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望的記性並不好,她全歸罪於「一孕傻三年」了,而且還有點臉盲,所以她到現在才看清了陸白的臉。
陸白長相英俊,而且給人的感覺很平和,平易近人。
而此時從窗戶裡面露出來的另外一張臉,卻讓奚望覺得渾身都是寒意。而且,沒來由地有些抵觸。
坐在後座另外一邊的男人,就是在飛機上誤會她要搭訕的那位。
這個男人沒有別過頭來看她,而是直視前方,似乎是在想什麼東西。
剛才在飛機上奚望就知道,這個男人肯定非富即貴,倒不是因為他坐在頭等艙裡面,而是因為這個男人周身的氣質太出眾。他僅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彷彿身邊所有人的氣質都成了陪襯。
這樣的男人,要麼是富可敵國,要麼,就肯定是權勢滔天。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送你一程吧。」陸白很熱心,這個畢竟是他救下的一個病人。醫生的責任心一般來說都很重。
奚望沒有說話,也沒有道謝,只是搖了搖頭,仍舊面無表情。
但是這個時候陸白已經下車了,替奚望打開了門,他替自己的唐突作了解釋:「我不希望我手上的任何一個病人出事。就當我多管閑事吧,起碼我不是壞人。上車吧。」
陸白打開車門,等著她上車。
奚望蹙眉,她很不喜歡強迫。兩年多以前她就是被奚寧和她媽媽強迫著生下了那個孩子,成了一切禍患的根源。
她的目光落在了車內那個男人的身上,那個男人始終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但是他的側臉卻讓她覺得越來越眼熟。
她思慮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這輛陌生的車。
她要弄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
她坐進車內,陸白將車門關上,自己則去了副駕駛座的位置,駕駛座上面有司機在開車。
奚望坐在車子後面,跟那個男人中間隔著一個人的空位,男人並沒有理會她的存在,甚至連餘光都不曾沾染到她。
一個人到底要驕傲成什麼樣子,才會那麼目中無人?
「我叫陸白,是南城軍醫醫院的外科醫生。」
陸白從前面轉過身來遞給了奚望一張名片,奚望接過,沒有多說話。也沒有跟他介紹自己。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上。
男人扯了扯領帶,似是有些煩躁,應該是被他們打擾了的不悅。這個時候男人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從西褲口袋裡面拿了出來,從奚望的角度望過去,男人拿著手機的手指節修長好看。
「喂。」
奚望用餘光看向了男人,發現男人的臉龐變得溫和了些許,跟在飛機上的時候似是不一樣了。
他面部的輪廓放鬆了一些,她看著這張臉,越發覺得眼熟。但是,卻不敢問出口。
「已經下飛機了,一個小時內到家。」
陸白回過頭來,打趣地看著謝庭東:「是承承嗎?」
「乖,馬上到了。」
這樣平和溫柔的口吻,讓奚望別過頭去看向了這個男人,她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頭應該是個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