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人生隻有情難死（十四）
方小芹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才大膽地睜開了雙眸，她聽著外麵沒有了動靜，確定外麵沒有了人，她才起了身。
她已經在chuang塌上躺了一天一夜了，她都快被悶死了。便搬了一張凳子到了屋子外麵。
“王妃，王妃，你怎麽可以……”那些丫頭見了方小芹搬著凳子，心都快要跳出嗓子間了，幸好此時那個緊張的順鈺王爺不在，若是發現，她們兩個人不知道會不會被處以責罰了。
“我還沒那麽脆弱，隻是覺得外麵的陽光正好，我想曬曬陽光而已，你們真的不用那麽緊張的。”方小芹放下了椅子，讓那些下人搬動，隻是剛剛搬到了走廊，順鈺自己親手搬了一張貴妃椅過來。
方小芹一想起他的那個告白，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不經意間她的小臉飛起了兩片的紅霞。
“下次你再自己動手的話，我可是要生氣了。”順鈺佯裝生氣，白了方小芹一眼，黑眸之中早已經盛滿了寵溺。
“好吧，好吧，我不動手就是了。”她感覺自己像一個珍惜動物一樣，被他看得牢牢的，生怕有什麽意外。
她嘟起了小嘴，很是無辜地表示投降，心裏想要靠近，卻不敢靠的太近了。
“我跟你爹爹說過了，這段時間，你暫時住在方府，之前不是你寫過什麽斷絕父女關係啊，我已經讓他們銷毀了。王府是不太安全，總有人會興風作浪，我又不能讓你跟孩子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所以隻能委屈你了。”
方小芹隻是搖搖頭，調皮地向他吐了吐舌頭，“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你知道我想家了，你剛好找一個很好的方法讓我住進來對不對啊？隻是我住進了方家，怕是你跟皇上不好說明吧，畢竟現在的風頭對你不利。”
方小芹確實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心思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愛嗎？
順鈺鋪好了貴妃椅，趁她不注意，直接抱起了她的身子，“我不是說過，你以後不可以煩憂其他的事情，你以後隻能煩著我跟孩子，你的記憶真不好。是不是要多打幾下，你才長記性啊。”
“這裏爹爹家裏啊，你怎麽可以如此的……快點啦，放我下來啦。”方小芹不斷地扯著他的衣物，此時他們身邊還有兩個丫鬟未曾離去。
她的笑臉立刻漲紅了起來，她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好像一直燒到了耳根。她不滿地鼓起了腮幫，橫了順鈺一眼。
雖然那兩個丫鬟若無其事地低垂著頭，可是她還是很不習慣，她隻能躲入了他的胸膛，不過此舉正中他的意思。
“怎麽了，你都快當娘了，你還如此的嬌羞嗎？”順鈺戲謔道，看到了她羞紅了臉頰，他心情反而更加的愉悅。
“不行啊，我就是這麽害羞，你快放下我了，寶寶，寶寶又動了。”方小芹不服氣地昂起了頭，向順鈺看去，隻是又感覺到寶寶的跳動，她幾乎驚呼出了聲音。
“什麽寶寶動了？”順鈺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趕緊把方小芹放到了貴妃椅上，眼眸中寫滿了焦急，“趕緊去請大夫，王妃……”
方小芹趕緊拉住了他的手臂，“那是胎動，王爺，你太大驚小怪了。有你當爹當的如此的緊張嗎？”
為何她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覺，好像此刻什麽都不重要了，隻有他們二人。
“回來了，沒事了，你們兩個人先自由活動了，本王與王妃有事情要說明。”順鈺擺擺手，讓她們離開。
方小芹一想起他之前的告白，臉上的紅暈還未退下，紅彤彤的色彩再一次地顯露在她的臉上。
“小芹……”順鈺拉過那把椅子，坐到了方小芹的身邊，他輕柔地喚道：“小芹，你知道嗎？我這一刻覺得好輕鬆，其實這一次真的要感謝我們王府中的妖怪，若不是他們，我也不了解到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她故意裝作不知曉，凝起了美眸，看向了順鈺，口中反複地念叨：“你的心意？”
順鈺微微地頷首，隨即便從腰間拿出一個很大的玉佩遞給了方小芹，“這個是我父皇送給我母親的，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執手一生。我的母妃把它贈給了我，她說找到了自己的心愛之人，可以與我共度一生的人，就送給她。我現在找到了，所以這個我把它送給了你。”
