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道歉
凌冽的話語越說越陰冷,隔著萬水千山的電話,林尋鶴也清晰地感覺到了。
李尋鶴微微沉吟了一下,溫聲道:「天凌,德光島是個軍事力量很強大的地方,你若是想出氣,大伯替你在這裡出了好了。」
言外之意,只要凌冽一句話,林尋鶴可以在大馬悄悄做了胥安熙,神不知鬼不覺,沒必要非要讓凌冽親自動手,還沾上麻煩。
凌冽自然聽的懂他話里的意思,不過:「有些仇恨,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有些怨氣,也一定要親手解決才覺得痛快!」
嘆了口氣,林尋鶴不再勸慰了。
他聽得出來,這個侄子是把胥安熙這個女人恨到了骨子裡了。
想起已經懷孕的女兒裴心,林尋鶴還是提醒了一句:「天凌,胥安熙快生了。」
他想說,孩子是無辜的。
然,凌冽當即吐出一句:「那更得加快速度了,可別再孕育出一條毒蛇來!」
林尋鶴聞言一愣,不再說什麼。
通完電話,凌冽在醫院的長廊上靜靜等著,等著下午晏西晏北兩兄弟做手術,而林尋鶴,則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答應過靳如歌跟凌予,他們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可是他還是讓天凌的人在德光島受到了傷害,而且,還在他給天凌他們住的房子里!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扣在珍貴的櫻桃木桌面上,他知道,身為大哥,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給弟弟弟妹一個說法。
閉了閉眼,林尋鶴開始思索怎麼開口。
須臾,當他拿起電話準備給靳如歌撥過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響了。
「進來!」
他沉了沉聲音,似乎對來人打斷他的電話有些不悅。
忘川走了進來,道:「Boss,少爺說那些資料他都看完了,他說他想去咱們的工廠看看,讓我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哦?」
林尋鶴挑了挑眉,眸色里有著濃濃的欣慰與淡淡的心疼。
昨天半夜抵達馬來西亞之後,兒子沖了個澡就埋頭睡了,他一早起來準備去公司看看,卻發現兒子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還穿的很正式地在餐廳等他用早餐。
他問兒子幹嘛不多睡一會兒,兒子說:「我想要快點成為蕊蕊眼裡最優秀的男人,所以我們快點吃飯吧,吃完了早餐,我們一起去公司。」
但是,林尋鶴聽著兒子的話,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領著兒子來了之後,他便讓秘書把副總的位子安排出來給兒子了,而在此之前,凌雲國際只有總裁,沒有副總。
林尋鶴抬手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嘆了口氣:「我不去了,你帶少爺去吧。」
忘川點點頭,轉身要出去,林尋鶴又叫住他:「等等!」
忘川側過身:「Boss,還有事?」
時間帶著詭異的色澤一點點拉開,林尋鶴眼眸里的鋒芒帶著顯而易見的狠戾,聲色未變道:「北翎跟胥安熙呢?」
忘川詫異了一下,隨即道:「北翎跟在少爺身邊呢,胥安熙應該是在家裡的,她不是快生了嗎?」
「嗯。」林尋鶴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微微抬抬手,打發他:「去吧!」
忘川點點頭,就出去了。
林尋鶴眨眨眼,將大腦里之前準備跟靳如歌說的話,又重新組織了一下,拿著手機講電話打過去了。
然,此刻的靳如歌卻並不知道小兒子這裡出了事情。
凌冽給方言打了電話,方言直接找了胥寧!
因為凌予臨走前交待過,少夫人有孕,萬一有大事還沒有被少夫人知道的,那就越過少夫人告訴胥寧,或者胥爾升。
於是,閑暇的午後,靳如歌一邊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手裡一邊拿著魚食,跟慕煙一起說說笑笑,賞魚餵魚。
接到林尋鶴電話的時候,她還很詫異,心情頗好道:「喂,大哥,是到了馬來西亞了嗎?」
靳如歌說著,便將手裡的魚食遞給了慕煙,自己往亭子里走,坐在了鋪著絨墊的石凳上。
林尋鶴聽著她的語氣,只覺得她一定是想著家和萬事興,怕他尷尬自責,所以才會表現的這般輕鬆,而她還在懷孕呢,能這樣顧全大局,實在是不容易。
嘆了口氣,她表現寬容,他卻不能將昨晚的事情就這樣就此帶過。
「弟妹,這件事情其實是我思慮不周。之前凌予問過我胥安熙的事情,我能感覺出來你們不和,卻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現在天凌那裡遭受了傷害,我有責任,我要跟你說對不起。」
林尋鶴說的很慢,也很真摯,以至於每一個音符都準確無誤地傳入了靳如歌的耳朵里。
靳如歌還沒來得及詢問到底怎麼了,只是聽見胥安熙的名字之後,一顆心全都高高提了起來,又重重地摔落了!
她手一抖,電話一個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大理石路面上,電池板都摔了出來。
「如歌~!」
慕煙看著女兒嚇傻的樣子,趕緊扔掉了魚食過來扶住她。
下一刻,靳如歌面色蒼白,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慕煙,弓起身子聲嘶力竭地大吼了起來:「啊~!啊~!我的天凌~!天凌~!」
靳如歌的吼叫聲直接劃破了家裡的報警器!
刺耳的報警聲響起,方言嚇得趕緊追了出來,看著靳如歌淚流成河悲痛欲絕的樣子,整個人愣住了!
洛家的手下全都集中在院子里,喬家那邊聽見洛家報警器的聲音,手下們也紛紛集合趕了過來!
然,方言擰著眉上前:「少夫人,出什麼大事了?」
他趕緊撿起地上的手機,連著電池一起裝好,並且幫著打開,可是不等靳如歌回答,她已經徹底暈倒在慕煙的懷裡。
「如歌~!」
慕煙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方言上前跟慕煙一起扶住了靳如歌的身子,扭頭沖著人群喊著:「都散開!把車開過來!」
半小時后,軍區總院的病床上。
在醫生的搶救下,靳如歌緩緩睜開了雙眼,一入目,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