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驚夢寒唯有恨（九）
順鈺一連三日都陪在她的身旁，生怕她出了什麽意外，他那麽在乎她的肚子的這塊肉嗎？方小芹真是懷疑他到底是什麽目的。
皇宮內的第二個女主人便是皇後，她攜同其他妃子一起前往看望方小芹，順鈺則以方小芹的身子處境不適合探望，直接推掉了。
這一個深夜裏，方小芹在半夜突然醒來，睜開雙眸之際，看到她的chuang塌邊有一處黑色的身影，這個影子她肯肯定不是順鈺。
“誰……”方小芹看不清他的麵貌，她差點驚呼出聲，因為這個身影的主人發話。
“小芹，是我。”這一道她牽掛已久的聲音終於出現。
方小芹喜極而泣，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問道：“你到底去了哪裏啊，為什麽你就這麽消失了呢？”
方小芹不有些責怪莫離，他現在出現在她的麵前，那麽至少表示他是平安的。
莫離微微地斂眉，勉強地發出了一絲的笑聲，她不喜歡他，那至少她的心還是會牽掛著他，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莫離解釋道：“你那日離開之後，我便去尋你，可是遇到了順鈺，我則知曉我若是不引開順鈺的話，你就跑不掉了。沒有想到順鈺對我一直窮追不舍，直到那一日，追我的人突然消失了，我心中猜測著你肯定被他給抓回去了。”
她的美眸微微地一凝，有些啞然失笑，似乎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苦悶在她的心中積壓。
“其實兜兜轉轉，我依然落入了他的手中了，我無論這麽逃，卻怎麽逃不出他的手心。他不想放過我，嗬嗬。”
莫離想要上前安撫她顫抖的身，他卻未動腳步，隻能透過黑暗，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
“這次我回來就是確定你是否被抓了回去，沒有想到你依然落入了他的手中。也許你們的緣分比較深吧，若不然你也不會有他的骨肉了。”
骨肉，方小芹的心再一次地掀起了波濤，他們之間的唯一的聯係就是他們的孩子吧？他那麽緊張這個孩子，如今他今晚很是意外的不見了。
她極為牽強地彎了彎唇角，“其實這個並非我所願，可是多了這個孩子，我卻變得茫然無措了。其實你與贇王爺說的對，他並非真心對待我，可是我卻深信不疑，我是不是很傻呢？我真的太過於天真了，他一直愛的人是林夢楚，十年如一日，隻是我不願意去相信，也不敢去。”
雖然屋子很黑，看不到一絲的亮光，但是莫離完全可以聽的出她內心的萬般無奈與糾結。
“在愛情麵前我們往往失去了思考能力，不過你應該慶幸你已經看破了他，不是嗎？隻是沒有想到看破了他的麵目，卻懷了他的孩子，你的糾結我懂得。”
他真的懂得，她像是一個被人逼迫的羔羊一樣，沒有自己的自由了，她沒有了出路，可是這個羔羊的主人卻是一個狼子的心。
“謝謝你能夠懂的，我真心謝謝你。其實那一日，我之所以離開，那是因為我不想成為你們的附屬品，我更不想你因為幫助我而引來了順鈺的報複。”
方小芹的眼眸中漸漸地分泌出一股液體，晶瑩的液體滑落到了她的臉頰處，她咽了咽口水，想要把心中的苦悶一起咽下去，卻是徒勞。
“我知曉，我若是不知曉你的意圖，我也不會幫你去引開了順鈺了。我明白你的顧慮，以後你怕是離不開他了吧？”
這句話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了許久，他已經暗暗地思量，害怕她的答案，可是卻依然懷著一絲絲的希冀。
“想……可是我怕是再也不能吧？我不是隨遇而安之人，可是我真的害怕順鈺的手段，冬梅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了，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了傷害。莫離，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你回去醫廬好嗎？”
她知曉她開口求他，他肯定會答應的。
可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莫離沒有猶豫，很是幹脆地拒絕道：“恕難從命，你知道我下山的目的，如果解不開我們之間的纏結，我想我就算是回去，我的心還在這裏，我回去又有何用呢？何況你現在還是需要我的時候。”
他看到出來她的不舍得，她剛才的語氣就已經告訴了他，她一定會留下他的血脈了，那麽她不會離開。
待在順鈺的身邊，那麽自然地要幾分的凶險了，他是大夫，自然了解的多一些。
“在你的麵前，我都是那麽清楚被你看穿。可是你留在我的身邊照顧我，我隻怕順鈺會發覺你的身份，那麽我不想你被……”她顫著音說道。
