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帥府聚會

  馮翎岩與張士林一同到了奉天，張士林的兩個鐵哥們陳鬆、李國偉在東北飯店的一個小包廂為他們接風洗塵。


  酒至半酣，四人無話不談。


  陳鬆說話隨意，他最先提到張作霖：“現在張作霖雖然擁有30萬東北軍，然內憂外患，實在不能與前些年相提並論。”


  “怎麽個內憂外患？”馮翎岩很感興趣。


  張士林情緒低落，歎了口氣：“唉！很多事情，一提起來就讓人心煩。好好的五大戰將，現在離心離德，不是死了，就是出走了。”


  “五大戰將？哪五個人？什麽情況？”馮翎岩徹底被吊起了胃口。


  陳鬆介紹道：“五大戰將指郭鬆齡、韓麟春、薑登選、李景林和張宗昌。”


  對這五個人，張士林太熟悉了。他與郭鬆齡是好朋友，之前他們經常在一起練功，談論未來。“郭鬆齡是個有抱負的人，他從沒放棄過從軍的願望，後來跟隨了張作霖，成為其手下衛隊旅參謀長，負責給張作霖的全部士兵培訓上課。後來張作霖跟日本人日益親密，郭鬆齡看不慣大帥的做法，於是決定反戈相向。後來由於日本人的出手，郭鬆齡兵敗被俘虜。曾經是手下那麽信任的將領，竟然要向自己謀反，張作霖十分憤怒，立刻處決了他。”


  李國偉說起了韓麟春：“韓麟春也是張作霖手下大將，他擔任張作霖手下的第九軍軍長，極受張作霖信任。但由於郭鬆齡的反叛，張作霖心裏有了嚴重的後遺症，對誰都是將信將疑的。1927年6月，安國軍政府成立時，韓麟春當任團長兼陸軍大學校長。到年底，不知什麽原因竟然辭職了，後來中風，不久後死去。真是可惜啊！”


  談到薑登選，陳鬆說：“太不值了，好人難做啊！薑登選1922年來到張作霖麾下，成為奉軍總參議。薑登選為人親和，跟戰士們同甘共苦，第一次直奉戰爭時，他親自上陣作戰，雖然敗北但仍受到張作霖的好評，擔任奉軍訓練總監等職務，深得張作霖賞識。郭鬆齡發動兵變時，薑登選找到郭鬆齡，勸他不要謀反。不料反被郭鬆齡拉攏一起謀反，薑登選自然不願意，罵郭鬆齡叛上謀友，為人所不恥。結果被郭鬆齡下令綁縛雙手，處死後拋於荒野之中。”


  說到李景林，張士林來了情緒。“李景林和我一樣，練武出身。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李景林任第一軍軍長。戰後，出任直隸軍務督辦及奉軍第一方麵軍團司令。郭鬆齡反奉時，李景林與郭鬆齡、馮玉祥結成反張密盟，宣布脫離奉係。”


  陳鬆談到張宗昌，不覺笑了笑說：“這個人很有意思，人稱“狗肉將軍”、“混世魔王”、“三不知將軍”、“五毒大將軍”、“張三多”等。不知為什麽，這樣的人能得到張大帥的重用，成為奉係軍閥頭目之一。他1921年至奉天張作霖處，先後任巡署高級顧問、憲兵營長、綏寧剿“匪”司令、綏寧鎮守使。第二次直奉戰爭時任奉軍第二軍副軍長。二次直奉戰爭後，改任宣撫軍第一軍軍長。1925年初，任蘇皖魯剿匪司令。後來去了山東。”


  聽完了五大戰將的故事後，馮翎岩深有感觸地說：“一個好的元帥，軍紀整肅，上下行為一致。但是，張作霖的戰將四分五裂，如此軍隊，能有好的軍威嗎？”


  張士林直言不諱地說：“張作霖在鼎盛時期，實力相當強大，日本人在早些年簽訂了《馬關條約》，在日俄戰爭中又戰勝了俄羅斯。他們覬覦東北已久，隻因東北是張作霖的地盤，他們還是退避三舍。隻是，這一兩年，江河日下，張作霖的部隊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日本人步步緊逼，越來越加緊了對東北的戰略部署。”


  馮翎岩心思縝密，對目前的情況已經了然。他開口說：“孫子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上海都有日本的間諜，想必在東北更是星羅棋布。他們對中國的了解，估計超過我們的想象。


  “最近在東北發生的一起謀殺要員案，好像與日本特高課的川島芳子有關。”李國偉說起這事，心裏都感覺發怵。


  陳鬆這時想起了一件事：“過兩天，張大帥的帥府有聚會，你們要不要參加？”


  “這個時間的聚會，估計是魚龍混雜，要有熱鬧看了。”張士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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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張作霖帥府三米遠的地方，有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帥府大門的動靜。


  張氏帥府既是張作霖官邸，也是張家的私宅。有著“前政後寢”的建築功能。張作霖將自己的府邸比作皇宮寶殿，以期通過建築的表現達到權利的至高無上。


  四合院正門南側有一座起脊挑簷的影壁，刻有“鴻禧”大字的漢白玉板鑲嵌在影壁正中，正門兩側各立著一對抱鼓石獅和上馬石。四合院朱漆大門彩繪著秦瓊、敬德兩位門神畫像，內側門楣上方懸掛著“護國治家”的大字牌匾。


  看著秦瓊、敬德兩位門神畫像及“護國治家”的大字牌匾，金碧輝“哼”了一聲，心想：“門神不過是紙老虎而已，你的帥府很快就會有我們的人進去。‘護國治家’不久後就會成為過去式。”


  這時，正門打開，張作霖的三姨太戴氏從裏麵走出來。兩天後帥府聚會，她要去劉計綢布店取聚會穿的旗袍。


  金碧輝一路跟到了劉計綢布店，在三姨太戴氏進裏間試衣服的時候，一閃身進去了。她把匕首抵在戴氏腰間，聲音很低卻很嚴厲地說：“按照我的吩咐，把我的琴師帶進帥府，讓她在後天聚會時為舞會彈奏一曲。”


  “這、這很有難度，會議流程不是我安排的。”戴氏嚇得顫顫巍巍，聲音發抖。


  “有難度，你也要想辦法，否則小心你的身體見血。”金碧輝把匕首在戴氏麵前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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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妙靈和她的師傅鏡月師太在帥府門口等通報的時候，看見一個闊太太帶著一個身背古琴的女子進了大門。雲妙靈很奇怪地問：“他們已經找了古琴師嗎？”


  鏡月師太也看到了這兩個人，她目光如炬，同時明顯感覺到了有人在後麵盯梢。她隻是輕輕地回複了雲妙靈：“看上去三姨太有些不對勁，她臉色鐵青，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把鏡月師太和雲妙靈帶進了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