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改朝換代 梟雄早殤
契丹皇城的動蕩不過一天的時間便被鎮壓下來,其他的貴族就連發生了什麽都不清楚,隻是第二天契丹皇城敲起了喪鍾,貴族們聽著這喪鍾,心裏有些悚然。前段時間七皇子和八皇子以雷霆之勢把控了朝政,就連同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占領了整個皇城,他們雖心有不滿,可惜各家的勢力都被哈齊格帶走去了前線,自己以及家人們都在皇城裏,就算是想做什麽都投鼠忌器的,這便一直不敢擅自行動。
可惜這個時候皇城的喪鍾將一眾的貴族敲醒了,哈齊格是徹底的沒了,那契丹落入誰的手呢?不管怎麽樣,自己終究是押錯寶了,隻希望信任的可汗能既往不咎,饒了自己一命吧。
而天牢裏的哈齊格自然也是聽到了響徹整個皇城的喪鍾,他內心悲哀,可是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出來。前一天晚上老七和老八沒有要了自己的命,大約是因為自己時日無多,根本就不願意再自己動手,以免以後沾上弑兄奪位的罪名吧,這不兩個人便將自己關進了天牢,身邊的人他們倒是處理的幹幹淨淨。即便這個時候大軍到了也是於事無補了,契丹與別處不同。契丹皇室的士兵很少,更多的是依靠各個貴族,如今貴族們都被把控住了,又怎麽可能再起別的心思?
隻是他在天牢裏還是心有不甘,怎麽會這樣呢?前世的他是因為貪戀了美色,最終死在了舒蔓茵的手上,重活一世,他帶著複仇的心去找舒蔓茵,更是有了前世的警惕和經曆,可是卻不曾想舒蔓茵的身邊有了一個更強大的墨瑾瑜,而自己又一次死在了女人手裏,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的手裏。他苦苦一笑,最終長歎一聲,直到臨死他都還是一直不甘心的。
此時的契丹已經開始在走下坡路了,自從哈齊格失勢之後,他所掌控的貴族們大多被馴服,有些不甘心的也被拿下了,等到大軍回來之後一看,哈齊格早就不再了,即便再有不甘心也是無用了。隻是可惜了整個契丹王朝此時便如一盤散沙一般,老七和老八聯合起來對付哈齊格的時候挺團結的,可是等到哈齊格一死,兩人便為了誰能做大汗大動幹戈,更是內戰不已。
而舒鎮遠奉命守在邊城,就是等著契丹內部打的紛爭不已,元氣大傷的時候一舉進攻,徹底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因此契丹內部如今是戰亂不堪,不光光是老七老八,更有其他的子女一見皇城內部大亂,契丹群龍無首,也開始動起了心思,這個時候墨瑾瑜可沒有再支持哪一方了,隻是冷豔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尤其契丹老可汗留下的子女不少,有不少人之前一直被哈齊格壓製著,倒是不敢起什麽心思,而此時老七老八隱隱有坐上大汗的趨勢,其餘的皇子們都坐不住了,那樣無腦的兄弟都能行,自己又為什麽不能上去呢?
這裏麵要提到兩個人,一個是古曼麗,自從那日哈齊格兵敗之後,古曼麗便離開了皇城,這也是她與老七老八做交易的要求,她為他們提供消息,事成之後她要遠離皇城。因此在那晚結束之後古曼麗又重新回到自己原先的部落,給自己爹娘和族人們照看墳堆。
而另一個要提到的就是舒心了。那晚她跟在哈齊格的馬車之後回到了契丹皇城,此時的她是被綁在馬車後麵的,眾人見到她的時候早就已經被馬拖得不成人形了,半邊身子的皮都被拖沒了,就這麽血淋淋的吊著,眾人都以為這個人是死了,所以誰都沒有理會她,更是不想去和一個死人計較什麽。等到舒心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後半夜,不得不說惡人的命終究是硬的,即便是變成這般模樣都沒有讓老天要了她的命,所以在她醒過來之後還是想辦法解了自己手上的繩子。這繩子在地上拖了許久,早就磨掉了,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便從馬車後麵掙脫來了。
她雖然重傷,隻是命硬,還是托著身子躲到了一處房根底下,第二天這房子的主人看到這麽一個姑娘半死不活的靠在自己的屋子底下,倒是起了同情心,這家人家是個獵戶,老夫妻兩個,心善,也是費了不少的草藥,總算是將舒心的命從閻王爺那裏搶了回來,隻是半邊的身子是再不能看了,所以即便是命活了過來,舒心還是用頭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半邊能看的臉。
