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惑術害人不淺
廚娘見有人捧場,嘿嘿一笑,繼續道:“還別說,那王瞎婆啊,真的是變成了一個美人兒。而且啊,是越看越漂亮的美人兒!”
眾人一陣唏噓不已。有人相信,有人執意,有人吵嚷著要去看看。
廚娘道:“反正啊,我尋思著,那王瞎婆醜了一輩子了,卻在嫁與老道後變得美豔,我也要去求求老道,看看有啥法子把我變好看不。”
那赤腳大漢淫笑道:“那王瞎婆可是陪老道睡了幾晚才變好看的,你若想變好看,也不用去求那老道,哥哥我就能幫著忙。”
廚娘也是潑辣之人,掄起炒勺就去打赤腳大漢。
一時間,小酒肆裏熱鬧非凡。叫罵聲、嬉鬧聲、起哄聲、驚呼聲,生生不絕於耳,煞是熱鬧。這就是市井之樂,也是胡顏最喜歡看的熱鬧。她趴在酒肆的窗口看了半晌後,這才轉身離去。
胡顏一路行到封家門口,跳上新修葺好的牆頭,喊道:“封雲起!”
無人應。
胡顏又喊:“封雲起,大相公,你的親親娘子來看你了!”
還是無人應。
胡顏眼睛一瞥,對一棵樹道:“喂,你家主子呢?”
樹不語。
胡顏手臂一抖,一枚銅錢飛出,打在了樹木的陰影裏。
一聲悶哼響起,卻始終不見人影出來。躲在樹後的無涯在心裏直喊倒黴,卻不得不探出半個腦袋,開口回道:“主子出去了,不知去了何處。”
胡顏問:“騎馬還是步行?”
無涯猶豫過後,還是決定坦白交代:“騎馬。”
胡顏又是手臂一抖,無涯直接將頭縮回到樹後。這女人能打又能罵,自家主子都奈何不了她。自己若與其硬碰硬,哪裏會有好果子吃?
一聲金屬入木的聲音傳來,胡顏消失不見。
無涯從樹後探出頭,卻發現樹上鑲著一隻金元寶,金燦燦地晃人眼睛。
他心裏明白,那金元寶是胡顏打賞給自己的,於是取下元寶,塞進袖口。
那些隱身在其它地方的護衛們,皆暗自咂舌不已。沒想到,胡顏出手竟然如此闊綽,不知道的,哪裏曉得她隻不過是一名小小的護衛啊?看來,衙門的油水果然足啊。
胡顏走著走著,隨手一撈,抓過一隻蝴蝶。她劃開指尖,隔空寫了一道符後,將血滴落一滴在蝴蝶的身上。胡顏展翅飛走,胡顏緊隨其後。
第一次夜探小哥哥的時候,她在他的坐騎額頭留下萬裏尋芳咒,並滴落一滴血成契。如今要尋到小哥哥,還要看這蝴蝶的能力。這些巧小的生物,比人的感覺更為纖細敏感,可預知風雨山洪,用來作為引路蝶,最是合適不過。
胡顏一身淺色紫衣,隨著白色的蝴蝶閑庭漫步,看起來當真是無比悠閑。
走著走著,天色終是黑透了。
豔山腳下,白色的蝴蝶舞動著翅膀,輕輕地落在一匹馬兒的額頭上。那馬兒膘肥體壯、通體黝黑,一口馬牙白又亮。
胡顏心中一喜,暗道:呦嗬,這不是封雲起的坐騎“封雲不喜”嗎?
環顧四周,發現樹後有響動。
嘿嘿……封雲起正在小解?
她姑且前去一探,若看到想看到的東西,大不了她人債肉嚐嘛。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太過拘謹就不正常了。
胡顏勾起唇角,悄然向樹後探去。
她的動作間,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啊,她是要對封雲起施展魅術的。她素來不是一個循規蹈矩之人,更不是一個一身凜然正氣的大祭司,為了達到目的,用些手段,有何使不得?那些衛道士們成天哇哇大叫地喊著除晦匡正,不過是嫉妒那些歪門邪道手段了得,吃香喝辣還能玩女人,而自己卻頂著正道君子的名頭,不敢肆意取樂而已。當然,也有那真真正正的正經人,卻決計不會是她胡顏。
胡顏擔心自己的媚術不到火候,於是揉碎了老道給的迷藥,攥在手心。心中默念其魅術的口訣,眼中湧現出兩個好似能吸食人靈魂的藍色漩渦。
她探頭看向樹後的時候,手腕震動,順著風,將整顆迷藥的粉末悉數拋向了樹後之人。
恰巧,那人如廁完畢,正提起褲子抬起頭,與胡顏對視一個正著。
二人四目相對,與夜色中靜靜燃起一束火花。
樹後之人眼含癡迷地望著胡顏,暗道:“想不到,夜下見她,竟如此懾人心弦,猶如芝蘭玉樹、率性風流,令人怦然心動。”
胡顏在心裏咒罵道:“我日!封雲喜這貨怎麽會在樹後?!”她想要收回目光,卻突然看見封雲喜的脖子上掛著一隻樣式古樸的鑰匙。
鑰匙不大,隻有半指長。沒有任何的雕琢痕跡,就仿佛是渾然天成一般,十分瑩潤。打眼一看,會以為那是一枚銅器,但細看之下便會發覺,那鑰匙非金非銀非桐非鐵,更不是瑪瑙玉器等物雕琢而成。它隱隱泛著青銅的顏色和銀色的光澤,竟是……六大祭品之一的獸骨匙!
傳言說,此獸骨匙乃是開天辟地第一神獸的第一節尾骨,有著驅萬邪、避惡凶的效果,是各個修仙門派必爭之物。此物於道家,堪比佛家舍利子。
此獸骨匙,正是胡顏要找之物!
六樣可祭祀天地的神器,分別是獸骨匙、人皮帕、花影盞、三界劍、血龍鱗,以及五行瞳。
如今,六樣神器,她手握花影盞和人皮帕,將三界劍放在了花青染那裏,知道五行瞳和獸骨匙的所在,剩下的血龍鱗,相信馬上就可以尋到了。
天祝他也!
馬上就到下一個三十年了。
獻祭,要開始了。
她心思百轉,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找到獸骨匙。雖說曲南一等人都在說封雲起手中有一把鑰匙,不過那話卻是誣陷居多,追究起真實性卻是沒幾分的。不想,這獸骨匙還真落在了封雲起手中。這算不算是歪打正著?
封雲起有意娶封雲喜,便不會將此物掛在她的脖子上,等著別人去砍她的腦袋。除非,是他也不知道此物是何等重要。隻可惜,她推算不出與自己有關之事,不然也不會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