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望天下，誰與同（三十一）
皇上下了一道的聖旨，因為朝廷的局勢，她這個替嫁的王妃可以不用砍頭，但是必須原物歸還，聽起來有多少可笑哦。
隻不過這種方式倒是很好，方小琴至少不會被牽連了，不是嗎？
隻是更可怕的消息傳來：淩正已經與齊贇連成了一線，在短短的幾日便看到了西蠻的一半領土淪入了齊贇以及淩正的手中。
天府國的神秘穀公然地叛變，到處殺人放火，所到的官府無人可幸免。
如果再加上淩正的死士的話，那麽將來的一切是不是要淪入了他們的手中，如果這樣子的百姓將來生活便是一片的水深火熱。
如果她還糾結著順鈺是否可以離開，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麽可能去要求呢？國都快落入了敵手了，那麽何來一片安寧的生活。
方小芹站在了城牆之上，看著牆下的一片火燒的光景，她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蹙在了一起。
昨日，她偷偷地去探望順鈺，沒有想到得到了這麽一個消息。
齊贇讓順鈺交出她去交換被俘虜的將士，他站在她的身旁，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擁著她，好像生怕下一秒就會永遠地失去了她。
“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也許我去了，還是好事呢？齊贇對我肯定沒有戒心，到時候我說不一定還是一個很成功的細作呢？”
她轉過身子去，忍住了眼眶中打轉了淚水，她抬起了頭，輕柔地替他撫去了眉心的褶皺。看著他一臉的倦容，她內心不舍得，但是她已經做了這一個決定，那麽肯定言出必行，因為那麽多的將士還要等著她救命。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過於短暫，我剛剛說服了你與我一起，現在我們就要麵對著分別。我知道你跟我一樣，都是希望和平，我明白我是不會阻止你的，可是可不可以讓我多與你在一起的時間多那麽一點點。”
她看到了他的眼框有些發紅，她隻是很自然地靠到了他的懷中，她也很希望可以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可以長久一些，畢竟當她放開了一切，她才可以得到內心的平和，她好不容易跨出了一步，卻讓她嚐試著離別。
“我也一樣，可是我不能這麽自私了，你看到了嗎？他們的人馬已經漸漸地奔向了我們，我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個領頭的人應該是贇王爺對不對？”
她的心裏一片的酸澀，卻裝作淡然，也許也隻這樣子，她才可以讓他放心一些。
他微微地點點頭，沒有言語，靜靜地擁著她，看到千軍萬馬得奔向了他們，他不由地做了深呼吸，隻能再一次地抱緊了她的手臂。
因為下一秒，他會有一段的日子看不到她了，他忍住了心頭的不舍，笑著說道：“小芹，到了他們那邊，我不要你去做細作。你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麽都不做，我不要去涉險。我隻要你能夠平安，我知道齊贇深深地喜歡你，如果當初我沒有先表白的話，也許你會考慮他吧？”
方小芹不由地側起了鼻梁，白了順鈺一眼，雖然是白眼，看起來卻很溫馨。
“這個時候你還開這個玩笑嗎？一點都不好笑，不過你既然問了，那我就告訴你。我隻是沒有想到如此溫和的一個人也會有此的舉措。他也許是一個曆史遺留下來的一個問題呢？他也許也是身不由己呢？總之，如果你沒有表白的話，也許我真會考慮的哦。”
“你……”他的眉毛一豎，很明顯的不悅已經表現了出來。
她向他微微地吐了舌頭，嘿嘿一笑。
“那是有這個可能呢？隻不過你搶先了一步，你肯定發現了什麽對不對，若不然你會搶在他的麵前嗎？”
他的嘴角微微地張開，樂嗬嗬地看著她的樣子，他隻是假裝生氣，因為沒有如果。他確實會算計，隻是沒有想到算計的結果是他真的愛上了她。
“確實我還是快了一步，要不然現在可能是我才是城牆下的那個人。”
在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開玩笑嘛？方小芹瞟了她一眼，“你不會忘記了吧，齊贇借著什麽名號啊。歸還真正的王妃，嗬嗬。我現在是不是成為了世人眼中的禍水了。”方小芹也跟著開玩笑，她隻是想要氣氛可以好一些，至少在等待的時候，至少在快要分開的時候，他們還是那麽的和諧的。
“他們要是敢這麽說，我直接割了他們舌頭。”順鈺眼眸中的殺意頓然明顯，似乎有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你……”她還正想勸慰他不要如此的殘忍，她正想出言，卻被他搶先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殺氣太重了嘛，放心好了。我隻是嘴上這麽說說而已，我知道我曾經犯下很多的錯，但是以後不會了。隻是這一去……”
