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火焰彈海戰逞凶
太陽的光芒越來越黯淡，最多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徹底落下。
海麵上幾乎沒什麽風，兩支水師船隊以緩慢的速度不斷接近。
呂布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的那麵‘黃’字大旗，臉色有些愕然。根據之前得到的情報，孫策麾下姓黃的重要將領隻有一人，那就是黃蓋黃公覆，隻是此人隻是個小小的別部司馬，何來的資格統領江東水師？他又向敵軍兩翼望了望，看到了一麵‘周’字和一麵‘程’字大旗，仔細回想了一下看過的那些情報，猜測應該是周瑜和程普，立即推測程普才是主將——在他看來黃蓋資格不夠，周瑜隻是個毛頭小子，唯有跟隨孫堅征戰多年的程普才有資格擔任水師大將。
他大喝一聲：“來人！”
身後一名親兵躬身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呂布指著‘程’字大旗所在的船隊，大聲叫道：“傳令下去，改變目標，攻擊左側的敵軍船隊！”
應公孫續的要求，工匠營給水師戰船的兩側船舷上分別裝了四架小型的拋石機，其裝彈丸的兜囊竟然是鐵皮製作的。船頭還裝著鐵製撞角，這種超越時代的措施使得幽州水師擁有了遠程攻擊能力，同時近戰的時候也不必要跳幫作戰，直接用船頭撞過去即可。除此之外，船上還配備了四十名弩手、二十名弓箭手和四十名長槍兵，正因為有如此強悍的攻擊力，呂布才有信心一舉擊潰敵軍。
兩三裏開外的戰船上，黃蓋已經看到了敵軍船上的拋石機，頓時臉色劇變，急忙命令船隊再分散一些，同時吹號向周瑜和程普示警。
周瑜和程普也看到了敵軍戰船上的拋石機，無不大驚失色。隻是他們的戰船後麵拖著很多縱火船，一旦戰船散開隊形，後麵的縱火船就會暴露在敵軍的視線之中，敵軍就會立即做出防備措施，在敵軍擁有遠程攻擊能力的情況下，縱火船就是唯一獲勝的希望！二人不約而同選擇了無視那些拋石機，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隊形前進，隻是此時他們心裏更加焦急，恨不得老天爺立即降一場南風，讓他們能迅速衝進敵軍的戰船之中。
雙方之間的距離不斷接近，幽州水師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隻待進入二百步的有效射程就會發動攻擊。
江東水師經過最初的恐慌之後已經鎮定下來，敵軍戰船上的那些拋石機體型很小，可想而知威力也不會有多大。
一千五百步……一千步……八百步……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濃烈的殺氣衝天而起，這片海域內的海鳥被殺氣所驚，紛紛展翅遠飛。
當距離拉近到六百步左右的時候，呂布大聲吼道：“左轉！”他對水戰一竅不通，不過之前已經看過幽州水師的作戰章程，隻需要按照章程下達命令即可。
身後的旗手用力揮動旗幟，下達了全體左轉的命令。
一艘又一艘的幽州戰船迅速轉舵，一字橫著排開，用右船舷對準了敵軍戰船。數十艘船的動作十分齊整，雙方隻見的距離僅僅又縮短了二百步左右，他們已經全部完成了轉向。
呂布目瞪口呆，這麽龐大的船隻，竟然能這麽整齊的轉向，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他又哪裏知道，幽州水師雖然沒有正式的水軍作戰隊伍，但是船員卻都是從各地精挑細選出來的，本來就精通開船航行，更何況每天都會進行嚴格的訓練，一年多來從未間斷過，做到整齊的轉向隻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高順咽了口唾沫，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他做夢都沒想到，水師戰船竟然能像騎兵隊伍一樣整齊劃一。
對麵的江東水師比呂布還要震驚，他們曆來把自己看做天下第一精銳水師，根本就沒把幽州水師放在眼裏，認為對方空有更強大的戰船卻不會cao縱。如今幽州水師僅僅隻是一個迅速轉向，就徹底打消了他們的這個想法，單論cao控戰船，對方完全不遜色於江東水師！
黃蓋臉色陰沉，握著長弓的手背青筋直冒，敵軍看起來比預料中難對付多了！不過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周公瑾和程德謀包抄到位，哪怕戰至最後一艘戰船！
周瑜和程普本來減緩速度拖在後麵，此時見到敵軍的反應如此迅速，不約而同下令加速劃槳，他們都擔心黃蓋頂不住敵軍的猛攻。
片刻之後，雙方之間接近到了三百步左右。
