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互不相欠了
東方辰的手抬了下，夏紫墨立馬往後縮。
他只是拂了下她的發，一雙漆黑的眼睛溫柔專註地看著她：「夏紫墨，我上次是不是嚇到你了。」
想起那個夜晚，夏紫墨的眼睛就慢慢蓄滿了淚，那對她來說那是不能抹滅的一個惡夢。
東方辰的手又動了下，輕輕劃了下她的臉頰，觸手冰涼細膩，這麼柔弱美麗像一碰就會碎的女人，他當初怎麼捨得傷害她。
「對不起，夏紫墨，我冤枉了你，對不起，」他又說了一句，東方辰長這麼大，大概是第一次跟人說對不起。
夏紫墨眼眶酸澀微微眨了下，就有灼熱的液體劃下，她垂著頭，就是不肯看東方辰的表情。
「墨墨，」東方辰撐著車座，頭又俯過去，似乎想去親她。
夏紫墨盡量縮著，被淚沾濕的睫毛不安地眨著。
東方辰確實親她了，親吻她流下來的眼淚。
他一著急去拉她的手：「夏紫墨你別哭，我是真心喜歡你，」東方辰情商太低，不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剛說完『我喜歡你』又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唇，似乎那樣更能證明他的喜歡。
夏紫墨聽到有些詫異地抬頭，喜歡，確實，她也感覺到了，這個了不起的男人好像真的很在意她。
她的眼睛被淚沖刷過，更加明亮而水汪汪，黑亮的黑髮襯著她的面容嬌美。
東方辰心中一動，吻又印了上去，這回不再輕輕與小心翼翼，直接含著她的唇吸吮。
「我不喜歡你。」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夏紫墨的聲音很清亮，她扭著臉避開他的親吻：「我不止不喜歡你，我還很討厭你，要不是你強迫我，我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你是個惡魔，強尖犯。」
「夏紫墨你有膽再說一遍！」東方辰發怒了，他仰起臉，黑眸里怒氣聚集
他如此驕傲，已經足夠放低姿態跟她說『對不起』了，她居然不領情，還敢罵他。
挨得如此近，他的俊臉因為發怒而更加凌利霸道，夏紫墨是最怕他這個樣子的，她害怕地縮著，眼裡有驚慌。
她定了定心神再說了一遍：「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你是惡魔強尖犯，吸人血的資本家，你私生活骯髒，不自檢點……」
『碰』東方辰一拳砸過去，車窗碎了。
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有血順著他的手往下滴，夏紫墨怕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安靜的車裡只能聽夏紫墨害怕的呼吸聲，與東方辰壓抑怒氣的呼吸聲。
「滾，」東方辰低聲吐出一個字。
夏紫墨推了下車門，開了，她擦了下淚，下車，往後跑去。
夏紫墨不知怎麼了，一直在擦淚。
明知道他已經足夠放低姿態了，明知道說這樣的話他會生氣，會發怒。
可她還是說了，激怒了他。
這樣也好，他們本就不是一條線上的人，還是撇清關係得好。
他救她一次，她把自己給了他。
互不相欠了，不是嗎。
……
「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很黑的夜，東方辰獨自卧在沙發上，他的手還在淌血。
受傷的獅子，總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舔著傷口。
蘭胤打開燈，看到到他的手嚇了一跳，忙去拿藥箱給他包紮。
「少爺，你這是怎麼弄的。」
蘭胤嘆了口氣，能把他家少爺傷成這樣的，除了夏小姐還能有誰。
……
周六的天氣很好，夏紫墨把媽媽扶到外面來走走。
她把她設計的衣服圖片給媽媽看。
她的兩個快單，自上架開始每天都能銷售幾件出去，店裡的反應很好。
媽媽也說好，叫她自己也可以穿，一定好看。
夏紫墨答應下次穿給媽媽看。
看媽媽的氣色好多了，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攢夠錢帶媽媽出國的。
夏紫墨要的生活很簡單，有媽媽，有一個有安全感的家。
劉醫生再次委婉地邀請她。
夏紫墨答應了，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年輕的醫生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她也發現了，每次來看媽媽都是周末，好像大部份劉醫生都在，媽媽說劉醫生每個星期都是調休。
下午媽媽去做復健，夏紫墨準備回家熬點湯再送過來，然後去赴劉醫生的約會。
可是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蘭胤，蘭管家。
在城堡那段日子，蘭管家一直對夏紫墨很照顧，她想不出什麼有理由拒絕。
就去了。
咖啡廳里，年快五十的蘭胤身上更加有一種紳士的味道。
蘭胤是跟東方辰從法國來的。
「夏小姐請，」他將咖啡推到夏紫墨面前。
「蘭管家您最近好嗎，」對他，夏紫墨像對長輩一樣。
「好，可是少爺不好，他昨天又傷害了自己。」
夏紫墨低下了頭，「我並不欠他了，所以他好不好，跟我沒關係。」
蘭胤笑了笑：「夏小姐，我們少爺是您的第一個男人吧。」
夏紫墨傾刻臉紅了。
「夏小姐也是我們少爺的第一個女人。」
夏紫墨聞言，抬頭，眼眸清澈，眼底有明顯的不相信。
蘭胤又笑了下，「就知道夏小姐不相信，少爺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他有沒有女人，沒人能比我更清楚，夏小姐，我只問您一句，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們少爺嗎？」
夏紫墨想了想后，搖了下頭。
蘭胤眯著眼笑，彷彿能洞查她的心思一般。
夏紫墨沒有與對他視，低下頭看著面前的咖啡。
「如說我說，您不僅是我們少爺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夏小姐可能更加不信了。」
夏紫墨喝著咖啡，像是苦那樣皺起了眉，唯一的？
她確實不信，她親眼看見東方辰跟那個謝玲玲一大早，從房間里走出來，千萬別告訴她，他們只是躺在床上什麼都沒幹。
還有那幾個跳舞的女人，他們沒日沒夜，還指使她倒酒，做早餐，這些她可都記得。
「夏小姐，無論你信不信，但我們少爺對你是真心的，他的手機里有一張藏了兩年多的照片，照片是一個長發的中國姑娘，她站在巴黎索綁大學的演講大堂上，演講她的畢業論文，論文的題目是『梵高和他悲情藝術』。」
夏紫墨驀地抬起頭。
她忽然想梵高的那幅『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