大亂的。
江山是如何打下來的？慕子辰不知，可是他常年征戰沙場心裏最是清楚，能夠讓百姓心服口服的，從來都不是靠武力。
皇帝聲音裏帶了些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了，不過就是死了幾個妓女而已。這天底下沒日裏死的人眾多，倘若是一個個的都要找出證據來，皇帝每日也就不用做別的事情了。”
慕百川隻是勾了勾唇角，皇帝這般偏袒慕子辰，不過就是心疼她而已，“既然父皇如此，那兒臣便無話可說了。”
隻是長此以往，這江山還穩不穩便是另一說了。
皇帝自然是瞧得出慕百川眼睛裏的薄涼，可是身為父親，他自也是為難。
“來人，死牢裏的罪犯越獄出逃，殺了青樓裏的妓女，如今捉拿歸案處以死刑，獄牢裏的獄卒看管不嚴，一律革職，另責五十大板！”
聽到皇帝說的話之後，慕百川隻是輕輕地笑了笑，隨後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皇宮，若是身為皇帝都這般窩囊，那麽這個太子之位不要也罷。
瞧見慕百川憤憤不平的回了太子府，蘇錦繡自然已經猜到了怎麽一回事。
自從聽說慕子辰病了之後，她心裏就已經有了底，若是他健健康康的，說不定皇帝還會責罰他，可眼下他的身子已經虛弱了，這般皇帝隻怕隻會包庇他。
果不其然，這天下繞來繞去終歸是繞不過一個“權”字。
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隻不過是說出來哄著些百姓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