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只有你這麼半個朋友
熱燙而急切。
少了剋制,多了莽撞。
他咬住她的耳垂,牙齒啃著,灼燙的呼吸將她的耳根都要燒紅。
睡裙幾乎等於沒穿,她的後背亦緊緊貼著他火燒般的胸膛。
周身籠罩著的全是他強勢的氣息。
強勢而動作迅速,儼然要趁著她來不及反應而一舉進宮。
可這種后、進、式,只令她感覺濃濃的強迫和滿滿的屈辱。
「三哥。」阮舒夾、緊、腿,身體掙扎,聲音有點冷,「不要弄了。」
傅令元輕易壓制住她的腿,輕笑貼在她的脖頸上響起的同一時刻,陌生的脹熱探頭進她的身體。
她猛地一抖,腦海的最深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心頭頓時湧上來久違的恐懼和慌亂,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凝滯。
手臂揮動間,她迅速抓起茶几上的煙灰缸,狠狠地朝身後的人砸。
尚未砸到實處,她的手腕便他桎梏住。
不是沒有察覺她此刻身體的反常,可他一口氣正卡在那,也不比她難受,只能嘗試哄她:「你放鬆,做個深呼吸就能成功了。」
「出去!」阮舒嗓音冷得像冰,禁不住地顫抖,壓了一下,終是沒能壓住,徹底爆發,「你他媽給我出去聽見沒有!」
從未見過她如此,如同私掉了她所有的偽裝,將厭惡和憤怒全部寫進這句咒罵里。傅令元一瞬怔住。
阮舒掙脫開他,從沙發上翻下去,身體仍在輕輕地抖著,反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然後迅速地回去客房,沒一會兒就換好自己的衣服,摔門離開。
傅令元尚坐在沙發里,靜默而銳利的眼神遁入深不見底的幽暗。
……
接到阮舒的電話,馬以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出去門口,看到她削弱的身影在風中像是要被颳走似的,他才完全確認。
扶了扶眼鏡,他輕輕喚她:「進來吧。」
她原本似在愣神,應聲抖了下雙肩,才緩緩轉過身來,撥了撥自己亂飛的頭髮,抱歉地笑:「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來打擾你。」
「那就好好體現你這一次來的價值。」馬以清清冷冷地撂下話,當先朝里走。
他的心理諮詢室本就是由他的私人住所改造的。一樓診所,二樓卧室。
診療室內是一如既往讓人容易冷靜的淡藍色。不過可能因為是晚上過來的緣故,阮舒感覺房間不如白天明亮寬敞。
馬以將一隻杯子放到她面前:「沒有茶,只有白開水。」
「好。沒關係。謝謝。」
手掌握住杯子,暖意頓時通過杯壁傳遞至手心裡。
阮舒垂眸盯著一小汪圓形的水面,冒出的熱氣氤氳進眼睛里,總算不那麼乾澀。
她不吭聲,馬以坐在她對面,也暫時保持安靜。安靜地打量她。
頭髮姑且能當做是方才被風吹的,可身、上的衣服也凌亂,露出外套的那一截打底衫完全看得出穿反了。
視線返回她的臉上,注意到她面部的肌肉已放緩,馬以正打算開腔,阮舒比他快一步張了口。
「馬以,我結婚了。」
馬以略微詫異地稍抬眉梢。
阮舒沖他旋開意味不明的笑意:「前兩天剛登記的。和那個說要包、、養我的男人。」
馬以的表情恢復如常,從抽屜里翻出她的病曆本,沒等打開,她的手便按上來,「我不是以病人的身份來的。我就是想找個朋友說說話。」
她唇角露出一絲嘲弄:「你知道的,我沒有其他朋友了。只有你這麼半個。」
「半個?」馬以不解地皺眉。
見他收起病曆本,阮舒也收回手,笑了一下,解釋:「你還有另外半個的身份是我的心理醫生。」
馬以將話頭繞回到正題上:「不是說包、、養么?怎麼變成結婚了?」
「他說要結婚,那就結婚。」阮舒攤攤手,「反正開出來的條件是一樣的。」
「你剛剛就是從他那兒過來的?」
「嗯。」
「他對你用強了?」
「嗯。」
「強到哪一步了?」否則她不會如此反常。
阮舒下意識地就想回答,張口前反應過來,又莫名變成病患和醫生的對話模式。
她皺皺鼻子:「我的主題是我結婚了。正常情況下,你應該關心我的結婚對象是什麼樣的人、對我好不好至如此類的問題。」
馬以噢了一聲,依照她的要求問:「你的結婚對象是什麼樣的人?對你好不好?」
他太過依樣畫葫蘆,而且顯然十分勉強,問得阮舒只覺無趣,不禁扶額:「馬以……」
馬以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正常情況下結了婚,你在對別人提起他時,應該稱之為『我老公』,可你卻用『我的結婚對象』,這中間的差異,已足夠證明你們的婚姻並非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我又何必再問你那些問題?」
阮舒心裡生了煩躁:「我說了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朋友,不是一個醫生。你不要以醫生的口吻來分析我的話。」
馬以眸色平靜:「可你現在就是一個病人的姿態坐在我面前。」稍滯,他補充,「一個剛受到刺激處於極強烈反應期間的病人。」
「行了……」阮舒瞬間疲下去,抬起雙手捂住臉,聲音悶悶地從指縫間傳出,「那就不要講話了。不要講話了。陪我坐一會兒。坐一會兒就好……」
馬以沉默。
可她的這坐一會兒,卻坐到了天空露出魚肚白,窗戶外枝頭上的麻雀啾啾地叫不停。
手機上定時每天早上起床的鬧鈴震響,阮舒關掉后,起身,「謝謝。我該準備去上班了。」
馬以皺皺眉,拿起外套:「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開車。」阮舒擺手,臉上掛著一慣的笑容,似已和平日無異。
離開諮詢室,阮舒驅車回家。
本打算直接上樓換衣服,站在樓梯口,看到慶嫂端著早餐往佛堂的方向走,阮舒頓住腳步,喚住了慶嫂:「給我。」
慶嫂一瞬訝然,卻什麼也不多嘴問,只管把東西交給她。
緩緩踱步到佛堂門口,阮舒呆了有一分鐘的時間,才轉動門把,推門進去。