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未完成的作品
敢如此直接問伊文的老頭叫葛非凡,他的手裏掌握著豪盛百分之十九的股份,算除了豪盛這外的最大一位董事,他向來很少問過公司的事,他每年隻收分紅就足夠了。
張玲玲能請得動他,也算她很有麵子了。
“葛老,這個圈子裏要是發生點兒什麽事,還真沒有不透風的牆。先不說豪盛現在目前的情況,如果把公司讓給幾位,你們有誰願意接手?”伊文不答反問,就算搖搖欲墜的豪盛在眾人眼裏還是塊肥肉,但是有多少人看到肥肉上的芽蟲呢?
葛老沉默,外人不清楚豪盛的內部實力,可是做為股董的自己每季度都審察過豪盛的流程報價以及營業純利潤。
從去年開年,豪盛地產在迷你別墅開發的第三期途中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迷氣息,在宣傳和銷售中遇到了不少問題,這些問題或多或少的影響了三期別墅的銷售前景,最後隻能用慘淡的成績收官。
再接著豪盛的股盤在爆跌的三天裏,接連創下本年度最低迷漲停板,雖然最後通過與唐德集團的合作挽救了不少,但還沒有喘過來氣,新的主題樂園才剛開始策劃,新一輪的銀行擾製讓豪盛再也撐不住,還因為有不少高層領導的惡意破壞,豪盛現在的前途真的讓人擔憂。
美帝控股願意出手拯救豪盛的話,最大的受益者還是這些持有股的董事,他們會願意跟張玲玲聯合起來,不過就是一種為爭取利益的手段。
會議結束後,葛老和眾位董事並沒有直接表明態度,看來他們還是對伊文不能完全放心。
回到辦公室,伊文倒在沙發上,他鬆著自己的領帶講:“這幫老狐狸!表麵跟張玲玲一派,其實個個都是自私鬼,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利益,張玲玲這個笨女人怎麽能請得動葛老。”
成箐過去幫他按著肩說:“如果隻注重利益,那還好說,我覺得最應該小心的就是張玲玲,她走的時候看我的眼神不對,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狠厲。”
伊文拉住她的手親吻,回過頭看著她說:“大哥說他會阻止她的,我相信大哥。”
成箐抽出自己的手,哼了一聲說:“你現在是相信大哥不相信我嘍?”
伊文伸手抱住她,埋在她的肩頭說:“我沒有不相信你,大哥把公司交給我,想必他心中已經有對策了,我們應該相信他的。”
成箐也想相信伊寧,但她總覺得張玲玲不是那種容易掌控的人,她臨走前看自己的眼神太過淩厲,隻要自己想到她,就會想到她眼中的狠毒。
加裏以美帝方麵負責人的身份來豪盛地產進行了次初次評估,雖然他跟伊文是好友加上司下屬的關係,但他對伊文要救豪盛的行為還是不讚同,他在伊文的辦公室說:“美帝雖然是凱文我們三人的,但你才是真正的老板,你為什麽要救這個什麽地產,你知道它現在每分每秒都在貶值嗎?你覺得有意義嗎?”
加裏的話一直響在伊文的耳邊,成箐看著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回到伊家後,成箐直接拖住他來到了小木屋,木屋前的撲飛以前狂吠著在歡迎兩位主人的到來。
成箐鬆開綁著撲飛的鏈子,揉著它的毛發說:“你家主人現在很心煩,你不叫好不好?”
“嗷嗚。”撲飛嗚咽著踢了踢前腿,雖然成箐放開了它的鏈子,它也沒有走遠,而是昂著頭跟在伊文的右側。
伊文敷衍摸摸撲飛的頭,它沒有出聲隻是眯起了眼睛,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
這麽多年來,小木屋在自己的腦海中從來沒有變化,但是眼前的樓梯和撲飛的新屋已經換了新的,看著新刷的油漆跟老顏色之間的突兀,伊文有感而發的拾階而上。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靜不下來心?”打開木屋的門,裏麵沾染的塵灰讓原有的家具都蒙上了模糊的色彩。
來到壁爐前,伊文小心的用手擦拭著搖椅上的灰塵,成箐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一絲不苟的認真的表情,她知道這裏是個她無法介入的世界,這裏曾經生活過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永遠活在他的心底,而自己隻有守護在他一旁。
鬆手放開搖椅時,它還在晃動,伊文看著它的晃動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童年的記憶中,她抱著自己躺在壁爐旁看著書,然後慢慢的搖晃著。
“想坐上來試試嗎?”伊文回頭眸中帶著淡淡的暖意。
成箐卻不想他會讓自己來嚐試下坐在搖椅上的感覺,“真的讓我坐上去?”
看到伊文點頭,成箐小心的坐了上去,聽到伊文說:“閉上眼睛!”
成箐全身心放鬆的躺上去後,伊文守在她身邊靜靜的搖著,她突然覺得在這種靜的發不出聲的時候,有一張伴隨著自己的椅子時,也許這不是個人愛好,但卻是種精神寄托。
“小時候,我媽常跟我說,這世界上的一切不能強求!它有自然規律,無論多少年,隻要你還在你就還有希望,我不知道她說的希望是什麽,但是我想,她想教給我的就是要有種信念,不管是愛還是恨,此生都要對得起自己。”伊文的愛從伊家所起,現在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幫豪盛換一次新血,待新血注入之時,自己便要拋棄伊家的一切,他不會再把那些恨放在心底,他要好好做自己。
搖椅停在那裏時,成箐睜開了眼晴,窗外的光打進窗,她看到了眼前迷人的男子。
伊文牽起她的手,然後拉著她推開時冷晴的房間,一切還如當初,隻是空寂了這麽多年,棉被上還是她最喜歡的玫瑰,烈焰如火,即使這樣也掩飾不掉房間的孤獨。
成箐掃過房間,還有逼未完成的畫作,很少有人把臥室當畫室的。
“她喜歡在臥室創作嗎?”成箐走到畫前要伸手去摘上麵的白絨布,伊文卻拉住了她的手,他搖搖頭說:“媽最不喜歡別人找開她未完成的作品,這也是我一直未打開看的原因。”
“為什麽不打開看看呢?她不是一句話也沒有留給你嗎?如果這是她最後來不及對你說的話呢?”成箐知道自己的說法隻是種猜測,這種猜測可能很不尊重人,但她真的很想打開看看這幅與眾不同卻又未完成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