“我害怕什麽啊，隻要你平安即可。”
他的這份關心太過於沉重，她根本背負不起，方小芹搖搖頭，否定道：“不可以的，我真的不可以讓你去冒險的，莫離。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這麽自私的，你幫過我很多次，我不能再讓你涉險了。”
方小芹不斷地搖首否定了他的建議。
莫離的眼眸一冷，像是更加認真了幾分，“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你不用勸我了。我說過我下山的目的是因為我們有緣分，師父也說過你的命理特殊，需要有人幫助你，而這個人便是我了。”
方小芹忍禁不禁，輕笑出了聲音，莫離的說法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她白了莫離一眼，“你啊，這種都可以被你說成活的，看來你的決定已經無法更改，我看我再多費口舌也是徒勞了。”
莫離輕鬆地笑了幾聲，看到她的這種暫時的釋然，他的心仿佛也輕了幾分。
“對了，我還不知曉你的決定，你是否一定保住孩子呢？還是你想要……”莫離知道這個問題很傻，她如此的善良，怎麽可能會扼殺了還未成形的骨肉呢？
方小芹重重地哀歎了一聲，無奈地發笑，“你知道我的個性的，我怎麽可能下的了這個手呢？我根本無法做到，所以我肯定會好好地保護他的。我不會讓他成為了順鈺的武器。”
武器？莫離的腦子飛快地轉動，他很是錯愕地看向了方小芹，雖然他看不到她是什麽表情，但是可以肯定是她的堅定。
“好，所以你更需要我在你的身邊保護著你了。”
她瞪了莫離一眼，朝著他做了鬼臉。
“好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你若是真想為了什麽緣分留在我的身邊的話，那麽你就聽從我的話了。”
“聽從你的話？”莫離難以置信地重複方小芹的話，隻是他隨即發出了一聲的輕哼聲，似乎對她的話很是不屑。
“我莫離堂堂一個神醫聽你的指揮，那我一世的英名恐怕就此毀了吧？”莫離故意開玩笑道。
“有何不可？”她鼓起了腮幫，故意裝出不滿的樣子。
“我的身份就已經決定了我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人，我怎麽可以聽從一個傻王妃的指示，要不然這要是傳出去，估計從此江湖上沒有神醫這個稱號，隻有傻王妃的跟班了。”
他如此開玩笑，她終於開懷地大笑了一聲。
“你……你……莫離，我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你是這麽一個有趣的人啊。笑死我，笑死我了。”
莫離馬上做出噓噓的動作，“噓噓……別笑得那麽大聲，要不然我要是被抓住的話，那可是砍頭的死罪了。”
方小芹馬上意識到，她慌忙地點點頭，“是……是，我疏忽了。”她輕聲細語地回答道。
“對了，你想不想知曉順鈺此刻在哪裏？”莫離湊過來，問道。
方小芹瞪大了眼眸，“他在哪裏啊？”
“那你跟我來。”莫離拉著方小芹的手，慢慢地靠向了窗口，“你從這裏出去，然後左拐，一直走沒有任何的轉彎，直到你看到一處荒廢的庭院，那你就可以在那裏看到他了。”
方小芹微微地點點頭，“那你呢？”
莫離指了指上麵，隨即嘿嘿地傻笑。
“哦……”方小芹拉長了聲音，她明白地點點頭，“那我明白了，我不能這麽招搖，你在下麵走，你在上麵飛。可是你為何要帶我去看他在何處呢？”
他在何處關她什麽事情，反正順鈺對她而言，現在隻是她報仇的目標而已。
莫離恢複了往日的冷淡，他撇了撇嘴角，輕歎出聲，“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希望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是什麽一副的嘴臉。”
“好。”她真的希望可以更加地看到他到底都幹了些什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了。
隻要這麽一想，方小芹茅塞頓開，“那我們開始行動吧，記住啊，你要小心一點，你可以這麽明目張膽地入宮，但是並不代表皇宮的守衛就那麽差勁啊，可能隻是運氣好。”
方小芹按照莫離的指示，果真她看到了一道破舊的庭院，而這座庭院麵前站立著一個人，他負手而立，這個身影她很是熟悉，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順鈺了。
方小芹沒有走過去，隻是停下腳步，忽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另外一道黑影，如此纖瘦的身姿怕是一個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