正巧皇城大亂,她也隨著逃難的眾人離開了這個讓她噩夢一輩子的契丹,憑借著自己一路以來的記憶,走到了契丹邊緣,她心裏明白不能去舒鎮遠所守的城鎮,那裏一旦被發現就是萬劫不複,因此又搭上了一行商人,隻說自己是被契丹搶過去的可憐人,人家倒是也讓她上了馬車,將人一路向南帶著,到了新的城鎮。好不容易在這新城鎮落了腳,好在她之前的繡技還在,便靠著給別人做些繡活維持生計。
再說尉遲都問,這段時日他雖然一直在往京城的方向去,但是無奈朝廷反應的極快,很快他便發現各處的城防也嚴了不少,許多地方加緊了巡邏,硬攻了幾次都是無果,便在自己的營地駐紮了下來,也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再加上這些日子聽說了契丹那處的情況,更是讓尉遲都問心有餘悸,契丹的事若是沒有朝廷中人在幕後做推手的話,他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這做事的手段他隻有想到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九王叔——墨瑾瑜。雖說他不清楚為什麽墨瑾瑜這一次願意出手幫助尉遲澤那個庸才,但是就僅憑九王叔出手這一點,就讓墨瑾瑜有些擔心。這個九王叔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厲,更是出其不意,所以這段時間他也試圖聯係自己埋伏在京城的舊部,隻是回應的少,從能回到自己手裏的消息上看,墨瑾瑜已經將自己埋在京城的人手鏟除了七七八八,這讓他很是心驚,這裏麵很多人都是官職不顯的,怎麽就一下子被拔了個幹幹淨淨呢。
這些天的晚上,尉遲都問更是徹夜難免,這些時日他的噩夢越發的頻繁起來,夢裏的那個女人一點點的清晰起來,隻是他還是看不太清楚她的臉,隻是每每都會從她尖叫著,叫囂著來世化作厲鬼都不放過自己的噩夢裏驚醒。這讓他很是不安,於是在某一天,他拜訪了當地一處高僧的住處。
“你們都在外麵把守著,不得進入叨擾。”他帶著一群人進到廟宇前,還是讓人守在了外麵,這些人身上煞氣太重,尉遲都問既然抱著求人的心,自然是不願意叨擾了廟裏的高僧的,這一點上尉遲都問做的從來都是不落人話柄的。
廟裏的小和尚見到尉遲都問來了,到也沒有太在意,反而像是早早的就準備了一般,不多時,一個小和尚便朝他走了過來:“這位施主,主持已經等候許久了,還請施主雖小僧過來。”
“主持師傅已經知道我今日要到訪?”尉遲都問有些疑惑,雖說他一直覺得佛法高深,但是他沒有真正的去相信過,這會他卻不由懷疑了起來。
“師傅說,一切自有定數。”小和尚也不多話,一個施禮之後便帶著尉遲都問向著深處的祠堂過去。
走了一會之後,尉遲都問便見到了老住持的住處,小和尚雙手合十:“師傅便在那邊的廂房,施主請。”
等到尉遲都問進去了之後,這才心中大驚,這老和尚赫然就是當初雲遊至京城,為舒家姐妹解命的那位:“不知原來是高僧在此,倒是本公子施禮了。”
那老和尚微微睜開了眼睛:“施主無需多禮,你我相見本就是天定,既是天定,便是有緣。”
尉遲都問也不推辭,盤腿在老和尚的麵前坐了下來:“高僧可知我今日來意?”
“自是知道的,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五陰盛。施主的疑惑與前世有關,有因必有果,即種因,則得果,一切皆為命中注定。”老和尚打了個機鋒。
“還請方丈為在下解惑。”尉遲都問老和尚不多言,心中疑惑無法釋解。
“哎,施主本是天定之子,隻可惜前世的一場姻緣,施主負了不該負之人,如今天道輪回,萬般皆苦,是成是敗,還是在施主的一念之中啊,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啊。”老和尚說完這句話,又緩緩閉上了眼睛,表示並不願意多說了,要不是見不得這世間陷入戰爭,老和尚今日也不會多話。
尉遲都問見老和尚閉上眼不再多言,自己也明白了意思,還是雙手合十,在這裏告辭了,隻是來了一趟他又有了疑惑,既然是前世的姻緣引起的,這一點他在夢裏也能猜到一二,可是現在那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麽她竟有如此大的能量,能改了自己的運道?能將自己一介真龍之命格,改成如今六親不認,叛亂起兵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