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人生隻有情難死（二十一）
齊贇端著藥走了進來，看著她們姐妹二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他咧了咧嘴角。
“先吃了藥再睡覺吧，小芹，你伺候你姐姐喝藥吧。我已經試過了，藥物沒問題。”
齊贇直接把碗端到了方小琴的手中，他急著出去。
方小芹抬起了眼眸，瞥了齊贇一眼，現在齊贇也跟著她保持著距離嗎？方小芹隻能在心頭暗暗地苦笑了。
“姐姐，先喝藥吧。”方小琴對著湯匙吹了吹口氣，才把藥送入方小芹的口中。
方小芹用過藥之後，便直接睡下，而方小琴則趴在了桌子旁，陪伴著她。
當夜幕開始降臨的時候，方小芹才蘇醒了過來，她看了周圍一眼，方小琴已經不在了，隻有一名宮娥靜靜地站在一旁。
“王妃，你終於醒了，王爺吩咐了，你若是醒來，宮門外的陳侍衛會送你回府。”
方小芹按了按脖子，覺得很酸，她無力地抬眼，淡淡地回應。
“哦，幫我梳洗下。”
果然陳瑞在宮門口等候，與他一起等候的人居然有淩正，此人是淩正肯定沒有錯。方小芹微微地一笑，“辛苦你們了。”
這一路上，大家都是一言不發，大概是因為今日之事吧？
她與往常一樣，住到了自己的新房，可是這一夜，順鈺沒有出現，難道他還在生氣嗎？
一大清早，方小芹覺得精神氣爽，她便早早地起床了，此時的王府一片的沉寂，秋日的涼爽讓她覺得有些涼颼颼的，她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卻看到她的院落空無一人。
順鈺難道不擔心她被人給……，她的心裏感覺有種隱隱地作痛。
踏出了院子的前門，離院子的十米遠各有侍衛把守，而她的住所反而沒有一個人，這倒是讓她覺得奇怪，難道是因為昨天的爭執嗎？可是順鈺豈非是這種小氣之人呢？
“參見王妃……”
侍衛並未攔住她的去路，偌大的王府，在她看來，好像被昨日發生的事情給籠罩了一樣，她漫無目的地亂逛，反正所看到府內的丫頭以及家丁都是十分地謹慎。
不知不覺之中，她走到了順鈺的主屋，她呆呆地站立，想要靠近，雙腳卻邁不開。他此刻會在哪裏呢？他到底是什麽心思啊？
她還是決定繞過了，大家住在一個宅子內，相見不如不見得好，至少有一個念想，至少她不會覺得跟他的距離好遠，他又是一副陌生的樣子。
“屬下參見王妃……”侍衛見到方小芹，便低頭行禮。
她隻是莞爾一笑，笑得極為淡然，她向侍衛點點頭，說道：“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
方小芹噙在嘴角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她沒有再說話，朝前邁出。此時的大門打開了，她心痛的無法轉過頭去，她隻得繼續朝前邁進。
“怎麽，本王就這麽不讓你待見嗎？”順鈺冷冷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了過來。
心痛的無法呼吸，她甚至有一種喘不過氣來，她深深地吸上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正準備回他的話，卻被他搶先了。
“難道你連與我說話也不肯了嗎？”他的話中似乎暗藏著埋怨的味道。
此刻她才緩緩地轉過身子，看到了兩旁的侍衛早已經退了下去。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過不了我自己的這一關。你是一個王爺，在你的眼底是不是別人的生命都猶如螻蟻了呢？我……我不想討論了，我害怕隻會有無盡的爭吵。”
她急忙地轉過了身子，沒有再向他看去，快速地邁開步子，隻想逃離地遠遠地，與他保持著距離，也許也隻有這樣子她才覺得對得起方小芹。
順鈺的眸光一凝，看著她賭氣的樣子，心中湧起了一番的酸澀與絞痛，他不想讓她離開。
“不是，我告訴你不是啊，我珍重每一個人，每一段的感情，冬梅那件事情至是一個意外。那裏是本王的地盤沒錯，可是在冬梅死後，那裏早已經解散了，還有那些人也早已經回家了。你是不是因為這樣子，才對我如此的冷淡呢？”
“意外……”她驚呼顫著音念叨，怎麽說是一個意外的呢？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向他的方向看去。
她搖搖頭，“我不是想要舊事重提的，可是若不是你，冬梅不會死，我也不會在這裏。我本來不屬於這裏，我本來還有自由的，可是我現在關在這麽一個牢籠之中，我覺得好壓抑啊。每一天我都過的那麽辛苦。”
他的嘴角抽了抽，心尖頻頻地閃過錐心的痛楚，難道她就這麽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嗎？她需要自由，難道他就這麽讓他覺得束縛了嗎？