他的嘴角的笑意漸漸地收斂住了，甚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舍得寫在了俊臉上。他也隻想讓看到自己開心的一麵，他不想她擔憂，隻要她一切都好，他便安好。
隻是以後的路不知道何時才可以重聚，他隻是用力地按住了她的肩胛，不想去放手卻不得不放手。他知曉她知道了這道聖旨之後，她必然會前去，毫不猶豫地作為了交換，交換妃子，交換俘虜。
方小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她知道他的擔憂，她調皮地扯了車他的下顎。
“你無需擔憂，因為齊贇真心想要我去交換的，他喜歡我，肯定會對我好。我甚至會預測他對我的好肯定好過你對好的好。”
他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他對你好，那便好了。不過我的好隻要求我們一家三口整整齊齊的。”
“順鈺王爺，你可以把我的王妃送下來了……”
他們的對話還未完全說完，就被一陣大聲的叫聲給阻止了。
分別的時刻還是到了，她隻是衝著他微笑，深深地看著他的，希望把他的一切全部地印在了腦海中。
“照顧好孩子。”她想要一個華麗的轉身，可是在轉身之前，她眼眶中的淚水卻怎麽也沒有辦法控製住。
“小芹……”他不舍得將她抱住，“我不想放手，我們可不可以想其他的辦法？”順鈺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這是最好的方法，你別送我下去，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我害怕我會自私，我怕我會舍不得，我們在此告別好嗎？”
“順鈺王爺，請你尊重下我好嗎？她可是我的王妃啊……她被你霸占了這麽久，我現在接我王妃回去，你如此的無禮。我擔心我的手下會對你的手下……”
齊贇的告誡聲音從城牆下傳來。
方小芹聞言，搖搖頭，示意順鈺放手。
順鈺的身子未有任何的行動，僵直在原地，他不想放開她的手，不想放棄。他的黑眸沒有移開過，全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他也希望此刻也許是最後的一眼。
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麽樣的，至少此刻他多麽想要多留下一分鍾，哪怕隻有一瞬間。以前的他不懂得珍惜，可是現在他想要去珍惜，可是時間上卻不允許了。
“放手……這是你現在必須要做的。”方小芹提到了聲音，再次地提醒了他，看到他眼底的不舍，她不忍心，隻好輕聲地勸說道：“我們不是分開的，因為我們的心是在一起的，相信我，以後我們會有再一起的機會。”
順鈺聞言，他的手微微一鬆，卻沒有移動開，依然抓住不放。
“可不可以不放手？”他哽咽地請求。
“不是我要離開，因為我們不曾離開。你再不放手的話，我擔心齊贇不會開玩笑的。”方小芹扯開了他的手，毫不留情。
她必須要做到如此的堅強，她這樣子才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不會再痛，隻要深愛那便是永恒是不是了。
“記得保重你自己，小芹，我愛你。”他在她的身後大聲地叫喊，甚至有一種再去擁抱的衝動，他克製住了，他要對他的士兵負責。
方小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下了階梯，此刻她多麽希望這些階梯是沒有盡頭的，隻是垂下眼眸的時刻，看到莫離抱著順風在等待她。
“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孩子，所以我帶著他看你了。”莫離輕聲地解釋道。
方小芹克製住心頭的痛，凝視了順風好一會兒，“順風，對不起。娘親沒有辦法，以後聽爹爹的話，還有長大跟莫離叔叔學習醫理。”
“你怎麽像是交代……”莫離暗暗地感覺不對，疑惑地尋求解釋。
她嗬嗬一笑，白了莫離一眼，“你想多了，我不能逗留太久了。莫離幫我照顧好他們父子，我知道我欠下你太多的恩情，這輩子也還不出了，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
“你說過我們是好朋友嘛。”莫離翹起了嘴角，不滿地打斷了她的話。
方小芹慌忙地點點頭，“是，我們是好朋友。”她的聲音一落，便俯下身子，輕輕地印上了順風的臉頰。
順風似乎對著如此輕微的動作有些敏感，發出了一絲的聲音。
“好了，珍重。”方小芹心頭縱然有再多的不舍，也隻能悄然地放在心底。
守城門的侍衛見方小芹，緩緩地打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