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紅蓮尊主的秘密
不得不說,紅蓮尊主雖然強悍,但其身體並不像胡顏那般強大。同樣是中毒,中得還是同樣的毒。紅蓮尊主一閉關就是半個多月,才將劇毒清理幹淨。可胡顏,就像打不死的瘸腿小強,早已一瘸一拐地蹦躂到長安去了。這會兒,已經在返程的路上。
紅蓮尊主出關後,得知沒有留住胡顏,大怒!一甩衣袍,坐上馬車,竟親自去追胡顏。與此同時,她也認識道,她與胡顏體質上的區別,心中那些鬼祟的算盤,便開始滴溜溜轉動了起來,逐漸偏離了她原先的設想。
十分豪華舒適的馬車,碾壓著清雪,吱嘎前行。
紅蓮尊主一身豔紅色的衣裙,臉上扣著和手上戴著的,皆是金色柔軟麵具。那金色就仿佛是一層柔軟的皮膚,隨著她的臉部肌肉起伏變化,看起來十分詭異。
紅蓮尊主慵懶地斜倚在軟墊上,白子戚則是跪坐在她的腿邊,輕柔地揉捏著她的腿。
紅蓮尊主發出舒服的喟歎,道:“還是子戚會服侍人。”
白子戚不語。
紅蓮尊主用手指挑起白子戚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子戚的姿容皎如紅月,真是越發令人心癢難耐。”
都說皎如明月,可她偏說皎如紅月。紅月亮,隻有在厲鬼夜行時才會出現。
白子戚一板一眼地道:“謝尊主讚。”
紅蓮尊主放開白子戚,怪笑一聲,道:“子戚,還是做不了男人嗎?你知道,人在人上,肉在肉中,有多快活。”
白子戚垂眸,繼續按摩著紅蓮尊主的雙腿,淡淡道:“子戚是個廢人,幸而還能博尊主一笑。”
紅蓮尊主感慨道:還是子戚會說話啊。深得本尊的心。若子戚是個男人,本尊定然寵你至極。”
白子戚不語。
紅蓮尊主冷笑一聲,道:“怎麽?你不肯?!”
白子戚道:“子戚的命是尊主救的,子戚的現在是尊主給的,尊主想要什麽,但凡子戚有,定不會皺一下眉頭。”
紅蓮尊主仿佛很滿意自己聽到的話,哈哈哈大笑起來。那怪模怪調的聲音,聽著人直起雞皮疙瘩。同樣,也令人心生畏懼,想要離她遠遠的。
紅蓮尊主抬起腳,用鞋子尖踢了踢白子戚的胯-間,唾棄道:“沒用的廢物!”
白子戚垂眸不語,就仿佛隻是一個毫無血性的完美雕塑,不懂悲喜、不會憤怒,隻能聽之任之。
紅蓮尊主一轉身,懶洋洋地道:“接著按,怪舒服的。”
白子戚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繼續為紅蓮尊主按摩腿。力道適中,有剛才無異。
紅蓮尊主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子戚,本尊如此對你,你卻不惱,為何?本尊是應該誇你對本尊忠心耿耿,還是斥責你的心不在本尊身上?”
白子戚的手微頓,又接著按摩起來:“尊主大能,又怎會分不清子戚心中所想。”
白子戚的聲音清冷,卻載著三分虔誠。正是這種態度,令紅蓮尊主安心了。
紅蓮尊主不但生性多疑,且性格詭譎,但凡被她懷疑有背叛之心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處罰人,從不需要證據,也不給人辯駁的機會。她隨心隨欲,卻不近人情。
別人過於諂媚,她懷疑人家圖謀不軌;別人美豔大方,她恨人家比自己漂亮;別人不搭理她,她就割下那人的頭,放在自己麵前,讓他必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
這個女人,心思早已扭曲。卻因其強大,非但無人敢質疑她的一舉一動,反而有不少人死心塌地的追隨著她、信奉著她、迷戀著她。偽人便是其中之一。
許是路上寂寞,許是白子戚按摩的手法讓她覺得舒坦了,許是心裏藏著太多的秘密,她竟絮絮叨叨地說起話來。
她說:“子戚,你說……那賤人拚死拚活地要回長安,自以為能得到什麽?”
白子戚道:“權勢?”
紅蓮尊主嗤笑道:“權勢?本尊告訴你,她想要得到什麽東西,就注定要失去什麽東西。權勢也好、人心也罷。本尊急著趕去長安,可不是為了抓她。本尊是趕著去看一場別開生麵的好熱鬧。”
白子戚的手微頓。
紅蓮尊主的眼神立刻鋒利起來,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道:“偽人與黃之嬈一路追去長安,不知是否攔下了她。若攔下,這熱鬧不知是否還有得看。”
紅蓮教主收回目光,冷哼一聲,道:“那兩個廢物,若能攔下她,定然她又使出了詭計,想讓那二人攔下。你若出手,其中可能性還大些。畢竟……嘎嘎……嘎嘎嘎……那賤人最是多情。”突然轉身,坐起,捏著白子戚的臉,拉長了調調兒道,“就憑你這張小臉,她也定然舍不得傷你。”一甩手,鬆開了白子戚。
白子戚盯著紅蓮尊主的眼睛,狠厲道:“尊主總試探子戚是否忠心,不如讓子戚殺了她!”