“在我的身邊，你隻有辛苦與痛苦嗎？” 他顫著音問道，他很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是的，是的。是的。”她重複了這三遍，語氣很肯定，她根本沒有一絲的猶豫。
“哦。”他難以置信地凝望著她，可是他在她的眼底隻有看到肯定與決絕，他根本看不出她還有什麽其他的情愫。
順鈺的身子往後一怔，他想要給她幸福的女子也想要逃離她的身邊嗎？他好不容易走入了另外一段的感情，可是她的心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你一直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你一點也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皇上是搶走了你的女人，可是這又怎麽了？難道你要報複嗎？報複之後呢？你會快樂嗎？她會複活嗎？你折磨了你自己，你折磨了身邊愛你的人。你根本不配擁有我對你的愛。”
這句話她思慮了好久，可是此時她卻不顧一切的後果，大聲地宣泄出來，她就怕說出自己也想報仇這四個字，可是她忍住了。
為什麽他們的生活隻剩下了報仇，這一刻她好像想通了，糾結很久的心結終於打開了。
她如果複仇成功，那麽冬梅就會複活嗎？她會快樂嗎？
根本不會，這一刻她罵醒了自己，她抬起了眸華，向順鈺看去，看到他臉上的陰霾，她的心也抽痛，傷害了他也等於傷害了自己。
“折磨了自己，折磨了身邊的人，嗬嗬……我確實不夠資格擁有你的愛。所以我會更加地對你好，讓你感受到了，你會對我有所改觀的，我不會放手的。我錯過了一次，我不會錯過了第二次，方小芹，我的正妃之位你是當定了。”
人生隻有情難死，他對林夢楚的愛根本就是一個存在，硬生生地隔斷了他們之間的愛。她強忍著心頭的痛楚，眼淚早已經潰敗，透過了氤氳的視線，她隻看到一個冷漠的男人站在門口。
“為什麽一定是我，明明知曉我根本就不是方小芹，其實我早該告訴你了，我連方小芹也不是了，我不是你們這裏的人。沒有過去，沒有未來。”
方小芹咬著唇，思慮好久，才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她一直以為她可以將此時永遠地藏在心頭，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說了。
“什麽意思？”順鈺的眸底突然變得勝寒，射出一道寒栗的目光，直直地鎖在方小芹的身上。
“你還記得不?老神醫說過我是一個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的人，因我的過去不是在這裏，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的未來不得而知，因為我可能隨時會離開。我不是你們這裏的人，我不是方家的女人，我不是叫方小芹，雖然這具身子的名字是叫方小芹，但是我的靈魂卻是來自於一個很遙遠的時空，遠到我無法回去。我知曉你肯定不相信我，但是這個確實是實情。”
當這些話說出之後，方小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也許順鈺覺得這種事情不可思議，甚至他會覺得她實在欺騙他，但是她隻是霸占了方小芹的身子而已。
他冰冷的眸子幽深地沉著，看了方小芹半響之後，他繼而連三地發出哼哼的聲音，這一切不過是方小芹想出的方法，讓他知難而退。
“我知道你難以置信，不過我想這個是事實，我懂得東西比你們多的多，我在的那個社會是一個和平的社會，隻有一夫一妻，隻能男女平等，可以追求自己的夢想，可以享有自己的自由。”
她的眼眸之中的淚水早已經打轉了，她哽咽地說道。
“自由，夢想，男女平等。”順鈺反複地念叨著，可是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的輕蔑聲，“你覺得你這麽說不可笑嗎？”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就知曉你不相信，可是這個你不得不麵對，我確實不是這裏的，我為什麽不認識莫離，不是因為我忘記了他，因為我的小時候根本就沒有見過他。”
“這隻不過是你的推辭而已，方小芹，你無須再說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肩膀，“好吧，你若是不信，我無話可說，我確實不是她。我渴望自由，我希望我的男人是唯一的，你不是，我以為我可以接受，其實我跟鈴兒一樣，我沒有辦法不去妒忌。我該是去探望下鈴兒，失陪了。”
她已經努力地克製了住心中的痛楚了，她害怕自己再繼續說下去，她會把自己剖析在他的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