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還有女子為他心疼為他傷
山洞裡,燈火通明,將一切都照得異常清晰。
而最清晰的莫過於滿地的紅!
最先映入眼帘的,也是這滿地的紅!
只是,沁姬顧不上那麼多了,視線在山洞裡來來回回搜尋。
人呢?
她一直默默愛著,她即便躺著在南詔王那老肉橫秋身下承歡的時候,都想著念著的那個男人呢?
軒轅公子呢?
「人呢?」沁姬喃喃開口,滿地的紅,似乎也染紅了她的眼。
「人呢?」
喃喃而問,身後一干侍衛,卻無人敢回答。
人呢?
他們也沒看到呀!
他們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的一切了,血泊中一套衣裳,完完整整的衣裳。
突然,整個山洞都安靜了,安靜得就連侍衛都呼吸聲都很小很小,只剩下沁姬的喃喃聲,「公子呢?我的公子呢?」
一室寂靜,卻突然,沁姬陡然厲聲,「軒轅離歌呢!」
這聲一出,背後立馬跪了一片,依舊無人敢言語。
而沁姬,也終於注意到了,血泊中,那一堆衣裳,那一件紫衣!
視線定格在那一抹被浸在血紅中的紫上。
沁姬緩過神來,立馬就撲了過去,顧不上身染血跡,直直衝那紫衣撲去!
竟發現,不僅僅有紫衣,還有底衣和其他衣物!
這是一套完完整整的衣裳!
人不見了,衣裳一件都沒有帶走,滿地的血水……
這一切,其實很明顯了!
這是屍骨不存呀!
殘忍程度,這是僅僅次於,飛灰湮滅的死法。
一身傲骨化作血水,一件外物都不帶走,從此永遠消失在人世間!
「不!」
沁姬仰頭慟哭,眼淚,根本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從眼眶裡泛濫出來!
「不!怎麼會這樣!你到底何錯之有,到底是誰下這種毒手!」
沁姬緊緊地抱住那些衣裳,情緒完全崩潰!
就算她能想到軒轅離歌會死,可是,她也想不到會是這種死法!
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好似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來過!
就好像和他有關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和他有關的人,都做了一場夢。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這樣!」
「公子!你答應過沁姬的!你答應過沁姬要回來看沁姬的!公子,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公子,你在哪裡!」
「公子,你答應過要為沁姬撫一曲的!公子……」
……
沁姬仰天嚎啕,低頭肝腸盡斷,聽得跪在一旁的侍衛的心都碎了。
這麼貌美如花,年紀輕輕的聰明女子,即便嫁給大王子都還太年輕了,可是,她偏偏一直守在南詔王身旁,不僅僅守著,而且費盡心思去討好,卻承受南詔王變態的要求。
她真的愛榮華富貴嗎?
她真的愛位高權重嗎?
不,她都是為了軒轅離歌呀!否則,她寧可不得寵,寧可離那連肉都是臭的老皇帝遠點!
可是,如今,軒轅離歌竟……
可是縱使是心疼,侍衛都不得不殘忍提醒,「娘娘,你不能離開太久,王上會找你的。」
「娘娘,這個山洞必須儘快處理掉,拖不得。」
沁姬抱著那一堆衣服,卻不顧那麼多,「兇手是誰!」
「娘娘……」侍衛還要勸,見沁姬那陰狠的目光,立馬閉了嘴。
而這時候,另一侍衛才怯怯開口,「娘娘,我們也是被血腥味引過來的,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什麼都沒動過。那邊……還有一堆衣服。」
沁姬轉頭看去,親自一件件挑起,只是挑起第二件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
這是上了年紀的女人的衣裳,是夢婉約!
公子果然和夢婉約在一起!
當初公子令她囚禁夢族的時候,什麼都沒解釋。
「娘娘,會不會是兩人同時遇難的?」侍衛怯怯猜測。
另一人卻道,「娘娘,這種……這種死法不常見,必定和異術有關。」
所謂異術,便是南詔王特有的術,如毒術,獸術,結界術之類。
沁姬沉默了半晌,眼淚一直忍不住流下了,也不知道聽進侍衛的話沒有。
時間一點點在流失,侍衛們都心急如焚,卻誰都不敢催促。
良久良久,沁姬終於自己緩過神來,淡淡道,「取個花瓶過來,快。」
侍衛不明白,只能照做。
誰知,花瓶一送過來,沁姬竟是手用掬起地上的血水,放到花瓶中!
而地上掬得起的血水也並不多,大多都融入石頭裡去了,只有一些坑窪的地方,才匯聚了些。
「娘娘,你這……」
沁姬沒說話,默默地掬,直到再也掬不起來了,她在停手,將衣裳和花瓶都交給侍衛,「替我帶回宮去。」
這些……至少證明那個男人來過,他不是一場夢,至少,他還留下點什麼了。
「娘娘……」
侍衛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抬頭看去,卻見冷靜下來的沁姬,眼淚竟還一直默默地流著。
「娘娘,節哀呀!」
「不,我不節哀。我要報仇……」
哽咽的聲音,是那麼淡,聽不出仇恨,卻也聽不出無力,反倒是中綿綿不絕之力,她要報仇!
她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她知道,公子的一切都是拜寒紫晴和君北月所賜!
是他們,毀了公子的大秦夢,也是他們,讓公子三番兩次冒著風險往南詔跑!
孤島,對於寒紫晴他們來說,確實重要。
但是,這一切與她無關,她只知道軒轅離歌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如果公子沒有遇到寒紫晴,一切就不會這樣子!
他如果不退讓,不猶豫,不心軟,不歸隱,不插手孤島的事情,他未必敵不過君北月!
「全都是因為她……自私的她!」沁姬喃喃說著,起身就走,到了洞口,才淡淡留下一句話,「把夢婉約的衣服也帶走,毀掉這裡。」
沁姬在山腰行宮沐浴乾淨了,這才回山頂。
此時,玉水瓊漿天湖上,葯族和獸族都已經準備好了,天湖即將被開啟。
沁姬遠遠走來,靜默地挨著南詔王坐下,和方才一樣,毫不避雨看向紫晴,只是,這一回,並沒有剛剛的仇視,她竟笑了,淺淺淡淡的笑,很美。
寒紫晴,軒轅離歌死了,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