紅蓮尊主如夢似幻般地一笑,開始比比劃劃地幻想道:“本尊怎麽舍得讓你去殺她?本尊……留著她有用。原本,本尊想要讓她嚐嚐渴愛而不得、被愛卻不能,最後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眾叛親離的淒慘下場。為了活命也好,為了她的愛人也罷,最終都要讓她匍匐在本尊的麵前,自稱賤人,求本尊放過她!”看向白子戚,“子戚,你想象一下,這樣的場景有多美妙?”
白子戚道:“想要讓她與曲南一等人決裂,有些難。”
紅蓮尊主狂傲道:“有何難?!你且等著,看本尊如何一步步將她逼入絕境。”突然靠近白子戚,詭異地一笑,“不過,本尊現在又有了新的主意。也許,過程會更精彩!哈哈哈……哈哈哈哈……”紅蓮尊主張嘴怪笑,開心不已。
白子戚不敢直接打聽紅蓮尊主的計謀,一是怕她懷疑,二是因為有時候打聽好了也沒用。紅蓮尊主的心思,說變就變,若以常理來推斷她的想法,怕是會將人逼瘋。因此,白子戚道:“尊主掌控棋局,所有人不過就是棋子。子戚等著看尊主之計,舉世無雙。”
紅蓮尊主開心道:“好好好,這樣才好。曲南一注定會恨她;你是本尊的人;司韶為了得到族人的支持,已經與她越走越遠;花青染是個麻煩,卻也是一把雙刃劍;百裏非羽……嗬嗬……怕是恨死那個賤人了!至於封雲起,他啊……他應該親手將那賤人推入深淵!”她越想越開心,禁不住多說了一句話,“這些人都在六合縣裏演戲,本尊的兒呢,他在哪兒?”
白子戚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裏。他好像聽到一句可以致命的話。
尊主的兒?
她竟然還有一個兒子?!
她是什麽時候生下的兒子?
那個人是否活在世上?
白子戚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卻還是亂了幾分。
隻不過,眼下紅蓮尊主竟然陷入到自己的魔障裏,不停地嘀咕著什麽。
白子戚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尋個由頭離開,才是保命的根本。但是,他又想多知道一些關於紅蓮尊主的事情。不是因為他想要了解她,而是為了替胡顏了解她。
他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去聽。
紅蓮尊主口中的言語竟變得晦澀難懂,說出來不但繞口,還十分地快。
白子戚聽著聽著竟覺得腦中一痛,好像被什麽東西猛擊了一下。他所有的意識都開始消散,一些原本清楚的東西變得模糊。
隨著那聲聲怪音入耳,白子戚的鼻血竟然緩緩流淌而出。
就在這時,馬車外突然響起偽人的聲音。
他說:“尊主,偽人回來了。”
白子戚隻覺得腦中一鬆,整個人的身子一軟,便昏倒在了軟墊上。
紅蓮尊主掃了白子戚一眼,對守在門外的偽人道:“把他抱出去,別髒了本尊的墊子。”
偽人應了聲是,掀開車簾,探身進入了車內,先是拿眼一掃,鎖定紅蓮尊主,然後刻意挺了挺胸膛,見紅蓮尊主沒有看自己,便垂下眼,掩住失望之色,扯出白子戚,將其抗在肩上,扔到了第二輛馬車上,然後又返回到第一輛馬車,與紅蓮尊者報告著最近的狀況。
偽人今天格外俊美,不但弄了身好皮囊,且還刻意打扮了一番。
紅蓮尊主掃了偽人一眼,道:“以後再遇見如此俊美的皮囊,帶來給本尊玩耍。”
偽人一看見俊美的男子就控製不住殺意,恨不得將對方的皮套在自己身上,讓紅蓮尊主多看自己兩眼。他聽紅蓮這麽說,心裏破不是滋味,卻還是應道:“諾!”
紅蓮尊主眯上眼睛,淡淡道:“不必執著於皮相,那些東西……對你我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之物。再美的皮囊,都如同把玩的琉璃,兩天熱乎勁兒一過,便是要弄碎聽個響的。偽人啊,你是不同的。”
偽人眼眶一紅,看向紅蓮尊主,感動道:“諾!”這世上,唯有紅蓮尊主一人,能給他慰藉,讓他安心;給他強大,讓他無敵。什麽時候,他才能攬她入懷,恩愛纏綿?他一定會好好兒疼她、愛她,再也不碰其他令他作嘔女子!
第二輛馬車裏,白子戚慢慢睜開眼睛,掏出帕子,輕輕擦拭著鼻血。暗道:偽人來得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