呂布回過神來，右臂向前一招，大吼一聲：“攻擊！”
站在呂布身後的幾名號手立即使出渾身力氣吹響了牛角號。
嗚！嗚！嗚！三聲急促沉悶的號角聲迅速響徹全場。
“發射！”數十艘一字排開的戰船上，都有一個小頭領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負責cao控拋石機的士卒早已等得不耐煩了，這時紛紛點燃裝載在鐵皮兜囊裏的圓形彈丸，迫不及待的發射出去。
對麵的黃蓋見敵軍隔著三百多步的距離就開始攻擊，心裏很是不以為然，拋石機的有效射程一般都在二百步左右，對麵船上的拋石機體型又減小了很多，絕對不可能把彈丸拋射這麽遠！
後麵的周瑜和程普.也是這個想法，認為敵軍的這一輪攻擊會全部落到海裏。
然而下一刻，江東水師上下無不驚恐萬分，敵軍發射出來的並非他們意想中的石頭彈丸，而是數百枚四五尺方圓的大火球，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遮蓋住了方圓數裏之內的天空！
公孫續籌建水師的時候，就沒想過和敵軍跳幫作戰，而是秉承‘遠程打擊，擊潰敵軍’的宗旨，親自指導工匠們研製以黑火藥和火油為主要原料的‘燃燒彈’。經過無數次的實驗，終於做出了讓他滿意的彈丸，使用的時候點燃引信發射出去即可，由於火藥和火油的比例配置的很巧妙，彈丸大多隻會燃燒而不會爆炸，絕對是水戰時焚燒敵船的大殺器。其實公孫續自身就是個火器專家，完全可以指導工匠們大力發展火器，不過他左思右想之後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決定在一統天下的內戰中不使用火藥，如此可以少死很多人，至於將來對外擴張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
黃蓋迅速回過神來，揮動手臂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快散開！”
其實不等黃蓋下令，四麵的船隻就慌忙開始散開，隻是他們的船隊隊形比較密集，想要迅速轉向躲避談何容易，慌亂之中，有十幾艘船互相碰撞在一起，引起了更大的混亂。
這時數百枚大火球從天而降，有三成左右掉進了海中，剩下的都結結實實砸中了江東戰船。彈丸墜地之後‘噗’的一聲散開，無數火舌火苗向四周迸射，刹那間就引燃了周圍的很多易燃物品，甚至就連甲板都開始燃燒起來。
黃蓋的戰船首當其衝，瞬間被五妹大火球命中，若非他身手敏捷即使躲避，隻怕當場就會被火球燒死。僅僅十幾呼吸過後，戰船已經四處火起，很多水軍士卒和船工身上著火，慘叫著跳進了海水之中。
黃蓋見戰船保不住了，無奈地跳入水中，奮力向著後麵的戰船遊過去。
周瑜痛苦地歎了口氣，他看得很真切，對方僅僅一輪攻擊，就燒毀了自己二十幾艘戰船，再加上自己碰撞毀壞的那十幾艘，黃蓋的先鋒船隊一下子損失了三成以上的戰鬥力！更要命的是黃蓋的戰船也起火燃燒，黃蓋肯定會跳水逃生，若是失去了他的指揮，先鋒船隊拖住敵軍的設想隻怕難以實現！此時無論如何不能撤退，唯有繼續向前，爭取在黃蓋的船隊損失殆盡之前用縱火船發起攻擊，才有反敗為勝的希望！他大聲命令掌旗官向四周的船隻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加速前進，反正此時前方一片火焰煙霧，敵軍不可能發現自己和程普的船隊後麵還拖著很多縱火船。
程普見周瑜下令不惜代價加速前進，知道拚命的時候到了，親自搶過一片船槳，使出渾身力氣向前劃動。
黃蓋在水中沉浮了幾下，從一艘戰船旁邊冒出頭來，大聲呼喚船上的部下。
“是黃將軍！”船舷邊上的江東水軍發現了黃蓋，急忙縋下繩索，把他接回了船上。
黃蓋抹了一把臉，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全軍不惜一切代價向前衝，盡快衝過敵軍拋石機攻擊的範圍！”
此時掌旗官和號手早已不知去向，船上的江東水軍隻好齊聲呐喊，把黃蓋的命令一個接一個傳達到其他戰船上麵。
周圍戰船上的江東水軍都知道生死係於一線，若是不盡快衝過這片水域，躲開敵軍拋石機的火焰彈攻擊，全軍覆沒就是唯有的下場！當下上下一心，不顧天空中依舊飛過來的火焰彈，拚命劃動船槳。
呂布見狀，不禁讚歎道：“江東水師果然是精銳，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發起衝擊！隻可惜還是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傳令下去，加快速度發射火焰彈，不必在乎損耗，在他們衝過來之前燒掉他們的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