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府裏出事了

  那門童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中年的女子立馬上前一步,“放肆,閉嘴。”


  眾人這才回味過來,方才這說書人說的怕是有原型的。


  慕百川和蘇錦繡兩個人隻在一邊看著,說書人放下驚木,站起身來。


  “不知老板娘為何忽然心虛。”


  蘇錦繡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剝開給了小糯米和月兒各一半,又看向慕百川,“聽聞京城前街有一家染坊的老板娘被人冤枉,沒等的被夫君洗白就在牢裏慘死了,你可知這件事?”


  慕百川凝眉,“有這回事?我怎麽從來都不曾聽說過?”


  蘇錦繡揮了揮手,摸了摸小糯米的頭,以示安慰道:“小糯米,月兒,父王和娘親還有些要事,今兒個你們二人先行回府,改日娘親帶著你們玩兒個痛快如何?”


  兩個孩子雖然還沒玩兒盡興,可都是懂事兒的,點頭作揖,“孩兒告退。”


  花顏和春蘭一人牽著一個,蘇錦繡輕輕笑了笑,“去吧。”


  身邊沒了孩子,蘇錦繡自是少了許多顧慮。抬眼拿著扇子扇了扇,“你身居高位,自是無人敢告訴你這些,可那女子八成是冤死的了,隻不過沒證據而已。”


  人間四月芳菲盡,隻可惜,不知是拿多少人的血染的。


  慕百川歎了一口氣,這話倒是不錯了。拿著些高管俸祿的大多都是報喜不報憂,說好聽些是不願讓君王煩憂,可偏偏他們一個個都是些不正幹的,到了最後隻可憐了這些無辜的百姓。


  若是有證據,隻怕也就不會有今兒個說書人這甚是生動的“索魂”一說了。


  那女子到底是見過些世麵,也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揚起了下巴,“誰心虛了,在這街裏有些時日的商販都知道這是我家的門童,他擾了大夥兒聽書的興致,難不成我還不能教訓他幾句了?”


  那門童早就一身冷汗了,這女子製止他晚了些,該說的話,他已經悉數說了個幹淨。


  “可是,那染娘的丈夫在染缸旁邊發現了一支毛筆,這十裏八街的,怕是隻有你這門童是四指吧。”


  那毛筆對於這些商販來說算是上好的材質了,想來是時時帶在身邊許久了的,用筆人力道不算小,日積月累的留下了四個指印。


  蘇錦繡凝神,“是個聰明的。”


  那老板娘終是無話可說,來了一行官兵將她押了下去,蘇錦繡有些遺憾,“隻可惜了,枉死的那女子沒能等得到平反昭雪。”


  兩個人正看著好戲,忽然影七過來,伏在慕百川耳朵旁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隻瞧著他臉色微微變了變,壓低了聲音道:“府裏出了些事情。”


  還不等蘇錦繡回過神兒來,慕百川就已經拉著她上了馬車。


  “怎麽了?”


  慕百川抱著劍,“你可記得一月前進府的有位趙氏?”


  蘇錦繡眼睛裏迷茫,誠然,她是記不起來的。


  “那日太子府連同著陪嫁丫頭大大小小來了進三十餘人,我總共與她們碰麵不過一隻手數的過來,那裏記得什麽趙氏。”

  說句良心話,她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羅顏鈺和那日寧府的兩個姐妹了。


  “趙氏慘遭毒手,眼下已經去了。”


  蘇錦繡本是要喝茶,聽聞此事愣了一下又放了下來。這太子府難不成是有誰克女人?怎麽進了太子府的小妾一個個的都這麽紅顏薄命。


  回了太子府,小糯米已經對著屍體研究了許久。瞧見蘇錦繡過來,稍稍作揖,“父王,娘親。”


  蘇錦繡隻瞥了一眼,這趙氏死的實在是淒慘,七竅流血不說,臉也是被人劃花了的,忍不住砸了咂舌,“這一看就是一個女子的手段了。”


  慕百川不解,繞著屍體看了十來眼,“為何?”


  蘇錦繡惡狠狠瞧他一眼,委實覺得他實在不了解女人,這趙氏許是個美人兒,不過眼下是瞧不出來一分了,通俗一些給人毀容這樣不具有致命卻極具殺傷力的手段,男人是做不出來的。


  畢竟女子最多在意的還是這一張臉,這世間便是這道理,永遠都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我竟是白教了你。”


  慕百川委屈,這仵作之術他自詡學的還不錯,可是除此之外,蘇錦繡也沒教過他隻看一眼屍體就曉得凶手是男是女啊。


  “娘娘。”


  倒是花顏,跟在她身邊久了不用再多說就已經將工具準備好了。


  點燃了紅色的蠟燭,將蠟油滴在了屍體的傷口上,那蠟油居然不凝聚,始終都是油的形態,那銀針取了一點兒血跡,隻覺得好生奇怪。


  “這是什麽毒?能讓人七竅流血應是劇毒,可是這血液居然沒有任何異常。”


  這世上九成的毒都會讓人血液發黑或發紫,可是這人的血液卻是溫熱且鮮紅的。


  拿匕首在屍體的靜脈上劃了一刀,流出來的血液沒有變化。蘇錦繡緊緊鎖著眉頭。難不成這趙氏自身會化解毒藥?可若是這般,她就不會被毒死了。


  正是不知該要如何下手的時候,小糯米拿了他生日時蘇錦繡送於他的匕首直接劃開了屍體的腹部,“你娘親你看!”


  蘇錦繡聞聲看過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好霸道的毒。”


  這毒單單是看血液是瞧不出來分毫的,可是趙氏的腹部已經空了,隻剩下了一截血肉模糊的腸子,“花顏,去拿一隻碗來。”


  拿了碗,蘇錦繡用匕首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刀,慕百川皺眉,“錦繡!”


  “我不會拿命去查案的。”不過就是放一點兒血而已,隨後又放了幾滴趙氏的血,趙氏的血連同著蘇錦繡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了固體,附著在了碗沿上。


  有了些眉目,順著趙氏已經空了的腹部斜著劃了下去,內部是已經腐蝕了的闌尾,倒了些加了鹽的水,那血果然變成了黑色。


  蘇錦繡收起了手裏的東西,取了一些水,用鬆香化開,那血立馬分成了兩層,將血給太醫瞧了瞧,蘇錦繡細細詢問道:“太醫可是知道什麽樣的毒會侵蝕人的五髒六腑,卻不會對血液造成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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