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他是我弟弟
兩人爭奪中,高速車道上的車已經亂做一團,直到他們的車子與一輛白色箱型私家車相撞,發出巨大的震蕩,成箐捂著撞傷的左臉頰瞪大眼睛,嘴唇顫抖的問:“為什麽不停車?難道刹車……”
伊文額頭上流著血,極力把持著方向盤,血順著眼眶滴下來,印在雪白的襯衣領上,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不敢看成箐的臉,下巴緊繃著顫抖,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你……馬上就下高速,路口處有個滑坡,你解開安全帶,我讓你跳你就跳,知道嗎?”
“我跳下去你怎麽辦?”成箐又豈會不知道車子失控的危險,如果自己跳出去,他就會開著車子直到撞上更加堅硬的牆或者其他異物才能停,這樣的話,撞擊帶給他的傷害真是讓人不敢想像,成箐想到這些,伸手按在伊文的手上,緊張的語氣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伊文感受到手上的溫度,他一把甩開,然後語氣僵硬的說:“管好你自己,我不想在車子失控的時候還要照顧你,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我讓你跳你就跳,聽明白就點頭!”
“明白,但是我希望你也活著。”成箐深吸一口氣,憋回眼眶的淚,抓緊懷裏的安全帶點頭,然後咬緊牙根安慰自己說一切都好,我很平靜,一切都好!
車子驟然轉彎,伊文推成箐了一把急喊:“跳!”
成箐沒敢回頭看伊文,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撲了出去,滑坡上長滿了藤狀的植被,植物纏著成箐的腳,植物拔根而起和成箐一起滾落到滑坡下麵,成箐臉上的傷沾上了泥巴成了混合泥汙,衣服的手肘處和大腿處已經劃破,身上也有多處擦傷,她痛苦的爬起來,看著那輛車失控般衝下滑坡,最後整個車身隱沒在滑坡下的水庫裏。
成箐跌跌撞撞的往水庫奔,她徹底慌了,這裏的水庫深淺未知,儲存著這座城市的所有地下廢水,惡臭熏天的臭水庫邊,成箐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淚珠掛在臉上成直線下滑,嘴裏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
高速路上的監控係統給交警提供了便利,交通局在確認某高速路上出現急速行使車輛時,便派出了警員前往該路段阻攔該車輛,待他們趕到高速路口,監控錄像上提供的急速行使車輛已經沉入城市地下水庫,據悉車上還有一名駕駛人員。
成箐因受驚過度,交警還沒開口問話,她已經泣不成聲暈倒了。
交警隊長麵對此情況,隻好通知上級,然後對沉入水庫的車輛展開應急救援,同時打120把成箐送進了醫院。
“頭兒,那邊草堆裏發現了一名傷勢嚴重的人,他會不會就是車上的駕駛人員啊?”一名交警隊員發現情況,立即報告給了交警隊長。
“確認車主身份,立即通知救護中心救護傷員,聯係傷者家屬。”
鳳月陪著伊豪盛走在別墅區的林蔭.道旁,鳳月攏好自己的絲質披肩說:“你很久都沒發這麽大脾氣了?是不是年紀大了?所以才想處處發火。”
伊豪盛冷哼一聲,坐在路邊的一處景觀木椅上,看似平靜的望著不遠處的法國梧桐,語氣冷硬:“那個兔崽子是存心想氣死我,你是不會懂的。”
“既然我不懂,你就說給我聽啊?”鳳月挽著伊豪盛的手臂依在他身邊。
伊豪盛臉色冷下三分,試圖抽出來自己的手臂,結果硬是抽不出來,“鳳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最了解我的,那孩子太像他母親了,我沒辦法平靜的麵對他,不是覺得虧欠他,而是覺得太像他母親未必是件好事。”
“那你想磨煉他呢,還是想折磨他呢,還是想毀了他呢?”鳳月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配合她玩笑般的眼神,卻讓人感覺她很認真。
“這些不是你該問的,去加拿大照顧緹娜一段時間吧!”伊豪盛說完這句話,便起身緩步向前走去。
鳳月看著伊豪盛堅挺的背影歎氣,最後搖頭苦笑跟在他背後,看來自己也惹人厭了啊!不過最近伊家肯定不太平,去加拿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伊豪盛在前鳳月在後剛踏進伊家門,天叔一臉焦急的上前一步說:“老爺,警察打來電話,說二少和少奶奶出了車禍,車子衝進市郊的地下水庫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伊豪盛瞪著天叔,仿佛他在開玩笑。
鳳月在他背後看到他握緊的拳頭時,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一抹弧度,看來自己沒必要擔心什麽。
“二少和少奶奶目前正在醫院急救。”天叔躬身頭一低,沉重的道了句。
“活該!忤逆老子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誰也不準去看他們!”伊豪盛冷笑一聲,大步走進客廳,剛好跟急衝衝出來的伊寧撞在一起。
伊寧穩住身形跟伊豪盛點了個頭,然後什麽也沒解釋就往車庫奔去,響在他身後的是伊豪盛的怒罵:“伊寧你給我回來!我說過誰也不準去看他!”
伊寧腳步沒停,隻是回了一句:“他是我弟弟。”
僅這一句話,伊豪盛沉默的看著伊寧的背影良久,最後臉部抽搐了幾下,什麽也沒說便轉身上樓。
伊豪盛上樓,鳳月才跟天叔交待:“天叔,讓霞姐準備些補品送去,別讓老爺操心就行了。”
“知道了,我會吩咐阿光去做的。”天叔恭敬的點頭,待鳳月揮手,他便轉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伊寧一路飆車趕到醫院,問清楚服務前台,一口氣衝到三樓,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成箐正一臉茫然的跌坐在手術室門口,臉上的淚痕未幹,右手背上打著點滴,臉上的傷口處理後貼著創口貼,手肘和大腿處均已包紮。
成箐的思緒一團亂,自從自己踏進伊家門,似乎跟醫院便結上了緣,一星期進三次醫院,每次都有不同理由,估計再沒有比自己更糟糕的人了吧!
“成箐,你怎麽樣?伊文他沒是吧?”伊寧擔心的按著成箐的肩,眼神關切的上下尋視著,看到隻是些簡單的擦傷才鬆了口氣。
“大哥,我沒事。他撞傷了頭部,還在裏麵急救,都怪我,都怪我跟他搶,都怪我沒聽他的話。”
“別哭,伊文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怪你的。”伊寧將口袋裏的紙巾遞給成箐,拍著她的背安慰,同時也希望伊文能度過難關。
“你們誰是傷者家屬?血庫的血不夠用,是AB型血的跟我來。”護士從手術室出來,焦急的看著伊寧和成箐。
“我是,我來。”兩人同時出聲,成箐不顧手上打著點滴,跟伊寧一起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