方小芹咽了咽口水，看到他眼底的真誠，她有些懵了，“這個……你沒有送給她嗎？”
不知道是為什麽，方小芹很想知道順鈺是否曾經打算送給林夢楚。
“我不想欺騙你，我曾經有過這個念頭，可是我還未送出去，她就被選入了皇宮了。從此我便開始不相信女人，開始報複，開始了這渾噩的十年。”順鈺一提到這個，雖然已經是很平穩的語氣在說話，可是卻依然有一絲的波動。
方小芹還是捕捉到了他深邃的眼眸中的一絲的紊亂，她有所明白，隻是自嘲地笑了笑，她又不是聖人，怎麽可能連一丁點的妒忌都不會有呢？
“其實我承認我還是很在意你對宸貴妃的感覺，沒有一個女人不在意，雖然說是過去，可是這過去的十年，你怎麽可能說是放下就能夠放下，我明白你。所以這個玉佩，你可不可以暫時地保管呢？也許有一天你真的明白了，你再送給你……”
她的話還沒完，就已經被他捂住了雙唇，他不悅地沉下臉色，瞪了方小芹一眼。
“我不許你這麽胡說，我知道你在意。我已經確定你是我這輩子的女人，我不會放手的，以前的那種深愛，隻是我不懂而已。我整整浪費了十年的光陰，我不會再這麽虛度下去。方小芹，你陪著我好嗎？”
陪著他？真的可以嗎？方小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認真地凝視著他的眼眸，可是她卻找不到一個答案。
順鈺看著她猶豫，心尖開始了一絲的抽搐，他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敢相信我自己，我以為我對你隻是一種責任，一種關心，或者是因為你的倔強，或者之前我曾經利用過你，但是這一刻我很明白，其實我早已經在生活中淪陷了了。我以為這種感覺是錯誤，看到你失蹤了，我沒有辦法欺騙我自己。”
他的眼眶漸漸地發紅，甚至幾乎有些哽咽出了聲音。
方小芹無法不去正視他現在的一切，她感覺自己漂浮在雲端一樣，這種感覺是他給予的，隻是她也會害怕從雲端上摔下的時候，怕是會粉身碎骨吧。
“真的嗎？可是你還是會去複仇，那麽我就無法接受你的玉佩，我需要的人是陪我一起共度一輩子，我喜歡安逸的日子，我不喜歡每日都要小心吊膽地過日子。我知道你的複仇可能是你活下去的理由，你可能是為了複仇而複仇。既然你已經不愛宸貴妃了，是不是……”
他突然之間站起了身子，負手而立，站在她的身邊，雙眼的目光放到了天邊，此時正是正午的十分，陽光有些刺眼，他低下眸子，沒有說話，隻是站著。
方小芹見他不語，繼續說道：“我知曉我死心眼了，可是我就是這麽一個人。你不愛她了，那麽複仇就與她無關了。那你還去嗎？也許你會認為之前的心血不是白白地浪費，那些人不是白白地犧牲了。可是你決定走下去，那麽就會犧牲更多的人。”
她不知曉怎麽勸說他，如果他放棄複仇，她小心翼翼地問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放棄呢？她不知曉自己的答案，她隻知道冬梅不能就白白地死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她不能這麽心軟。
“你說的對，現在已經不是複仇的問題，是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問題。我暗中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我的皇兄這麽可能會看不到一點點呢？我隻怕我一放手，我沒有了能力，到時候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保護你們呢？”
這就是她長遠的目光嗎？方小芹捏了捏眉頭，覺得有些煩憂。
“小芹，你真的在意這些嗎？我們可不可以繞過這個問題呢？我之前說過，等我完成了自己的大事之後，我們從此隱居，你說好不好？”他一麵說話，一麵慢慢地蹲到了方小芹的麵前。
他幾乎以一個低聲下去的聲音來懇求她，她此刻咬著唇，很多思緒在腦海中亂飛，她終究不忍心他失望，也許他走他的路，她也可以走她的路，他為了複仇而複仇，她也不過是這樣子嗎？冬梅，一個她無法邁過去的坎。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你不能再讓無辜的人受到了傷害了。”她微微地頷首，卻不忘懇求他。
“我太開心了，太開心了。”他握緊了拳頭，滿臉欣喜地跳了起來。
“玉佩，玉佩。”他從腰間再次地把玉佩拿了出來，“執手一生從此在你的手上了。”
接受他的玉佩的刹那，她的心開始了彷徨無措，究竟該怎麽抉擇，是繼續複仇還是與他就這麽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